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血肉之軀，然而渾鐵棍落下之後，卻彷彿金鐵碰撞一樣。
血氣激盪，神魂震盪，程咬金黝黑臉龐隨之一紅。
但是身上金黃龍氣一轉之後，立刻就又恢復如常。
雙腳像是釘在原地般，程咬金一步不退，反手一抓。
緊緊握住木吒的渾鐵棍，朝自己方向就是一扯。
木吒重心一個不穩，居然生生被拽得晃動了身子，踉踉蹌蹌地朝著程咬金奔行過來。
深深呼吸一口，原本只是盤踞在兩條胳膊之上的龍紋遊走開來，瞬間滿布周身。
鬆開渾鐵棍，程咬金高高舉起蒲扇大小的手掌，威嚴宣道。
“犯我大唐者，雖仙必誅！”
好似代天宣佈旨意，天然帶有一股無從抗拒的威嚴。
說完這些，程咬金以手作斧，簡簡單單劈下。
空氣中自行凝聚成一道巨大斧形，彗星襲月般帶著半月弧度撲至木吒胸膛。
木吒有心閃避，但身子卻完全不聽使喚，只能勉強運起法力護住身體要害。
然後……
眼睜睜看著斧形氣勁落在自己身上。
血花四濺！
每一滴落在地上，都自侵蝕出一個大坑出來。
這，就是仙人之威，每一根髮絲，每一滴精血，都是經過法力祭煉蘊養過的，蘊含著無比的能量。
然而饒是如此，也生生被程咬金破了防禦。
這就是讓佛道兩家都暗自忌憚的以武入道與人道龍氣的威力。
“給我下去吧！”
程咬金鬥戰廝殺的經驗何其豐富，一招得手後，無數後手就緊跟著陸續使出，一把揪住木吒胸前衣襟，狠狠摜在地上。
然後……
抬腿，落腳。
牛皮靴狠狠踏在木吒後頸之上，將這位眼高於頂的仙人踩在地上，以一種屈辱的姿勢臉朝地面。
程咬金畢竟不是李修道，已經將人道龍氣煉化為自身法力。
如此高頻率地使用，消耗委實不小，身上金光明顯黯淡下來，但他嗓音卻依舊洪亮如鍾。
“陛下，殿下，我老程幸不辱命！”
“很好很好，程愛卿果然不愧是朕的股肱之臣！”
李二滿意點點頭，大手一揮。
“不用送到大理寺和刑部了，直接把這傢伙當庭斬首示眾！”
被自己看不上眼的凡人踩在腳下，木吒又氣又惱，但是聽到李二的話後，又自忍不住冷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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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憑你們，也想殺我……！”
仙人與凡人，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雖然他比不上天生石猴，又吃了九轉金丹、蟠桃、仙酒。
用法力鍛鍊成金剛不壞之身，就連天雷、劫火等都無法傷損半點兒的孫悟空。
但好歹也是肉身成聖的存在，區區凡人，又怎麼能夠傷他性命？！
剛才，程咬金是借用了大唐人道龍氣之力壓禁了他的神通變化才能夠做到這樣。
但是現在嘛……
程咬金身上的龍氣已弱，如何還能夠再傷到自己？！
“讓我給你個好瞧的！”
木吒雙手撐地，暗運法力。
正欲頂開程咬金，然後再一舉擒下李二作為人質。
他可沒有忘記，旁邊還有個正主李修道未曾出手。
如果在這之前，木吒不把李修道放在眼裡，但在經歷了程咬金的打擊後，可不敢再這麼想了。
只是……
“怎麼回事？！”
力氣剛剛運起，木吒雙臂就是一軟，“撲通”栽倒在地。
木吒拼了命地扭動身體，朝著胸膛看去。
只是一道傷而已，在他法力運轉之下，傷口應該很快就會收縮止血，快速復原。
但是沒有……
滿蘊靈力的血液依舊以一種並不驚人，但是也不停歇的量，點點滴滴地流淌出來，根本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
這還未算……
真正讓木吒駭然之處，在於他居然根本提運不起任何法力來。
現在的他，和他從前嗤之以鼻的凡人沒有兩樣。
“混蛋，該死？！”
木吒瘋狂咒罵道。
以他的見識，哪裡還猜不到，到底發生了什麼。
顯然是程咬金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藉著剛才的接觸，直接將人道龍氣打入了自己體內。
人道龍氣天然剋制排斥一應法力神通，自然而然就會變成這般模樣。
事已至此，木吒只好認清現實，放棄掙扎。
不能動用法力，他與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也沒什麼兩樣。
單憑自身，已經註定無法從大唐朝廷手中逃出生天。
只能指望著觀音菩薩搭救自己。
但是，身在佛門的木吒十分清楚，佛門可是再現實不過。
沒有利用價值者，只有被捨棄一個結局。
自己現在非但不能給佛門帶來好處，然而會影響西遊取經的大計。
搞不好，觀音菩薩直接出手將自己滅口的機率可能還要更大一些。
“不，他們不會這樣……！！！”
木吒拼命給自己打氣。
不是他對佛門的操守多麼抱有信心。
恰恰相反，正是因為知道佛門的行事作風他才會如此。
自己可不是沒有關係跟腳的白身。
爹是託塔天王李靖，弟弟哪吒是三壇海會大神，哥哥金吒也是在靈山任職的前座護法神。
佛門還有用得上他們的地方，就非得將自己救下來不行。
不提木吒在那裡患得患失，李修道則是早已沉浸在“人道復興系統”帶來的反饋之中。
他敗在程咬金手下的時候，這個階段任務就自動達成，獎勵也一併下發下來。
和之前得到的“縛龍索”法寶不同。
這回，系統獎勵的是一道法術或者說神通。
“敕令封神！”
一聽這名字，大概就能知道其含義了。
李修道可以藉助大唐國運之力，敕令封神，將凡人敕封成為英靈。
然後再藉此收納人間香火願力。
其實與哪吒割肉剔骨後，他師父為其建廟立像作為寄託魂魄的依憑，採集香火重塑真身的法子並無不同。
只不過那時哪吒已經沒了肉身，只剩下魂魄孤零無依。
李修道這個，則是能夠直接讓尚未死去的人物一步登天。
“這是不遺餘力地把我往佛道兩家的對立面上推啊。”
李修道喃喃自語。
佛道兩家花費了那麼大力氣，不就是為了收割人族出產的信仰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