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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誠意涓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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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叔聽罷態度陡然改變,露出驚訝之色問:“此話可是當真?壽宴邀請到蘭花門戲班?這我可要去瞧一眼……”

小妾見他感興趣,趕忙拿態,“你就算啦,留下來照料染病者,景公子和何醫師才是主人邀請之人。”又補充一句,“美事,老的要讓與小的才是。”

樂叔立馬拉下臉來表示反駁,“話可不能這般講,我怎麼說也是他二人長輩,若是我不點頭,看他哪個敢去?”又笑嘻嘻地說:“即便是讓,那也是小輩理應讓予長輩才是。”

小妾便嘴軟,當下點頭,“也罷,多你不多,也邀請你去。”

景辛寅趕忙說:“好,何兄和二叔前往祝壽,我一人在此堅守。”

小妾感到惋惜,“景公子為何執意要落下?此處找幾人代替便可。”

景辛寅正色地說:“嬸嬸美意晚輩已領,只因那惡徒尚未捉拿,隨時會迂迴騷擾,萬一趁機偷襲後果不堪設想,絕不可放鬆。”

小妾只得作罷,“那好,何賢侄與你二叔前去,景公子可他日單請,那時切不可再推辭。”扭頭看著樂叔說:“走吧?這可是你自己主動要去。”

何醫師向景辛寅拱手告辭,“有勞兄弟,為兄去去便回。”

景辛寅也向他拱手,“何兄大可放心,既然前去務必盡興,不必急著迴歸。”

樂叔拍拍他的肩頭說:“賢侄,遇到美事你總是謙讓,二叔迴歸之時帶些美食給你解饞。”趕忙跟隨那女人離開。

王家大院已經非常熱鬧,院外雲集著許多看熱鬧的百姓。

鄰村領鄉前來拜壽者絡繹不絕,隨縣境內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悉數到場,場面極其壯觀,平日很少見的駿馬、人驕、馬驕排列成行。

樂叔不禁感嘆,“嘖嘖,這大戶人家辦喜事就是氣派。”

小妾很是得意,表情不屑地白他一眼,“你活幾十歲,可曾見過這陣式?今日趁機可看個夠。”大有取笑之意。

樂叔自尊心受到傷害,連忙反駁,“誰呀,誰呀?我在江湖行走二十餘載,何種場面未見過?各大門派有慶賀之事亦少不了我,莫小瞧人!”

小妾撅嘴表示不信,“嘖嘖,快些收嘴,你吹得再響無人相信。要說是你侄兒那般神氣,倒是可以信得。”

樂叔無奈用手指點著她往院裡進。

院內張燈結綵喜氣洋洋,有諸多丫環、小哥來回忙碌,一不留神會撞在一處。

路過主院時,看見木臺佈置得相當耀眼,兩邊掛著大紅彩燈,上面皆寫著雙囍,朝南的一面用大紅布遮擋,上面掛著紅綵帶。

樂叔手指著詢問:“可是在臺面上舉行儀式?”四處張望著說:“這庭院可是夠寬敞,可容納上千號人……”

小妾解釋,“壽宴儀式過後,各種表演皆在上面舉行。”但不無遺憾地說:“原本想邀請全堡百姓前來觀賞,無奈趕上禍患,只許部分鄉人前來觀賞,情趣不免打些折扣。”

何醫師插一句,“是啊,瘟疫最怕集會,稍有不慎便會群體感染。”

樂叔安撫道:“此疾,極有可能就是那假扮的秀才怨靈所散播,待我侄兒將他剷除,堡內再無後顧之憂矣。”

小妾徑直將他二人帶入主屋大堂之內,說王雅士在那裡等候。

但是,到了廳堂不見王雅士,只有一個丫環接待伺候,顯然是富貴人家在擺譜,除非是真正的貴客,主人絕不會在廳堂裡恭候。

小妾指著座位說:“何賢侄快些入座。”又看著在屋內東張西望的樂叔說:“你也落座,上門便是客。”又命丫環倒茶水。

何醫師很紳士地接著茶水說:“我雖生長在堡內,少小離家,記憶中從未入得王家大院,這還是第一回。”

小妾也落座,以主人的姿態拿起蓋子撥弄著茶水說話,“那是自然,人這一生,諸多事情始料不及。若不是親眼所見,誰知曉何醫師盛名在外,已然成為江湖名醫?否則主人也不會特意接見。”

何醫師點頭,“正是。嬸嬸言之有理,可謂世事無常矣。若不是堡內發生變故,侄兒早已離去,哪裡會有幸進入貴宅一坐?”

小妾咀嚼著他的話意,緩緩點頭,“你為鄉人醫治,不收取分文,理應受到鄉親仰慕。主人稍後自會前來相見,請喝茶。”

何醫師拿起茶盞抿一口放下,“不急,那邊有景公子在可放心。”

主人故意晾曬一刻有餘,以表身份差距。

當二人的耐心即將達到極限,外面傳來深厚的咳嗽聲。

小妾慌忙起身往門口走,何醫師和樂叔也趕忙起身準備迎接。

小妾先開口,“可是夫君已至?”

沒有見人,先聞其聲,“嗯,客人可否請到?”

小妾一邊開門,一邊帶笑說:“已然在堂內恭候,快些入屋接見。”

王雅士身材渾圓,可以用一個胖字來形容,肥頭大耳,大腹便便,這可是富貴的象徵,富貴之人通常忌諱清瘦,皆以肥胖為美。

只見他一隻手背過身去,一隻手捋著黑髯,褐色綢袍上的花紋格外耀眼,配上高傲的笑容,顯得氣度不凡。

何醫師和樂叔靠近幾步拱手,何醫師首先彎腰施禮,“後生拜見王叔,多年不見,身體可安好?”

王雅士一隻手做扶起狀,笑言回答:“可是叫繼圓?”扭頭看一眼妾室問:“可否叫錯啊?”

小妾趕忙笑著說:“沒錯,沒錯,何宏遠長子叫繼方,次子就叫繼圓。”

樂叔也輕輕彎腰,“見過王雅士。”挑起眼簾,目光中帶些銳氣注視著他。

王雅士像是被一股電流擊到,暗暗受驚,但盡力掩飾,做個手勢,“哦,這位可是……”扭頭看著小妾。

小妾趕忙從中介紹,“哦,景公子由於擔心惡鬼偷襲未能前來,由他二叔代替他前來參加壽宴。”

樂叔自我解釋,“我侄兒教我代他向王雅士請安。”目光像是再提醒,切莫裝得過分,老子可不吃你這一套。

王雅士輕輕點頭,“叔叔前來更好。”連忙做手勢,“快些入座。”

何醫師也做手勢,“請王叔先座。”等對方入正座後方落座。

樂叔和小妾也先後落座。丫環趕忙來為主人倒茶。

王雅士拿起茶盞,用蓋子撥弄幾下,輕輕抿一口放下,看著何醫師說:“繼圓賢侄,你這是出外幾載?可有十載?”

何醫師趕忙回話,“豈止是十載?整十五載矣。”

王雅士點頭做著手勢說:“記得,那時你這般高,如今已有長髯,可嘆光陰如梭矣。”又問:“你那走失的兄長和小妹可否找到?”

何繼圓搖頭哀嘆,“咳,天下之大,非我想象可及,雖多方打探,終未能如願。”低頭沉思著說:“浩浩山水皆可養人,定然活在某處,難說過得不比我差。”

王雅士指一下表示認同,“嗯,此言在理,我華夏之大,比我厲山富貴之地比比皆是。”避開對方的目光,有所顧及地問:“賢侄可否依舊憎恨於我?”

此言一出,小妾和樂叔皆關注者二人神情。

何醫師難免憶起往事,眼神迷離,但極力露出笑容說:“無論如何,家父有過在先,死者家屬悲憤,皆在情理之中,既已過往不存怨恨。”

王雅士做出懺悔的神情輕嘆,“也罷,賢侄這般大度,叔不再提及。”但還是說:“秀弦乃我愛妾,突然離逝,打擊實在是沉重,故犯下大錯……”

樂叔坐在一旁,像是看穿他的偽善斜楞著眼隱忍著。

何醫師出言安撫王雅士,“王叔莫再自責,是非皆成往昔,理應注重當下。”

王雅士趕忙收去愧疚的表情,誇讚他,“嗯!賢侄言之有理,時下全堡蠱毒肆虐,理應同心協力共度難關。”順勢說出心中擔憂,“原本,家父的壽辰要推遲,又恐祖上埋怨才如期操辦。”

樂叔插一句,“以我之見,此事著實有些草率,蠱毒一旦集中爆發,不知要死多少人。”見他憂心之狀,又加一句,“前來祝壽者可都是隨縣有頭有臉的人士。”

王雅士做一個吃驚狀,“哪怕有一人死於此疾,我皆吃罪不起。”豬臉轉向何醫師,“賢侄,你可要為叔把好此關啊?”

何醫師早已考慮過這件事情,極力安撫,“王叔,事已至此不可心急。大家一起想想辦法,看看是否有穩妥之法。”

王雅士露出驚喜的表情,“哦?賢侄可有應對之法?”面部表情十分誇讚。

小妾插一句,“繼圓醫術高明,應該不成問題。”

王雅士又說:“遠方高朋皆不知此地正在鬧怪疾,倘若被感染,我性命不保矣……”一臉愁緒。

樂叔冰冷地說:“喲,何人膽敢向您問罪?”

王雅士自做恐懼狀,“何人問罪?且不提隨縣上佐大人,其他友人皆有來頭,比王叔富有者不下十人,如何吃罪得起?”

樂叔心裡幸災樂禍,還要火上澆油,“哦,那可就不太好辦,此疾非同尋常,不管你是達官貴人,還是平民百姓,只要沾染便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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