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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嗜賭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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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高粱地,眼前是一片稻田,徑直穿過,又出現一片玉米地,玉米株已然沒過人頂,有一種陰森之感。

在玉米地中央出現一個小山丘,上面長滿青草和矮樹,徐娘終於停下。

逸芊姑娘很是好奇,看見娘用腳在青草地上用力踩踏幾下,咚咚的響聲說明裡面空虛,猜想下面有地窖。

不知為何,徐娘停下不動,像是在等待什麼。

逸芊姑娘心想:若是地窖為何不將蓋子開啟呢?

正在起疑時,陡然看見地上一片草坪自行開啟,把她嚇一跳,連忙後撤。

旋即看見一個人頭從裡面兀自冒出來,蓬頭垢面像個惡鬼,若是沒有精神準備定然被嚇個魂飛魄散,這也太嚇人了。

沒想到那個人頭居然開口說話,原來是戴著鬼面頭套,“是徐娘?”面向逸芊姑娘,“那位姑娘是何人?掌門有領,不得隨意帶外人入內。”

徐娘靠近說:“他可是費掌門想要見的人,不信你可以先去稟報?”

那鬼頭沉默片刻說:“那好,你帶她進入。不過有言在先,後果自負。”

徐娘施笑說:“知矣,門神大人——”

徐娘回頭看一眼女兒,“正面是懸梯,你要當心,切莫踏空。我先下去。”

那個鬼頭已然不見,徐娘率先進入,逸芊姑娘小心翼翼地去踩懸梯。

裡面一片漆黑,剛剛進來更是看不清楚,洞到底多深無法猜測。

一步一步地向下移動,看見下面有火光,越往下光亮越足。

徐娘終於著地,長嘆一嗓說:“洞太深,每次上下爬行皆是累得半死。”伸手去拉女兒的手,“小心,切莫摔倒。”

逸芊姑娘落地抬頭上望,只見那個洞口感覺只有碗口大小,目測足有十餘丈。

那個鬼頭人說:“你們自己進入,我爬上去把洞口鎖死。”

徐娘頭前走,逸芊姑娘緊緊跟在身後,感覺陰森。

越往裡,空間越是寬敞,洞面皆鑲上堅固的石板。

這哪裡是地窖?簡直是地道,而且不是一般的地道,四通八達,不熟悉路的人定然迷路。

每過幾丈,洞壁上皆掛著一個小油燈,而且各個路口有人把守,手裡都拿著各種兵器,可見這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匪巢。

不知走了多久,寬敞的洞壁上出現一道道石門。

這哪裡是地道?簡直是地下城堡,與地面上的房屋無異,且構造更加嚴謹和宏偉。

再往裡挺進,裡面依稀傳來嘈雜聲,細聽是從一間石門內傳出的,可見裡面居住的人數不在少數。

眼前果然出現兩名崗哨,石門兩側一邊一個。

徐娘向他們招招手,相互已然熟知,趕忙為她開門。

裡面果然是寬敞的房間,而且不止一間,人聲嘈雜,原來這是個地下賭坊。

從裡面走出一人,感覺面色黝黑,看見徐娘便殷勤地笑,“哎喲,徐娘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徐娘便問:“馬兄,別來無恙?”

那人反覆拱手,“託您的福,手氣不錯。您也來玩兩把?”目光猛地停留在逸芊姑娘臉上,飢渴的雙眼上下打量,“喲,這美人是何人?”

徐娘不耐煩地推開他,“瞧你那雙賊眼,莫嚇到人。慕執事何在?”

那人搔著頭皮指一下裡屋,“在裡面,去吧,昨天還唸叨您。”

徐娘便帶女兒往裡進。

慕執事負責管理賭坊,背著手踱來踱去,看護各個賭桌,洞悉秘密前來參賭的各方神聖。

徐娘對各個堂主態度傲慢,對他卻是格外熱情,從遠處嗲聲嗲氣地打招呼,“慕執事——又是親自堅守,也不知道疲憊,嘖嘖。”

慕執事慕地回頭,臉上浮現一絲笑意,“哦,徐娘駕到,蓬蓽生輝矣!”靠近幾步說:“費掌門重託,不敢怠慢矣。”

徐娘奉承兩句,“賭坊可是聚財處,我索命門還需靠你壯大,可不能累壞身子骨,抽空多到外面走一走,秘室雖舒坦,畢竟光線不足。”

慕執事早已發現她身後的逸芊姑娘,“這位姑娘是?”

徐娘暫時對任何人保密,“乃我義女。”看著女兒說:“快叫慕叔叔。”

逸芊姑娘一直很膽怯,露出半張臉說一聲,“慕叔叔好。”

慕執事難以掩飾對美色的誘惑,猥瑣地一笑,“可是烏龍莊男人的女兒?聽說還是‘西鳳雅居’的頭牌?”

徐娘趕忙搖頭,“非也。那個叫楚茵,這是另一個,姓王,名逸芊,是我新認的義女,可不要混淆。”

慕執事感嘆,“哦,原來如此。還是徐娘混得好,多漂亮的姑娘皆可招攬,世間有本事的男人一把抓,哈哈!”

徐娘臉一紅,伸手捶打一下,佯裝嗔怒,“你個愣頭蟲!這是誇老孃還是損老孃?小心在費掌門面前告你一狀,教你去打掃茅廁,嘻嘻嘻。”

慕執事連連拱手,“徐娘高抬貴手,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趕忙討好,“要不要去我屋裡坐一坐?我為你擺上一桌。”

徐娘擺手,“喝酒不急,我今兒可是來開葷的,許久未上賭桌手癢癢。”

慕執事趕忙迎合,“好啊!既然如此,當初何必要求迴歸田園?”

徐娘做苦瓜臉,“那不是一時心煩嗎?誰教那個沒良心的養那麼多騷狐狸?”

慕執事表情誇張地後仰,“這可是你的不是,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何必太在意?你不是也好男色嗎?大家扯平了事,哈哈。”

徐娘出手擰他一下,“瞧你這張嘴,越發不富士康規矩。”

慕執事叫一嗓揉著躲閃,走到一張賭桌前說:“都停一停,徐娘要試試手氣,請各位捧捧場。”又向徐娘母女做手勢,“請到這邊來,這張桌熱鬧。”

諸位把目光投向母女二人,認識徐娘者與她打招呼,不認識的窺探她身邊的逸芊姑娘,交頭接耳誇讚漂亮。

徐娘站到賭桌前,抓起三粒骰子說:“老孃只喜歡坐莊,各位只管下注。”

已經有人給她送上幾摞籌碼。

其中有一人說:“徐娘,您行嗎?我可是要下重注。”把一摞籌碼推出去,“我押小。女子生來無力,通常只能擲出小來。”

眾人鬨笑,皆跟隨那人押小。

徐娘下巴一揚,“好,老孃今兒偏要擲出最大的點數,堵住你們這些臭男人的嘴。”說著用雙手握成球狀搖動。

不少人取笑,

“是不是不會搖罐啊?啊哈哈……”

“女人最好不要上賭桌,丟份!”

…………

慕執事卻說:“欸?各位不懂,徐娘這招可是厲害,幾乎未失過手,各位等一會兒便笑不出來矣。”

徐娘閉上眼睛搖動,外人根本聽不到骰子撞擊聲,只能純靠運氣。

其中一人嬉皮笑臉,“這還真是個辦法,聽不見響聲,再高明的賭客也難以發揮,全靠胡蒙,倒也公平。”

徐娘把手放到嘴邊反覆搖動,直到大家露出不耐煩的表情才把雙掌一鬆,三粒骰子散落在桌面上不停地打轉。

一些高手在這當口做手腳,或是發內功,或是跺腳,以此掌控骰子點數。

根據行規,骰子擲出後,在停滯之前,任何人都不可以觸及桌面,雙腿也不得移動,除非身體靜止發力,絕不可能影響點數。

慕執事替徐娘盯視,並提醒大家,“各位皆莫動,否則此局無效。”

大家看著那三粒骰子同時停滯,朝上的點數皆為六點,加起來十八點滿數。

眾人嘆息,

“哇噻!徐娘果真是高人!”

“這如何可能?老天是不是過於偏愛徐娘?”

“各位樂極生悲矣……”

…………

那些人都笑不出來。

徐娘用木耙將諸位押在小字上的籌碼悉數摟過來,樂不可支,“嘻嘻嘻,各位要不要再來兩局?”

有人不服,“當然要繼續,老子不信徐娘每次皆這般幸運。”

眾賭客便信誓旦旦,

“再來!這一回我可要動真格嘍?”

“憑運氣我也不懼,不信運氣總在徐娘那邊。”

…………

這一回眾賭客意見不一,有的押小,有的押大。

徐娘把骰子握在手裡,用眼睛權衡哪邊的籌碼更多,“很明顯,這一回押大者居多,我自然祈求擲小。”說罷雙手又開始搖動。

眾賭客皆直勾勾地盯視著她的手,誰也不像上次那般懈怠,甚至有人做好施展千術的準備,賭場永遠不乏高人,即便不動聲色也能左右骰子。

徐娘終於將手中的骰子擲出,三粒骰子轉速很快,但明顯與上次不同,看見骰子轉速時快時慢,說明有人施放暗力左右骰子。

逸芊姑娘心想,娘這一回要吃虧,一個婦道人家如何可以對抗那些嗜賭如命的男人,能夠使出暗力者絕非普通賭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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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徐娘並不緊張,一直安靜地盯視著骰子,那三粒骰子居然有節奏地在桌面上跳動。她突然尖叫一嗓,“啊!”把所有人嚇一跳。

大家一驚嚇,皆呆住,所有暗力突然停滯。骰子嘎然停滯,朝上的點數分別一點、二點、三點,之和為六點。和最高為十八點,所以九點以下皆為小。

眾賭客哀嘆,

“咳!居然又讓徐娘勝出……”

“壞就壞在徐娘這一叫,諸位皆無防備。”

“正所謂技高不如心活,徐娘雖技藝不如大家,可她會掌握時機。”

“正是,這一叫,可使人猝不及防,咳,認栽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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