鷹愁澗,這澗中自來無邪,只是深陡寬闊,水光徹底澄清,鴉鵲不敢飛過,因水清照見自己的形影,便認做同群之鳥,往往身擲於水內,就連那獨居的老鷹飛過,也不敢多呆。
金池一路而來,兩邊均是懸崖峭壁,道路崎嶇不堪,崇山峻嶺,沉巒疊嶂,好一個險峻之地。
待到鷹愁澗上空之時,他放聲喊道:
“小白龍可在。”
聲音在澗中迴盪,久久不散。然而水中仍舊是波光粼粼,平靜至極。
“既然你不肯出來,那麼我就逼你出來。”
隨即口中唸唸有詞:
“化血神刀,見血而化,無極無終,斬天破地。”
只見手指之上,一滴血液滲出,瞬間變化為一把刀。
原來這化血神刀,不用之時,是藏於這血脈之中,受血脈溫養。若是血脈強大,待到一定時日,還能進階為先天靈寶。
若是有一日金池擁有成就聖人之境,這化血神刀也是有機會進階混沌靈寶的。
手握化血神刀,猛斬而下,巨大的刀光將湖面一分為二。
就在此時,湖面之中竄出一白色巨龍,張著血盆大口,朝著金池咬來。
金池臨空一翻,越過龍頭,手握化血神刀從小白龍背上劃過。
龍背之上金光四濺,卻是劃在小白龍龍鱗之上,未成傷到皮下。
待小白龍飛過之後,金池暗自松了口氣。
還好這龍鱗堅硬,抵抗住了化血神刀之威,若是不小心將這廝斬殺,自己這任務怕是完不成了。
而這小白龍也是暗暗心驚,自己背脊之上龍鱗堅硬無比,就算是混沌靈寶一時半會也時破不開的,這武器居然能將自己龍鱗割傷。
龍尾一甩轉過身,搖身一變,化成人形,卻是一帥氣小郎君。
隨後,嘴唇微微念動,手中出現一柄長劍,泛著淡淡藍光,想來也是一把後天靈寶。
“你是何方神聖,為何來我鷹愁澗搗亂。”
就在小白龍轉身之時,金池也轉過身來,看向他。若是我直接誘導於他,怕是他不容易勸說,待我打贏他之後,那時再來說服,想來是容易很多。
隨即,長刀指向小白龍,說道:
“你可是吞了那路過的士兵與戰馬?”
原來是興師問罪而來,此人修為再我之上,若是在水中我自是不懼,然而在岸上我卻不是對手。
他那刀甚是兇猛,只怕我逃至水中,他也能分水將我逼出。
如此待我講明實情,不知能否化解這劫難。
金池見小白龍久久不語,大喝一句:
“看來你是預設了,那就別怪我了。”
也不等小白龍說話,提著化血神刀衝了上去。
金池自是未盡全力,每每即將劃破小白龍皮膚之時,立馬收刀分開。
隨後,又閃身而上,再次短兵相接。
如此反覆十幾回合。
這到是弄得小白龍一頭霧水。
這人雷聲大雨點小,出手留有餘地,想來是不願意致我於死地。
但從氣勢之上又彷彿是要斬殺我為那些士兵戰馬報仇。卻是不知為何。
小白龍邊打邊想,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
而此時金池再次攻了上來,他急忙摒棄想法,專心迎戰。
金池越攻越猛,頻率越來越高,手中的刀不停地擊打這小白龍手持的短劍。
此時,劍上已經有了少許缺口,想來是承受不住如此高強度的攻擊。
金池卻是在等,等小白龍主動服輸,這樣說服起來才更有效果。
兩人在空中又激戰了半個時辰,待一次分開之後,小白龍高聲喊道:
“停停,不打了,我認輸,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這到是條真漢子!有骨氣!
金池隨即停手,嘴唇微動,收回化血神刀。
只見神刀再次縮小,化作一血滴,融入到身體之中。
看著遠處的小白龍,微微一笑,說道:
“你可承認這戰馬和士兵是你所為?”
小白龍卻不回答,看向金池說道:
“這為道友,可否岸邊說話,大戰之後,我體力有所不知。”
小白龍如此說,也是怕若是自己突然去到岸邊,想來容易讓對方覺得自己想要逃跑。
而他之所以稱呼其道友,乃是金池此時身穿長袍,頭上也未帶頭冠,又因多年未剃頭,此刻已是長髮飄飄,十分俊美。
見金池點頭,這才飛到岸邊。
金池隨即跟了過去,他也不著急,靜靜站在岸邊,等待著小白龍的回答。
小白龍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拱手說道:
“多謝道友手下留情,實不相瞞,我本是那西海龍王三太子,因縱火燒了西海龍宮中一顆玉帝欽賜的萬年夜明珠,而被我父親表奏天庭,告了忤逆,玉帝將我吊在空中,打了三百鞭,不日就將斬首。後來,因為南海觀世音菩薩出面求情,才免於死罪,被貶到這蛇盤山鷹愁澗。菩薩交代我再次等待唐僧取經。我見這哈泌國國君,不故人類性命,常年向大唐發動戰爭,掠奪人口和財物,這才吞了其戰馬,而人我卻是放回去了。”
“喔?人放回去了?但據我所得訊息,人馬都被你吞了下去。”金池疑惑的問道。
小白龍再次回道:
“非也,我這龍腹之中具有儲存功能,人類待在裡面不會有事,他們很多都是大唐之人,被掠奪到此地,所以我就放他們回大唐去了,至於戰馬確實是被我吃了。”
“如此說來,是我誤會了,只是你可曾想過你被關在此地,可能是一個陰謀。”
這突如起來的話語,讓小白龍大吃一驚,急忙問道;
“還請道友明示!”
金池點點頭,知道這小子上勾了,故意神情凝重說道。
“所謂虎毒不食子,就算你父親再不喜歡你,也不至於將你交於天庭,想來應是有人威脅,無奈之下,才如此行事。而玉帝要將你斬殺,觀音正好出現,此事你不覺得太過巧合嗎?”
見白龍馬微微點點,似乎略有所思,想來已經動心。
於是再次說道:
“而且就算觀音神通廣大,他也絕不可能知道,玉帝下一句要說什麼話,剛才再玉帝說出之後,觀音就到了。”
“嗯!這事我也曾懷疑,但是想來他卻是並無害我之心。”
金池見小白龍雖有意動,但仍舊有疑惑,微微一想。
看來還得以夜明珠作為突破口。
“不知你火燒的那夜明珠平日是放在何處。”
“平日都放在那大殿之中,只因我那日大婚,那賤婦想看夜明珠,所以父王就讓我拿到寢宮之中,哪知那賤婦居然和那九頭怪蟲做出不軌之事,我這才氣憤之下,打翻油燈,結果不小心燒了那夜明珠。”
小白龍此時滿臉憤怒,恨不得立馬殺了那對殲夫銀婦。
咦,這不就是電視那小白龍成親那段嗎?沒想到在這洪荒世界也發生了,如此正好。於是金池說道:
“這就對了,想來那賤婦就是佛門派遣之人,故意讓你燒了那夜明珠。那九頭蟲長的如此醜陋,試問誰人會喜歡,更不要說和他發生些什麼了。我想這目的就是為了讓你進行那西遊之行的計劃。”
聽到金池的話,小白龍頓時滿臉怒氣,破口大罵:
“臥槽,這狗日的佛門居然坑害我,從今天起,我熬玉和佛門勢不兩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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罵完之後,心中也略微舒坦,這才向著金池鞠躬說道:
“多虧遇見道友,否則我還瞞在鼓裡。”
“不必客氣,其實我也是一個被坑之人。”
說著將觀音讓他偷取取經之人袈裟一事說出。
“沒想到這觀音盡是如此小人。”小白龍憤恨一句後,再次說道:
“只是有一事還需金池長老幫忙。”
“何事?你儘管道來。”
“是這樣的,我那龍珠,也就是我的內丹,被觀音收走之後,放於我那表妹東海龍宮三公主處,我想請你幫我取回。”
“喔,這龍女沒有跟隨觀音修行嗎?”
金池本以為這龍女是一直跟著觀音修行,現在看來卻不是,想來這個世界還是和西遊記中有些不一樣。
“自是沒有,她也就是偶爾去去觀音道場轉轉而已,不過觀音卻是很信任她。”熬玉解釋道。
然而這時,金池開始犯愁起來。熬玉見他眉頭緊皺,甚是為難之樣,嘆了氣說道:
“若是長老覺得有為難之處,那此事就此作罷,我自會去找那觀音算賬。”
金池這才知道對方誤會了,陸地之上他尚可來去自如,而到了水中因無那避水之法,自是行動不便。
向熬玉解釋之後,熬玉哈哈一笑,附耳在金池耳邊念了一段口訣。
金池一聽,自是知道這正是那水中呼吸之法,避水真訣。
隨即謝過之後,這才開口說道:
“既然如此,我自是去幫你取回,只是取回之後,你也要繼續忍耐,千萬不可強出頭。”
“你是想要我繼續行那西遊之事。”
聽到這話,金池臉上笑容燦爛,想不到這小白龍還挺聰明的。
“嗯,待你抵達我那觀音禪院之時,自有妙計相助。”
“哈哈,如此甚好。那我就在此等候長老。”
這熬玉自是無法離開這鷹愁澗,不過總算是看到希望了,告辭後回到了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