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水一個人,坐在禮賓車的車廂,默默地看著手中的錄取通知書。
就這樣了?雖然考上仙大是自己的夢想,可是夢想真正實現的時候,贏水卻並沒有興奮的感覺,反而感到一陣空虛。
考上了又能怎樣?還不是一樣受貴族欺負。可若反抗,自己的家族肯定會受到牽連。為了家族的顏面,只能忍受屈辱。也不知道這樣是給家族爭臉還是丟臉。
家族復興四個字,對十七歲的女孩來說,實在太沉重了。
可誰讓她是族長的女兒呢?作為族長的女兒,只能身不由己。因為你的命,已經不是自己的,而是家族的。
就像這次赴宴。她並不認識在帝都的這幾位長輩,也不想認識,更不想讓他們介紹其他的帝國貴族。可她又怎麼能拒絕電話中老父親的請求?父親告訴她,帝都的幾位長輩已經牽線搭橋,借慶功宴的機會,好不容易請到了其他貴族的青年才俊。即使她不喜歡,也儘量虛與委蛇一下。事關家族顏面。
她一陣煩亂。放下通知書,開啟新生禮盒。四樣東西:宿舍鑰匙、生活指南、班會通知、修仙概論。
她看了一遍班會通知,知道明天開始第一課。從明天起,自己就是修仙專業的學生了,也算半個修士。可怎麼就是沒有感覺到強大呢?
她拿起修仙概論翻看,卻根本看不進去。什麼練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飛昇。自古以來,飛昇就只是傳說。現在金丹都很少見了。可即便到了金丹,就能不受擺佈了麼?
“小姐,到了。”
司機停下車,禮貌地來給贏水開門。沒落貴族,沒有專車,只能靠網約一輛禮賓車撐場面。
贏水嘆了一口氣,把東西收在包中,無奈地下了車。
帝都七星酒店!帝都最豪華的場所,最迷人的銷金窟,號稱能夠提供客戶想得到的任何服務。吃喝玩樂大保健自不必說,就連人命也能提供。七星酒店有自己的競技場。帝國法律禁止私鬥,但是在經批准的競技場中卻可以公平決鬥——死生由命,殺人無責。
酒店大門奢華氣派,在贏水看來卻像一隻猛獸,張著血盆大口。沒有人來接她。她查了一下手機,75層53號,景觀包間。她走進門去,好像一隻即將作為犧牲的羊。猩紅的地毯如猛獸的舌頭,把羊捲進血口中吞噬。
到了包間,贏水才發現自己竟是第一個到的。沒辦法,貴族中盛行攀比的風氣,連遲到這種事情也拿來攀比。誰到的晚,誰的地位就高。所以貴族的宴會從來沒有準時開始過。通常都要拖延幾個小時,人才會來齊。
贏水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景色。從這裡看下去,車如甲蟲、人如螻蟻。
贏水深吸一口氣,真希望他們永遠也別來,宴會永遠也別開始。
門口傳來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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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七星酒店,頂層總統套房。
霍傲天站在落地窗前,沒穿衣服。他的表情怒目圓睜,他的下面也怒目圓睜。他就喜歡這樣赤條條地站在最高處,槍指帝都,彷彿在強姦整個帝都。
他身後的床上,兩個女孩已經昏睡,一絲不掛。她們一個是上午調戲的禮儀隊員,一個是剛才搭上的同班同學。
考試一結束,他就打電話叫上兩個女孩,坐自己的專車來到這裡。中午霍家要給他舉行慶功宴,就在七星酒店最大的一個宴會廳。他身為頂級貴族,又是宴會的主角,自然不能早早到場,一定要最後壓軸出場才有面子。等待的時間實在無聊,不如召兩個女孩一起玩玩。
誰知她們這麼不經玩,才幾個小時就昏倒了。滿腔慾火無處發洩,所以霍傲天才會在窗前,怒目圓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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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裡看下去,車如甲蟲,人如螻蟻。只有頂級貴族,才是雲端的神。而他更是神中的天驕。可誰有能瞭解天驕的寂寞?
真無聊啊。找點什麼樂子呢?他忽然想到了贏水,想起贏水的模樣,國色天香,傾國傾城。再看床上的兩位,簡直是庸脂俗粉,殘花敗柳。他的慾火更旺盛了。
他從地上的衣服中找到手機,打給李顯:“喂,我現在就要那個贏家的小妞,馬上給我送到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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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維公司指揮室內,李顯狼狽地接著電話,邊說邊恭敬地點頭。
“公子,不是說好晚上送過去嗎?我們這已經佈置好了,晚上一準兒給您送到……什麼?就要現在?可現在沒辦法……現在機會不好……影響太大……不敢不敢,公子息怒……好好,我們盡力。”
掛了電話,李顯抬起頭,看到了關遼。關遼的臉上好像有一絲笑意,彷彿在嘲笑他。李顯惱羞成怒。
“笑什麼笑?”
關遼驚慌失措,忙說:“總管,在下沒笑啊。”
李顯瞪了他一眼。“趕緊地,那個什麼撲兔行動來著?馬上行動,把兔子抓住。”
關遼慌張地說:“使不得啊。目標贏水現在可是在帝都七星酒店。您借安維公司一百個膽兒,安維公司也不敢在七星酒店鬧事啊。那可是有競技場的。要是被抓起來扔到競技場去,就沒命了。”
李顯一拍椅子扶手,大聲地說:“不敢也得去!鬧事怎麼了?有霍家撐著你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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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水的包間賓客滿堂。天色已近黃昏,一頓午飯愣是生生地拖成了晚飯。
贏水被安排在主陪的左手邊,也就是副主賓的位置。主陪右手邊的主賓位置仍然空著。
贏水看了一眼空位,沒有說什麼。她的慶功宴,她卻不是主賓。
圓桌正中的主陪是一位老者,跟贏水的父親同輩。他攆著鬍鬚,慈祥地看著贏水。
“水兒啊,在坐的都是你的父輩或兄長。剛才介紹得匆忙,你可都記住了?”
“世叔,侄女都記下了。”贏水恭敬地回答。
“真不愧是仙大天才班的,智商就是高啊。呵呵呵。”老者高興地說,“在坐的都是我贏氏族人在帝都的精英,都是經過了兩代人甚至是三代人的打拼,才在帝都立足紮根,實屬不易。咱們在帝都的族人,一定得團結,多親多近,擰成一股繩,這樣才能復興家族啊。”
附和聲群起。贏水也順從地點頭。
“叔說得太對了!”一個年輕人激動地站了起來,“妹妹放心,哥在帝都道上那也是有一號的。以後要是誰敢欺負你,就報哥的名號,說你是哥的妹妹。有哥罩著,沒人敢動你一個指頭。對吧,叔?”
老者微微點頭,目露欣賞之意。
這時,服務員敲門進來,向老者雙手呈上一份選單。
“菜已經按您的標準配好了,這是明細,請看有什麼不滿意的?我們再調整。”
老者仔細地看了一遍,皺眉默算半晌,然後說:“不用了,就這樣吧。冷盤先上,熱菜等這位客人來了你就上。另外把那箱酒開啟,我已經跟你們經理說好了,不收開瓶費。”
服務員點頭退出。
老者招呼大家:“來來來,除了水兒,其他人AA。趁著這會還清醒,先把飯錢交了。省得像上次那樣喝斷片兒,要都沒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