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酒店大廳。
杜蘭月坐在休息區的沙發上，思緒亂飛、心不在焉地划著手機螢幕，不時抬頭看向通往地下城入口的走廊和收銀前臺。
正猶豫要不要先把房卡先開好時，楊凡的身影出現了。
“事情辦好了？”杜蘭月迎上前，臉色有些不自然，心呼差點出糗，之前分開的時候，楊凡提到‘酒店’讓她想歪了。
“久等了，走吧。”楊凡點頭，朝外走去。
杜蘭月邁步跟上，掃了眼前臺，又看了看牆上的時鐘，才發現不知不覺間等了快一個鐘頭。
走出玻璃旋轉大門，外面星空如墨，燈火璀璨。
杜蘭月落後一步，沉默不語。
楊凡感覺到她心緒不寧，扭頭問：“怎麼了？”
“沒，去幹嘛了？”
“去了趟紅袖招問問情況。”
紅袖招，地下城三大青樓之一，是陰陽宗照著醉仙樓的模式開的，連裡面的庭院結構佈局都大同小異。
也果然如楊凡所料，除了表面冊子上提供挑選的姑娘，另外還有一本名冊，十來個人，姿色絕豔，價格高昂，全部是有靈根的修士，而且是資質尚可的三靈根。
“噢。”杜蘭月睫毛閃動，揶揄笑問：“這麼久，只是問問情況？
“不然你以為呢？”楊凡想起逛私密石室的畫面，確實漲了不少見識，竟然還提供各種花樣的道具。
期間遇到個熟人，鎮鬼門的盜墓胖子歐陽豐，摟著一個衣衫不整的妙齡女子從房間裡出來。
楊凡記得對方是結了婚的，還是兩房，進死界前有一個，回來後又娶了門內一個單靈根女弟子，送過請帖到永和村。
杜蘭月笑笑，放慢腳步左右看看，“現在去哪，直接回村嗎？”
“你還有事？”
“也沒。”
她只是想和身旁的男人多待一會，回了宗門多半又沒什麼機會。
以前兩人見面，大多時候有別人在場，只能暗中使眼色。
僅有的幾次單獨相處，也是急急忙忙發生那種事，都還沒體驗過正式談戀愛的滋味。
楊凡察覺到她情緒有些低落，問：“要不要再去逛逛？”
杜蘭月撇開臉淡淡道：“不用，你回去還要忙。”
楊凡在精巧英氣的側臉上看了看，心中好笑，“不高興了？想去就說嘛，修煉也不急這一時。”
“知道你還問！”
杜蘭月看著他那促狹的笑意，有些羞惱，想要抬手捶一拳，卻先被大手握住了。
雖早已發生過關係，但此刻她心跳卻驟然加速，有種異樣之感。
她緊了緊手上力度，負氣似地道：“還不是因為你，我以為你故意躲著我，害我這些天心情煩悶。”
楊凡捏著白嫩的手背，“那下次你想我了，直接來找就行。”
沈欣桐跟他說了，這幾天躲在密室研究‘磚塊’時，杜蘭月來過幾次。
“誰想你了！”杜蘭月嘴硬，嘴角卻勾起好看的弧度。
“行，我錯了，今天你想幹嘛都由你。”
杜蘭月白了一眼，鬆手挽著他的手臂，問：“你這容貌怎麼變得，看著彆扭。”
“戴了面具。”
“噢。”
沉默了會，有些冷場，杜蘭月找話題問：“你和我姐什麼時候領證？”
楊凡抿唇思索，“提了，桐姐總說再等等，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杜蘭月怔了怔，一時也想不明白表姐的心思，在顧慮什麼。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斷斷續續地聊著，顯得有些生分，沒什麼話題。
走了三個紅綠燈，杜蘭月抿了抿唇道：“你要是真不著急回去，那就一起去吃點東西，然後陪我看場電影。”
楊凡好笑，“這麼老套？”
杜蘭月劍眉一揚，“不然呢，幹壓馬路？我沒經驗，你和我姐談過，把套路在我身上再用一次，讓我體驗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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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
楊凡點頭，腦海中浮現一幅幅畫面，似乎和沈欣桐也沒怎麼正經談戀愛，一直聚少離多。
正好距離‘徽州特色混沌’不遠，他便提議去那裡吃。
杜蘭月揚臉觀察著他的表情，似真似假道：“去看老情人？”
“順便照顧下朋友的生意很正常啊，你這麼愛吃醋？”
“我可不敢。”
吃了兩碗混沌後，兩人關係迅速升溫，自然隨意地說著各種話題。
‘徽州特色混沌’的老闆娘白秋沐不在，應該是回老家過年去了。
吹著冷風，兩人猶如一對墮入愛河許久的情侶，攜手繞著桃花江漫步。
聽到路人嘀咕‘鮮花插在牛糞上’，杜蘭月笑著傳音，“下次你換個帥氣點的長相。”
“你還想下次？”
“你變了！”杜蘭月伸手在楊凡腰間掐了一把。
楊凡齜牙咧嘴一幅很疼的模樣，“怎麼你們女的都喜歡掐腰？”
杜蘭月正待說話，循著楊凡的目光看去，抿唇一笑。
原來前方黑漆漆的大樹下，一男一女正靠著樹幹抱在一起瘋狂互啃，那絲滑的聲音清晰入耳。
“走了，別打擾人家。”杜蘭月拉著楊凡改變方向。
楊凡一步三回頭，“要不我們也試試。”
杜蘭月捶了一粉拳，“試你個頭啊，這裡有人來！”
其實這裡算偏僻，旁邊就是武陽山，但江邊不時會有散步的人經過，最近的一盞路燈隔著有二十來米。
楊凡笑道：“那你的意思是找個沒人的地方？”
杜蘭月白了一眼，搖頭嘖嘖道：“你真的變了！知道調戲女孩子了！老實說，是不是故意帶我來這的！”
楊凡好笑：“是你拉著我來的！”
然後似笑非笑地抬手搖了搖手上的冰奶茶，也是對方買的。
還有之前說的看電影，杜蘭月說先走走再去，明顯是在拖時間啊，然後太晚了就可以順便去開個房？
這不由得讓楊凡懷疑對方是在暗示。
“不理你！”杜蘭月瞪了一眼，甩開手，‘氣呼呼’地快步走開。
楊凡卻停下腳步雙手搭在石欄上，看向波光粼粼的江面。
走出十多米的杜蘭月轉身看來，月色下嬌俏的臉蛋美豔不可方物，“不走啊？”
見楊凡無動於衷，她背著手一步一步走回來，紅著臉墊腳湊到楊凡耳邊吐氣如蘭低聲道：“換個地方吧。”
楊凡扭頭瞧了眼羞澀低頭的漂亮女人，摟著她的腦袋靠在自己肩膀上，道：“在這待一會。”
杜蘭月輕輕嗯了一聲，眉眼都是幸福甜蜜，輕聲道：“這就是戀愛的感覺。”
兩人依偎，安靜享受著這不可多得溫馨美好時光。
不到五分鐘，楊凡豁然扭頭，看向之前大樹下激*吻情侶所在的位置。
只剩下一人，身穿黑色風衣的金髮西方男子朝遠處走去。
“怎麼了？”杜蘭月跟著扭頭，下意識問：“那個女的呢？”
楊凡目光閃了閃，“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