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裡忽然安靜下來。
聶北樓看著席玖，半晌，他開口：“你真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有可能是你無法承受的。”
席玖眸色瞬間轉暗。
“我要知道。請北樓先生告知。”
……
漆黑的夜如同化不開的墨。
白日裡熱鬧吵雜的醫院，此時已經恢復了寂靜。
夜幕之中，一輛黑色邁巴赫如蟄伏隱忍的獵豹，無聲的匍匐在醫院門外。
車裡一片黑暗。
唯有香菸的火星將濃夜灼開一道口子。
席玖無聲的坐在黑暗裡，冷煞的眉眼隱藏在陰影之下。
男人已經這樣一動不動坐了將近五個小時。
聶北樓早已回了病房，可他卻不敢回去。
聶北樓的那些話，如同成千上萬顆鋼釘，密密麻麻的刺入腦髓，令人痛不欲生、令人發狂。
“席家小子，十年前的真相，也許你無法承受。”
“至今為止，知道當年真相的，只要我和小七的父母，連慕楠都不知道事情的全部。你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有些仇恨，我們長輩記得就好。小七已經毀過一次，我們不希望慕楠也毀一次。”
“這個真相，會讓所有在意小七的人發瘋。你真的要知道嗎？”
席玖知道了。
聶北樓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將當年發生過的事告訴了他。
聶北樓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如同鋼刀，將席玖的心攪的血肉模糊。
一想到阮柒經歷的那一切，他甚至產生了想要毀滅世界的慾望。
香菸的火舌逐漸上移，只差不到半釐米就能燒到手指。
靜坐在黑暗中的男人如同沒有痛覺一般，冷眸沉沉，一動不動。
咚咚咚！
車窗忽然被人敲響。
席玖的眼珠動了下，動作遲緩的轉過頭。
車窗外，顧飛揚那張多情肆意的妖孽臉正挑著眉往裡看。
席玖眨了下發澀的眼，按下車窗按鈕。
車窗緩緩落下。
霎時間，濃烈刺鼻的煙味爭先恐後的湧出。
毫無防備的顧飛揚嗆得猛打一個噴嚏。
“艹！”他難受的捂住口鼻，“九哥你在車裡製毒呢？！”
席玖沒有說話。
他按亮車內燈，抬手將香菸按滅在菸灰缸裡。
顧飛揚往菸灰缸處掃了一眼。一個、兩個、三個……數不完的菸頭，至少也得四五包煙。
他驚訝的挑起眉。
“九哥，你不是不愛抽菸嗎？怎麼抽這麼多？”
席玖沒回答他，啞聲反問：“你怎麼來了。”
顧飛揚見他答非所問，不在意的笑了笑，道，“聽秦輕迪說小七住院了。反正我最近也沒事兒，就來逛逛，看看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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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頓了一下，看了席玖一眼，“九哥，她沒事吧？”
怎麼可能沒事？
席玖閉了閉眼，眉宇間染上無盡憂愁。
顧飛揚看到他的神色，心倏地往下一沉。
“九哥，”妖孽的男人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小七情況不好？”
席玖微微抿唇，還沒等回話，放在中控臺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刺耳的鈴聲劃破寧靜的夜，刺的兩個男人心中一顫。
席玖迅速接起電話。
“家主，小夫人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