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不是說了不要再來找我嗎?”
佐和對陸琪的出現有些意外,皺著眉頭,陸琪卻不以為意,緩緩坐在他床前的椅子上,佐和也從床上坐了起來。
這是他們自這次意外後的第一次坦誠相待吧。
“……身體怎麼樣了?”陸琪率先打破了這沉默的氣氛,但佐和卻閉口不言。
“沒事……醫生那邊說不久就能出院了。”佐和淡淡答道。
“佐和……”陸琪像是懇求一樣開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現在就我們兩個人,能告訴我嗎……全部事情。”
“……”
“為什麼……溫寺失蹤了,為什麼佐和你沒有大礙,而那些人……全都死了?”
“——佐和!告訴我啊!”陸琪緊緊看著佐和,她多希望面前的少年能告訴她真相,一切事情的真相。
佐和扶著雙腿坐在床上,低著頭。
“抱歉……對不起,我不能給陸琪同學你添麻煩。”
“麻煩?是什麼麻煩。”
陸琪眼中依舊戴著一股堅定。
“……不要再來找我了。”
佐和轉過身子。
“麻煩?!到底是什麼麻煩!”
陸琪顫抖著身子吼了出來,她緊緊抓著裙角,炯炯有神的眼睛,一言不發地注視著佐和。
她的眼睛圓而大,眼瞳明亮得出奇,活像這昏暗房間中裡兩顆閃爍的星星。
佐和愣神地看著有些生氣的陸琪,咽了咽口水,側著身子躺回了床上。
“說了也沒用……是警察正在查的事,和陸琪有什麼關係啊!”
“有關係……”
“能有什麼關係啊!”佐和罕見得怒上心頭,轉過身子朝著陸琪大吼,”你說到底有什麼關係?!——”
陸琪那一張堅強的臉蛋上,佈滿了淚珠,水靈的眸子裡竟也蓄滿了淚水。
“因為,佐和你,很像我弟弟啊!”陸琪哽咽地說道。
“霖他死了……我當初什麼忙都沒幫上,所以有關係……”
“我想幫上你,佐和你的忙,所以有關係。”
她那微睜的眼底射出的灼烈目光,就像纏繞著火焰的冰冷劍鋒,刺穿了佐和一瞬間停頓的心臟。
佐和重新坐起身子,靠近了陸琪,伸手將她臉上的淚光拭去,然後坐正身軀。
他拉開脖子上平常都用創口貼貼住的傷口,雖然早已結痂痊癒,但是脖子上卻隱隱能看到輕微的咬痕。
“……我……我之前和你弟弟一樣,被一個女人吸了血……”
佐和摸了摸潔白的脖頸,開始闡述起那天的事情。
陸琪擦了擦眼睛,認真地看向佐和豎起耳朵聽著。
“百良……她叫百良……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我那天去超市買菜,走在漆黑的巷子裡,她突然襲擊過來……然後我就……變成那樣了,我肯定是生病了!”
“但是……醫院怎麼檢查,都查不出問題,只是說我是心裡問題。但是……我感到很渴,那股衝動讓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所以那天才……”
“撲倒我身上?”陸琪想起來那天的事。
“嗯……我想,喝血。”
“那天……我被那幾個混混圍起來揍,但是突然出現了一名叫洛的少年,他把那幾人全殺了,甚至也要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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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溫寺突然出現救了我……但他也被那名少年吸了血……”
“我變得……已經不像人類了!”佐和看著自己的手,瞪大了眼睛。
“你還記得,那天我那變得血紅的眼睛嗎……我控制不住。”佐和的手逐漸顫抖起來。
陸琪只是淡淡地聽著佐和講述,沒有說話。
“我在那個時候,喝了……溫寺的血!”佐和說著流淚笑了出來,“真的是,非常美味啊,我從沒喝過那麼好喝的東西!”
“我已經……已經——對了,百良……如果找到她的話,她一定知道什麼,一定!”
“佐和?”
“她知道我的名字……她一開口就叫出了我的名字……”
佐和開始變得有些瘋瘋癲癲,眼神四處張望起來,好像在找尋什麼不存在的人,陸琪有些擔心的看著他。
“百良……你在看著我對吧!你現在在這裡對吧!”佐和對著一片虛無大聲叫嚷起來,看上去有些神經兮兮的。
“佐和!”
陸琪撲在了佐和身上,將他抱住,緊緊摟在懷中。
佐和愣著神靠在陸琪那嬌小的懷中,鼻中撲來一股熟悉的芳香氣息。
“沒事的……佐和,沒事了,我一定,能把你治好,我絕對會治好你……”
佐和抓住了陸琪的衣角,閉上了眼睛,他感到現在是如此的安詳,好像那片痛苦的記憶不復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