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我餓了。”有果溜到孃親房間裡說道。
孃親笑了，摸了摸有果的肚子，“哎呀，真的呦，油果的小肚子都扁了！”
“嗯嗯！”
“小紅，讓廚房送一盤包子，一盤荔枝酥來。等等，各送兩盤吧。”
“是，小姐。”小紅在門外脆生生的答應了一聲，腳步聲隨即遠去。
有果等不及，在孃親的房間裡熟練的翻出一包糖果，嘎吱嘎吱吃了起來。
很快，小紅和小綠一起回來了，各端著兩個大盤子。
“吃吧。”
孃親把兩個盤子給了有果，自己卻拿走了另外兩盤。
母子二人對坐著，你一口包子，他一口點心，吃得眉開眼笑。
小紅小綠對望一眼，嘆了口氣。
真不愧是母子啊，都這麼貪吃。
不過貪吃歸貪吃，力氣也是真大。
據說小姐的孃親，少爺的外婆也是這樣，一脈相承下來的。
“孃親，晚上我要睡在這裡。”
“不行，你都九歲了。乖，吃完就回你自己房裡睡覺。”
“就今晚上一次。”
“你以後是要當大將軍的，保國護民，大將軍要是還和孃親一起睡，多不好意思啊。”
“我現在又不是大將軍。”
“那你睡在外屋的軟塌吧，隔著門我們也能說話。”
“好啊好啊！”
“小紅小綠你們去收拾一下，把少爺的被褥拿來。”
“小姐，那我們睡哪裡呀？”
“你們今晚上睡廂房吧。”
“是，小姐。”
“小紅小綠你們去廂房休息吧，不用服侍我們了。”
小紅小綠行禮退下，向廂房走去。
路上小綠抱怨道：“咱們的名字明明是紅蕊、綠萼，每次聽到小姐叫我們小紅小綠，我都好尷尬。”
小紅笑道：“名字而已，又不是爹孃給起的，叫什麼不一樣？”
有果吃光了包子，點心只吃了一半就被孃親收走了。
“娘，我還沒吃完呢！”
“我也沒吃完，這些留著，萬一晚上餓了可以拿出來墊一墊，總不好意思讓廚娘半夜爬起來給我們做吃的吧。”
“那好吧。”
有果睡在軟塌上，和孃親說著話，漸漸睏意上湧，睡著了。
半夜，突然聽到孃親在說話，“爹！不要趕雲娘走！”
有果朦朦朧朧睜開眼睛，等了一會兒，只聽到孃親均勻的呼吸聲。
“孃親說夢話了，嘻嘻。”
有果決定明早上就把這事告訴孃親，然後很快又睡著了。
感覺剛閉上眼睛沒多一會兒，有果突然被孃親大力搖醒。
“孃親，幹什麼呀？”
雲娘的臉色煞白，“發水了，我們快逃！”
說完一把將有果從被子裡提了出來，匆匆裹上衣服。又想起沒吃完的點心，順手收進一個包袱裡。
這時有果聽到外邊傳來轟隆隆的聲音，房子也跟著震動起來，還有很多人的哭喊聲。
雲娘一手挽著包袱，一手抱著有果向屋外衝去。
剛跑到院子裡，洶湧的洪水沖垮了院牆，滾滾而來。
小紅小綠被大水卷走，口中大喊救命。
“快救小紅小綠！”有果喊道。
雲娘的臉上浮現出哀傷，“孃親沒那麼大本事，只能救你一個……”
洪水卷著一根大木頭向母子二人撞來，雲娘飛起一腳，兩丈多長的木頭竟然被她踢得凌空飛起。
木頭落下時被雲娘一把抱住，另一只手始終牢牢抱著有果。
兩人隨著木頭在洪水中漂流。
天色漸亮，莊子已經看不見了，周圍都是洪水，黃茫茫渾濁一片。
前方出現了一棵高大的老榆樹，蒼翠遒勁，在洪水中屹立不倒。
“太好了，我們到那棵樹上去。”
雲娘讓有果自己抱住木頭，她好騰出一隻手划水。
一股巨大的不安湧上心頭，有果脫口喊道：“不要過去，危險！”
雲娘驚訝的看著有果。
有果心中的不安感更重了，沉甸甸的彷彿要凝成冰。
他下意識的摸向腰間。
咦？我的匕首呢？
不對，我什麼時候有匕首？孃親從來不讓我碰這種東西。
就在有果疑惑的時候，雲娘的身體突然顫抖起來。
幾十丈遠的水面下方，出現了一個碩大的黃黑相間的影子，正在向這邊快速移動。
有果忐忑的看著孃親，“娘，你怎麼哭了？”
雲娘抱著兒子親了一口，說道：“油果，你是大孩子了，以後要學會照顧自己，知道嗎？”
有果眨巴著眼睛，不解孃親為何說這些。
雲娘把裝著點心的包袱掛著兒子脖子上，然後用力將他拋向前方的大樹。
有果感覺一股巨力襲來，身體不由自主的騰空飛起。
在一覽無餘的空中，有果看到了正向孃親游去的大蛇，全身的血液都凝住了。
“不要！！”
……
一間小小的客房，昏黃的油燈一會兒暗一會兒亮，還不時冒出一股黑煙。
房中有三個人。
一位是二十多歲的小娘子，還有兩個小女孩，一個七歲，一個四歲，長得像兩個粉雕玉琢的糰子。
三個人長得很像，都有一雙靈動的桃花眼，一看就是親生母女。
小娘子正在桌邊數碎銀子和銅板，在她對面，姐姐拿著一個碗和木勺，給小女孩餵奶喝。
小女孩一口把剛喝進去的奶吐了出來，“好難喝！我要喝鹿乳，不喝羊乳！”
姐姐無奈的說：“這裡哪兒有鹿乳，這碗羊乳還是孃親好不容易買來的，你不是胃口不好吃不下飯嗎，快喝吧。”
“我就要喝鹿乳！”
小女孩鬧起來，她坐在椅子上，兩條小短腿挨不到地面，在空中一頓亂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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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回頭喊道：“娘！柔葭又不乖啦！”
小娘子過來把小女孩抱在懷裡，輕聲問道：“柔葭想要喝鹿乳嗎？”
“想。”
“好，明天孃親就給你買，不過鹿乳很貴，要花很多銅板。你知道，銅板都是小淘氣鬼，它們都躲起來啦，你幫孃親把它們一個個找出來好不好？”
“好！”小女孩脆生生的喊道。
“咦？柔葭你的袖子裡怎麼藏著一個小銅板？”
小娘子伸手一摸，果然從小女兒袖子裡掏出了一個銅板。
柔葭咯咯笑了起來，“給我、給我！”她保證道：“我抓著它們，不會讓銅板跑掉的。”
“嗯，我們去床上找找有沒有其他銅板藏著。”
柔葭在枕頭下面果然又找到了一個淘氣的銅板，興奮的臉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