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娘卻說:“豈有失手之理?待他進入封堵出口,施放劇毒……他前番不是被俞堂主迷倒一回?若是果斷斬殺,豈有今日之憂?”
雷堂主態度有所動搖,“話雖如此,還需謹慎從事為妙。”
徐娘又說:“索命之人乃是河南道節度使侯希逸,他如何會允許率軍剿滅我索命門?”站到雷堂主面前發問:“你說節度使與刺史哪個位高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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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堂主噎住,“這個……自然是節度使。”
費掌門沉思良久,心中拿定主意,對徐娘說:“你帶上義女,去找一間安靜的房間休息,晚間隨我一同去‘軒寧居’消遣。”
徐娘不解,“你……”用眼睛說話。
費掌門手一擺,“隨你怎麼想,你隨我一同去,還有何不放心?”
徐娘會意地點頭,去喚自己的女兒,“芊兒,咱們走吧。”
逸芊趕忙起身,跟隨娘離開。
屋內只剩下三人,公良執事近前問:“費掌門有何妙計?”
雷堂主也靠近過來,“費掌門,有些事情不得不妨啊?”
費掌門輕輕點頭,“嗯,一切在本座掌握之中。”坐在茶几前,示意二人落座,“來,坐下來仔細商議。”
二人落座,公良執事沏茶。
費掌門便說:“本座不會走險棋。今晚戊時,我秘密去‘軒寧居’,而這一訊息將傳到景公子耳中,他勢必前來截殺,爾等組織門內所有精銳埋伏在外,來一場反截殺。”
雷堂主恭維,“此乃妙策!費掌門果真英明。”
公良執事做分析,“將決戰地設在‘軒寧居’外,可攻可退,只要不暴露地堡,可再行刺殺。”
費掌門斷然指正,“再一,再二,絕無再三!此次務必成功。”
公良執事立馬改口,“是,不能再拖。”
接下來,三人仔細商議設伏細節。
景辛寅和樂叔在房醫師家中等待逸芊姑娘迴歸。
樂叔擔憂地說:“逸芊姑娘會不會與徐娘一條心?那可是親孃。”
景辛寅思量著說:“應該不會,從梨花寨發生的事情來看,她好比一朵淤泥中生長的藕荷,既不貪財又不勢力,心性純淨無瑕,能夠分清世間黑白。”
樂叔點頭,“我也有同感。只是防人之心不可無,不能單靠那一邊,務必做兩手準備才好。”
景辛寅點頭,“這麼久不迴歸,一定是徐娘帶她去了索命門,徐娘應該知道費掌門處所。”
樂叔煩躁不安地起身,“哎呀,若如此,逸芊姑娘很不安全,那可是狼窩,難保不出意外,我還是出去打探一下。”
景辛寅立掌制止,“不可,你出外走動,弄不好會打草驚蛇。”又安撫道:“呂護衛已經尾隨,等他迴歸不遲。”
樂叔只好又坐下,“可氣的是那個徐娘,居然是索命門的人,一大早找上門來鬧騰,分明是受人指使。”
景辛寅淡然一笑,“攪亂你我心智,索命門侍機刺殺?我巴不得他們找上門來,你我畢竟熟悉此處的環境,對峙起來不吃虧。”
樂叔點頭,“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楚姑娘配合得很默契,你佯裝酩酊大醉,徐娘也是看在眼裡,回去肯定會大肆渲染。”
景辛寅思量,“最難揣摸的就是人心。對手有過兩次失敗,必定會百般謹慎,除非找不到其它良策。”
二人閒聊時,前番來過的南榮護衛前來接頭。
景辛寅趕忙起身迎接,“南榮護衛,外面可有情況?”
南榮護衛眉頭緊鎖,“有些不妙,呂護衛尾隨逸芊姑娘,可是遲遲不歸,我來請命派人去找。”
樂叔警覺地說:“會不會被發現遇害?若是如此情勢危矣。”
景辛寅詢問:“是朝哪個方向去的?”
南榮護衛說:“張護衛看見朝向村西,猜測走出村外。”
景辛寅揣摸,“若是村外,極有可能是索命門巢穴。”思考片刻說:“暫時莫急。你九人緩慢散開,村西路口為重點,仔細盯防,遇到可疑之人暗隨。”
南榮護衛點頭,“待到天黑,我想派兩人出村查詢。”
景辛寅思量一下點頭,“可以,但務必小心,即便找到巢穴也不得進入,疾速來報,索命門手段極其殘忍,單獨行事有去無回。”
南榮護衛拱手回答:“遵命。”轉身而出。
樂叔更是坐不住了,在狹窄的屋內來回踱步,“我二人總得做些什麼,如此閒著像是坐以待斃。”
景辛寅出語安撫,“稍安勿躁,有你出力之時。”又分析當下形勢,“倘若呂護衛當真被害,索命門的人更是如坐針氈,必將採取先發制人之策,屆時方是你我出手之時。”
樂叔慨嘆,“咳,我為何不會反向思考問題?我二人的差距就在於此。”又趕忙問:“那你說他們會不會選擇來攻?”
景辛寅搖頭,“這種機率不是很大,靜觀其變為是。”故意留有餘地。
夕陽西下,給山巔留下漫天紅霞。
‘軒寧居’一到這個時分便熱鬧起來,來自天南海北的閒士接二連三地回到客棧,白天遊山玩水,晚間對酒當歌懷抱美人,這是他們的終級樂趣。
客棧內更是熱鬧非凡,過道內客官們頻繁走動,時常與忙碌的小二、丫環撞在一處,但彼此謙讓客套。
楚茵和朱雨姍安靜地待在屋內。
雨姍姑娘有些煩躁不安,“今晚要在此過夜嗎?我好想回去。”
楚茵姑娘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是你爭著要來的,現在居然後悔?你是不是在想那個老男人?”又連忙糾正,“還是叫大男人吧,也不是很老,嘻嘻。”
雨姍姑娘上來掐她,“壞姐姐!胡亂講話……哪個想在他?”
楚茵姑娘輕叫一嗓避開她,“莫動手,好痛。明明想了,還不承認?”
雨姍姑娘斷不承認,“就是沒想。我可是擔心他們所有人的安全,我二人在此像傻瓜似的嬉鬧,萬一索命門的人去攻打他們,連死活都不知道。”
楚茵姑娘也擔心起來,“可不是嘛,我來‘軒寧居’,也不知道能不能將那賊首引出。若是不能,豈不白費心機?”
雨姍姑娘思量著說:“依我之見,有這種可能,楚茵姐的大名誰人不知?天下哪個男人不是夢寐以求?何況是那個呼風喚雨的賊首?”
楚茵姑娘輕嘆一嗓,“人算不如天算,也許直接去房醫師的家中擊殺,畢竟銀子比美人更具誘惑力。”
雨姍姑娘反倒安慰起她來,“倘若如此,我二人在那裡也無用,手無縛雞之力幫不上忙,反倒成為累贅。”
楚茵姑娘也是自慚形穢,“誰說不是?每到此時,就後悔沒習武功,歌舞彈唱有何用處?一輩子只能像羊羔一樣活著,任人宰割。”
此時,樓下老鴇大聲喊話,“姑娘們——都妝扮好了沒有?客官已然到齊,可以下樓矣……”
雨姍姑娘拉過楚茵姑娘打量,“初次露面,千萬不可出現瑕疵,一出場便要迷倒那些男人。”
楚茵姑娘重新坐下,“急什麼?老鴇喚的是其他姑娘,我安排在最後出場,還早著呢?”
雨姍姑娘不明白也坐下,“我倒是忘記這個茬。楚茵姐白天露過一面,說不定早就傳播開矣,待那個賊首一露面,我便跑去報信。”
楚茵姑娘向她使眼色,“小聲一點,客棧人員蕪雜,當心隔牆有耳。”
雨姍姑娘伸一下舌頭,“可不是?”但還是要問:“可我從未見過那賊首,不知如何及時分辨出來。”
楚茵姑娘小聲說:“放心,你盯著我臉便可,我會向你眨巴眼睛。”
雨姍姑娘不出聲地手舞足蹈,就像是一定會釣出那賊首一樣。
夜幕逐漸降臨,村街頭幾乎見不到人。
南榮護衛偽裝成賣貨郎堅守村西入口,附近一戶人家的婦女走出來說:“這位兄長,天色已晚,早些收攤回去吧?”
南榮護衛笑道:“尚有光亮,可以再蹲一會兒,何況正值月圓時節,不愁趕夜路。”又道謝,“多謝大姐關照。”
那婦女見他友好,更加不安地說:“兄長初來乍到不知內情,蜂窩堡人天黑不出屋,早早把院門鎖死。”
南榮護衛好奇,“這是為何?莫非外面有不乾淨的東西?”
那婦女蹲下來十分詭秘地說:“可不?早年時常深夜鬧鬼,不知有多少人莫名死在街頭,從此很少有人夜裡走動。”
南榮護衛不解,“據我所知,客棧生意相當紅火,去那裡的人不都是夜裡出行嗎?難不成,惡鬼只殺那些窮苦百姓?”
那婦女趕忙迎合,“正是,惡鬼專殺閒散百姓。去‘軒寧居’逍遙者皆是鄉紳權貴,出門帶上強壯侍從,惡鬼不敢近身,也許是因為陽氣充足不敢靠近……”說到此處採下眉頭,自己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南榮護衛淡然一笑,“若是如此,我亦是陽氣充足之人,並不懼怕惡鬼近身。”
那婦女上下打量他,“嗯,兄長看似很強壯。只是,沒有人出來買貨,蹲在此處也是浪費時間,不如早些歸去為是。”說著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