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玄得到盜天蠱也有十來年了。
雖說從南疆得到的傳承裡註明了盜天蠱無法養殖，但他還是有些不死心。
一是盜天蠱可以抽取世界本源這能力，只能用過於離譜來形容。
二是自蜚牛殘骸上飛出的盜天蠱什麼境界都有，很明顯有一部分是在洞天裡新繁殖的。
所以姜玄認為盜天蠱是可以養殖的，只不過前人並沒有找對方法罷了。
事實也確實如此。
用養蠱、御獸法門強行奴役了盜天蠱，再用靈機投喂，並對盜天蠱下達繁衍命令以後，盜天蠱還真產卵了。
而且讓姜玄驚奇的是盜天蠱雌雄同體，只需要一隻母蠱就可以孕育子蠱。
只不過子蠱孵化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卻是吞噬母蠱。
吞噬完母蠱後要是不加以控制，接下去就是同類相噬，直至剩下三隻蠱王以後，才會停下這種同類相噬的舉動。
當然，要是姜玄操控，這三只剩下的蠱王還可以繼續相互吞噬，留下最強的那一隻。
至於沒有命令的情況下不繼續相互吞噬，大概是刻在盜天蠱血脈之中，‘繁衍’這一規則作祟。
總而言之，知道盜天蠱只需要留有一隻就可以不斷繁衍以後，姜玄就開始不斷讓盜天蠱自我繁殖。
最初他抓了9只盜天蠱，除了留下3只以防萬一以外，剩餘6只都被他拿去繁衍了。
直至如今，盜天蠱一共繁衍了27次，不算眼前這只再次開始繁衍的盜天蠱，剩餘成蟲總計30只。
其中3只是最初被他從蜚牛怨魂裡抓出來的，剩餘27只是他每次繁衍後單獨留下來的。
略過已經開始吞噬母體的小盜天蠱，姜玄視線一轉，把目光落到了如同琥珀般凝固在半空中那30只成年盜天蠱上。
從左往右看，可以發現最左邊三隻長得最兇殘，身上盡是猙獰倒刺。
這是那3只初代盜天蠱。
接著往右看，可以發現往右邊的盜天蠱不僅身子小了，身上倒刺也少了，身體還越發圓潤了。
唯獨其嘴上那根口器越發粗大。
這是在姜玄暗示下產生的變化。
盜天蠱強大是強大，但姜玄最看重它的是它可以吸取世界本源的能力。
所以在姜玄不間斷暗示下，盜天蠱在繁衍的時候，其子嗣就開始朝著姜玄期望中去進化了。
強化了隱匿、保命、吸取世界本源等能力，弱化了自身戰鬥能力。
也就是越往後的盜天蠱戰鬥能力越低，但隱匿本事越強，吸取世界本源速度越快。
除此之外，隨著盜天蠱在洞天中繁衍了一代又一代，姜玄發現自己對新生代盜天蠱的態度也在變化。
他看到初代被抓來的盜天蠱，就彷彿看到了殺父仇人，只想將其殺之而後快。
但看到最右邊的第27代，卻彷彿是看到了一坨米田共。
雖然也噁心，但卻沒了那種想要將其挫骨揚灰的想法。
這態度的轉變，跟他預料的差不多。
在他看來，初代盜天蠱是外來之蠱，是入侵者，或許還對世界造成了難以言喻的傷害。
在世界影響下，他自然會對盜天蠱生出將其挫骨揚灰的想法。
但隨著盜天蠱在此世繁衍，它的子嗣身上就打下了這個世界的烙印。
雖然因為其是罪蠱之後，導致了世界還是有些嫌棄它。
但要是能立下功勞，或許還能扭轉盜天蠱後代在‘世界’意識裡的感官。
“師夷長技以制夷。”
“不知道那個投放盜天蠱到我們這個世界的存在，發現自己世界也被盜天蠱吸取本源了，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除此之外，以前盜天蠱無法培養，或許還有那個世界強者的暗手在裡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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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世界的強者為了避免盜天蠱被其他世界所用，所以在其身上下了禁止繁衍的限制。”
“這種限制，卻隨著我們這個世界長時間處於末法時代而解除。”
“所以我才能讓盜天蠱在這個時代繁衍出來。”
思緒間，盜天蠱已經將母體吞噬完畢，也同它們的先祖一樣開始自相殘殺。
而姜玄則是目視盜天蠱的數量減少到了102只以後，才伸手朝著它們一點。
雖說經過28代繁衍，姜玄對它們的控制已經深入了靈魂血脈之中。
但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繼續使用御獸、控蠱之術奴役了盜天蠱的靈魂和肉身、血脈。
片刻之後，隨著奴役道文融入第28代盜天蠱的骨血靈魂，姜玄也隨之將其分成了三份。
第一份一百只，直接聚成了個球狀，落到了姜玄手心。
第二份一隻，飛到了半空中，如琥珀一樣凝固，成了活體標本，隨時等待被喚醒。
至於第三份，則吞噬起了姜玄給它準備的靈機，開始快速成長。
看著吞下靈機的盜天蠱開始如氣球般長大，姜玄心底卻浮現了另一個想法：
“或許，我也可以把靈機稱之為世界本源。”
搖了搖頭把心頭突然冒出的想法壓下，姜玄隨後就帶著盜天蠱走出了這個不示於人的洞天。
仰頭看了下高空，姜玄沉吟了一會後先是挑選了三隻氣機比較強的盜天蠱開始餵養。
花了近三百萬靈機將三隻盜天蠱養到了五階極限，姜玄又藉著陣法之力掃視了一眼天地，隨後身子一晃，來到了位於某處深山的破敗木屋前。
看著木屋前那斷了一隻手的少年，姜玄眼中卻是露出了一絲神光：
“年歲十七，武道資質可稱天才，曾經也大富大貴過。”
“後遭仇家算計，父母慘死，未婚妻被奪，自己的一隻手被‘好友’砍斷，卻大難不死，跳河逃過死劫。”
“除此之外，家裡還有一個剛出生的妹妹被仇家撫養。”
“就這遭遇，應該能算是個主角了吧？”
看著早生華髮，單臂揮刀的少年，姜玄又對著盜天蠱一點。
臨時將一些資訊傳給盜天蠱以後，他就將其拋向了少年。
“少年，你的主角外掛來了。”
隨著盜天蠱化作一道流光融入少年靈魂，姜玄立馬就抬頭看向了天空。
可等了良久，姜玄也沒等到他期待的存在降臨。
“是‘道’沒有關注這裡，還是因為我的存在，讓她認可了我的所作所為？”
“亦或者是因為少年實力太低了，盜天蠱藉助少年的靈魂並不能抽取多少世界本源，讓‘道’認為這是正常消耗，不值得被關注？”
“還是說我讓盜天蠱朝著隱匿這一方面進化，真的起效果了？”
“又或者是我實力還是太低了，不能感知到‘道’的存在？”
摸著下巴，看著木屋前少年在陷入了一瞬間呆滯後又進入了癲狂狀態，姜玄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他之前所作所為，就是給盜天蠱傳達了一些關於‘外掛’的資訊，然後讓盜天蠱偽裝成能被少年認知的外掛，融入了少年神魂。
盜天蠱融入了少年神魂以後，就可以藉著少年與天地的聯絡，抽取天地之本源。
抽取來的本源七二一開。
七成儲存起來，等待姜玄收取。
二成歸於盜天蠱，讓它提升自己實力。
最後一成則歸於宿主，幫助宿主快速發育。
這樣做，算是給未來之事做個實驗，獲取一些實驗資料吧。
畢竟他可是準備把盜天蠱派往異界，去盜取異界的世界本源的。
在此之前，自然得先知道世界本源被偷取以後，‘世界’會有什麼反應。
看了會再度揮舞起單刀的少年，姜玄剛想轉身離開去下一個地點，卻突然頓了下身子，看向了南邊朝著這個方向趕來的狩獵隊。
“怎麼感覺有些不對？”
伸手掐指，姜玄頓時明白了升起這種感覺的原因。
“狩獵隊是林外村落的狩獵隊，昨天商量狩獵地點的時候決定的狩獵方向，也不是這片區域。”
“剛才是狩獵隊隊長說看到這個方向出現了一隻白狐，所以想要狩獵白狐。”
“可這個地方，哪有什麼白狐？”
“唔，狩獵隊裡有幾人在月餘前進過鎮子，還在鎮子裡看到過少年的通緝令？”
“哪有這麼巧的事情？”
“是你動手了？”
看著高空喃喃自語一句，姜玄隨後再次掐指，然後點了點頭。
“也就在盜天蠱抽取本源的瞬間，少年那對頭突然夢有所感，被噩夢嚇醒了？”
“至於噩夢，是獨臂少年一人一刀，砍死了他家上下一百七十六口人？”
再次將視線放到正在努力揮刀的獨臂少年身上，姜玄眼中卻是閃過了一絲神光。
“我給了你外掛，在一定時間裡，你就是主角。”
“而主角所行之處，常伴腥風血雨，好像也很有道理？”
“也不知道你熬不熬的過這一劫。”
“熬過去了，那就成為真正的天才。”
“要是熬不過去，那在你死前我會救下你，順便幫你報仇，算是給你檢測‘外掛’的報酬了。”
“反正算計你那一家也可以說壞事做盡。”
思及至此，姜玄在天上晃了下身子，消失在了半空中。
手上還有兩隻五境的盜天蠱，他得先把盜天蠱送給他預先選擇好的宿主才行。
至於宿主？
宿主裡邊既然已經有一個人了，那接下去自然就是妖跟鬼了。
將兩隻盜天蠱分別融入了妖、鬼之中後，姜玄又消散了分身，將意識收束到了住山上的本體上，然後開始沉思。
“我現在這種狀態，是不是跟試驗品有些像？”
“如果把靈機看成是世界本源，那我是不是就是透過世界本源在成長？”
想到這裡，姜玄又透過跟盜天蠱的聯絡觀察了一下三個試驗品，然後搖了搖頭。
“被盜天蠱寄生，並且讓盜天蠱開始吞噬世界本源以後，立刻就會得到來自世界的惡意。”
“就好比少年，現在已經跟狩獵隊打上了。”
“靠近玄冥域的鬼物，也碰到了出遊的神霄弟子，就這麼點時間裡，已經捱上了三發神雷。”
“那只黑虎妖，也被武者發現，開始倉皇逃竄。”
“可我呢？”
“進入這方世界後父慈母愛，師門強大，要什麼有什麼，機緣也是自己跑上門。”
“甚至體內還有那一縷到現在還沒有煉化的先天太易之炁。”
“這樣一來，我跟試驗品的差距立馬就體現出來了。”
想到這裡，姜玄環視了一眼山川大地。
“再說了，上輩子我就是一個平凡人。”
“這輩子能走過如此精彩的一生，已經值了。”
“接下去，做自己認為值得做的事情。”
“萬事，只求心之所想罷了。”
想通這一點，姜玄只感覺神魂清明。
所以他一口飲盡了身前的苦茶，把目光放到了身前的盜天蠱上。
“盜天蠱的能力還是單一了。”
“只能藉助宿主靈魂抽取世界本源強化宿主，雖說也稱得上一個外掛，但能力並不能說有多麼出彩。”
敲了敲石桌，姜玄頓時有了想法。
“《移星換斗》這式天罡神通，還有《取月》《星數》《知時》等地煞神通，都有洞察天機，未卜先知之能。”
“除此之外，《人皇法》可以透過氣運影響本源，本源動盪下想來吸取本源也會更容易。”
“完全可以讓盜天蠱學習這些法術神通，增加外掛的多樣性嘛。”
“洞察天機、未卜先知，可以偽裝成未來模擬器。”
“使用世界本源參悟功法，可以變成一鍵加點，或者打怪升級。”
“《六甲奇門》，可以偽裝成封神外掛。”
“要是以後學了《斡旋造化》，還能無中生有，變成造化外掛。”
“以後掌控的世界多了，也可以透過‘空間’之道製作穿梭世界的外掛。”
“總而言之，辦法總比困難多。”
“不過要把神通傳授給盜天蠱的話，還是要徹徹底底地把它們掌控在手心。”
“嗯，先定個小目標。”
“再讓盜天蠱繁衍999代。”
隨手將剩餘的盜天蠱送入培養蠱蟲的洞天，姜玄隨後又考慮起了異界的事情。
“岑夫子快要立王朝了。”
“等他立王朝的時候，天地氣運肯定會有大變。”
“到時候，或許可以遣人進煤山洞天一探。”
“要是可以跟天魔交流一下，那就更好不過了。”
“除此之外，岑夫子立王朝那天，讓田青製作的蘑孤彈的當量，應該也足夠大了。”
“到時候把蘑孤彈拉出來，丟到異界去放個煙花，就當是慶祝岑夫子建立王朝了。”
“就是不知道異界有沒有對付蘑孤彈的手段。”
“或許可以多設定幾種蘑孤彈的引爆方式。”
“定時、遙控、術法手段...”
“只要能讓其爆炸就行。”
“不過在此之前，還是得先拿到蘑孤彈爆炸的資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