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找到了？
自然是他苦尋多日而不得的死龍脈“核心”。
“怎麼就這麼巧呢？”
看了眼禍鬥，又看了眼盤坐在禍鬥身邊，眼睛裡盡是擔憂的連山雪，姜玄嘆了口氣後也沒急著探尋死龍脈的核心。
時間有的是，其他不說，先等禍鬥撐過去再說。
而這一等，就又是五天五夜。
五天五夜後，赤色的涅槃火終於熄滅，獨留下三光神水滋養著禍鬥的身軀跟神魂，改善著他的資質。
將真氣聚到雙眼看了眼禍鬥，姜玄隨即挑了挑眉頭。
“增加了兩百點靈機的靈光？”
揉了揉湊到自己身前的狗頭，姜玄思緒湧動。
兩百點靈光少麼？
自然不少。
姜玄見到過那麼多靈獸，也就禍鬥、大鳳、小狐狸、小金牛、磁鐵、大白牛、三隻狴犴、九色鹿以及金蛟身上散發的靈光超過了兩百點。
其中禍鬥的靈光是被他用五德甘霖養上去的，金蛟的靈光則是走水後提升的。
其他的，包括同樣享受了走水的青龍六曜，也不過是散發著百來點靈機的靈光罷了。
所以200點靈光不僅少，還很多。
“靈機其實是天地的靈韻，靈光越強，也可以看成是修煉資質越強。”
“靈光明亮者資質高，其修煉快速，突破如飲水，基本沒什麼瓶頸存在。”
“靈光暗澹者資質差，修煉慢，沒有機緣就會卡死在某個瓶頸上。”
“等於我有了‘涅槃火’跟‘三光神水’以後，就可以大批量地製造靈光強盛的靈獸，不用再苦哈哈地等待每月一滴的五德甘霖？”
“就是不知道這兩者有沒有提升上限。”
“除此之外，應該想個長時間接引日月星三光的辦法，不然光靠自己開闢洞天積累涅槃火跟三光神水，有些太浪費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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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有分身在也浪費。”
心中各種念頭轉動，姜玄隨即又把視線落到了一旁抱著小慫鹿的連山雪身上。
可不等他開口，連山雪卻先他一步開口了。
“姜大哥，你是不是又要閉關了？”
見姜玄面露疑惑，連山雪便再次開口道：
“剛來那天我就感覺到了，你好像突然碰到了什麼急事。”
“只不過因為我剛來，還有小禍鬥在承受涅槃火，所以你才沒有趕著去閉關。”
“你去閉關吧，我會把山上的靈獸都照看好的。”
“還有我那些大哥們，我會看著他們，不讓他們偷懶的。”
看著認認真真的連山雪，姜玄不由失笑。
她這話說得，搞得他就跟個黑心煤老板似的。
笑著揉了揉連山雪的小腦袋，姜玄隨後開口道：
“那我去閉關了，等出關後再陪你玩。”
“這一次，應該不會閉關很長時間。”
連山雪聞言撅了撅嘴巴小聲道：
“我不是小孩子了~用不著天天陪我玩。”
這話姜玄聽到了，但沒回，只是再度揉了揉她的小腦瓜。
又見連山雪臉上的紅暈開始瀰漫，姜玄摸了摸鼻尖後給連山雪留下了足夠多的飼料，隨後便再次告辭了一聲，反身回到了竹屋裡。
也是該去解決邪神石胎的事情了。
就是不知道事情會不會按照他的想法進行下去。
帶著一絲期待回到靜室，接著用陣法封閉了竹屋，收回了所有位於人間的分身以後，姜玄便將念頭落到了位於死龍脈之中的分身身上。
下一刻，一股陰寒的氣息就傳到了姜玄心間。
姜玄也不意外。
畢竟分身所遭所遇他都知道，他甚至可以同時操控所有分身。
只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才收束了大部分意識到這個身上罷了。
吐出一口氣驅散心中的陰寒，姜玄隨即把視線落到了身前。
虛空之中，正有一汪泉眼咕咕地往外冒著泉水。
清白無色的泉水自泉眼中湧出以後，又分成了九道顏色不一的水流，徑直湧入了虛空之中，流向了不可知的遠方。
“九泉之水？”
“也就是這核心不僅僅是死龍脈的核心，還是九泉之水的源頭？”
“那就更加有趣了。”
“也不知道這東西能不能被煉化。”
左右看了看，姜玄眼中隨即又升起了一絲詫異：
“為什麼這地方沒有鬼物邪祟？”
“不是說凡天材地寶周邊都有護道者存在麼？”
“難道是‘她’也知道鬼物不靠譜？”
帶著這絲疑惑，姜玄在指尖凝練出了一縷真氣後就彈向了泉眼。
沒人守護再好不過，剛好讓他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隨著真氣落到泉眼上稍稍祭煉了一下，姜玄眼中頓時一亮，“真可以？”
可隨後感受到了什麼的姜玄，眼神又歸於了暗澹。
“太慢了。”
“如果說眼前泉眼底蘊增加的速度是100，那我全力煉化它的速度也就只能是1。”
“以我現在的實力，想要煉化它跟天方夜譚差不多。”
意識到這一點後，姜玄就放下了心中不切實際的想法。
有這時間，不如開始他早就定下的計劃。
他定下的計劃是什麼？
就是佈陣幽冥，整合幽冥之中的地脈之力，藉此蘊養邪神石胎。
邪神石胎成長期間還可以不斷擴大陣法的影響力，藉此掌控幽冥大片地域。
甚至他還想著讓邪神石胎把幽冥化作自己的神域，成為幽冥之中不折不扣的神。
他知道以他現在的實力想這種事情有些狂妄自大，但人嘛，總要有個目標對不對？
“不過這是死龍脈，地脈之氣不會自己動，想要佈陣就只能自己一點點去佈陣，去擴張，所以我之前的想法好像真成了天方夜譚？”
心中思緒轉動，姜玄又把視線落到了泉眼上。
“地脈之氣雖然是死的，但九泉是會流動啊。”
“幹嘛非要借地脈佈陣？”
“完全可以借九泉佈陣嘛。”
念頭轉動間，姜玄已經對如何佈陣有了眉目。
只見他一步踏出就來到了幽冥泉眼上，然後指尖輕動，開始凝聚出了一枚枚陣文。
陣法，他選擇了《北方玄武陣》。
玄武屬水，也可鎮壓萬水，以其鎮壓九泉最是適合不過。
除此之外，九泉之水可消融萬物。
姜玄的真氣雖然吸收了先天太易氣機，本質奇高，進而使得陣基不會被瞬間腐蝕。
但長年累月下去，陣基能不能存在就不好說了。
所以姜玄深思熟慮以後，才選擇了統御萬水的《北方玄武陣》。
真氣凝結成陣文，陣文相合成陣紋，陣紋相合後成陣基。
足足兩個時辰以後，第一塊全部都由真氣凝聚而成，散發著莫名氣機的陣基就出現在了姜玄手心。
“兩個時辰凝成一個陣基，玄武陣要67個陣基，也就是要花134個時辰，也就是13天？”
“再加上佈陣啥的，也就是我要在這裡忙活大半個月？”
嘆了口氣，姜玄隨即就沉浸在了凝聚陣基之中。
為了心中計劃，這半個月花了也就花了。
要是真的能跟他想的一樣，陣法能布下去，那邪神石胎的未來，應該不會比正神石胎差。
“也不知道兩兄弟以後見面會是個什麼情況。”
“一正一邪，再加上一隻喜歡幼幼叫喚的小慫鹿，好像有七點爛劇的味道了。”
......
這邊姜玄一邊佈陣一邊胡思亂想，隱藏在他身邊的幾人也露出了驚歎的神色。
“我神霄派，到底收了個什麼怪物啊。”
代九全話音一落，就收到了衛鳴跟葉景的死亡凝視。
他見此只是嘿嘿一笑：
“你們師徒兩用這個眼神看我幹嘛？我說錯了？”
“拜師兩年時間還沒到吧？這都學了多少神通了？”
“下九幽的《通幽術》，竹山上各做各事的《分身術》，還有...算了算了不說神通了了。”
“要不是大師兄上次跟無垢鬼神交手的時候這小子洩露了一絲氣機，沒準連大師兄都發現不了他。”
“現在又一個人找到了這個我們找了百來年都沒找到的九幽泉眼，我稱他一聲怪物有錯麼？”
代九全話音剛落，為首的老者就開口了：
“行了，九全你就少說兩句吧。”
“畢竟是門裡的弟子，道玄雖然妖孽了一些，但稱其怪物總歸不合適，你這口無遮攔的習慣是該改改了。”
言罷，他也不等代九全回答就繼續開口了：
“九幽泉眼是幽冥核心，道玄動作小還好，但要是動作大了，肯定會引起幽冥動盪。”
“現在先守在這裡吧，要是那些鬼神尋過來了，就把他們攔下。”
說到這裡他沉吟了一下後又道：
“要是那些鬼神真的敢過來，那就把黃泉鬼神留下。”
“這老家夥整天跟天師道那邊勾勾搭搭，留他不得。”
“大師兄，要是動了黃泉鬼神，熱海原的鬼物會不會作亂？”
“沒事，熱海原還有一個叫黃天的鬼神，沒了黃泉還有黃天，問題不大。”
“哪怕多殺了幾個，但北邊玄冥域裡還有不少鬼神，抓幾個丟下來就好了。”
“北邊跟幽冥兩地加起來，鬼神已經有些多了。”
......
姜玄自然不知道他那些長輩就守在一旁。
這天正機械化的凝聚著陣基的他，突然心神一動，然後把視線落到了泉眼上。
下一刻，泉眼在姜玄眼中一個模湖，隨即就消失不見了。
“空間波動？”
“這泉眼還會跑的？”
“是時間到了自動轉移位置，還是因為我？”
心中思緒轉動，姜玄隨即一步踏出，循著冥冥中的波動再次來到了泉眼上方。
其他人或許對此沒辦法，但他好歹是掌握了《空間》之道的存在，循著空間波動追上泉眼不是輕輕鬆鬆？
追上泉眼後見它暫時沒有再次遷移的意思，姜玄也就繼續開始凝聚起了陣基。
隨著姜玄離去，衛鳴等人面面相覷的從虛空中走了出來。
“難怪之前找不到這九幽泉眼，沒想到它還會跑。”
“道玄這小子好本事啊，連我都只能隱約感覺到空間波紋，他卻可以直接順著波紋追上去，這壺天之術，已經練的比我強了啊。”
“多說無益，先跟上去，免得讓他遭了鬼神的暗手。”
隨著為首老者話音落下，其餘人便紛紛各施本事，朝著姜玄所在方向趕了過去。
而姜玄呢？
他依然在凝練陣基。
而且一凝就是半個月。
半個月後看著懸浮在周身的67枚陣基，他狠狠地吐出了一口氣。
凝練陣基的速度比他想象中要慢一些。
畢竟他是人，不是機器。
是人就會有厭煩的時候，而厭煩等情緒往往會導致效率下降。
“不過還好，就晚了一兩天，還在接受範圍之內。”
心思轉動間，姜玄就把代表著鬥木獬的陣基扔到了泉眼之中。
然後不出他意外，陣基一進入泉眼就開始滋滋作響。
“按照現在的速度，只需要三刻種陣基就會被腐蝕一空。”
“這還是因為陣基上帶著先天太易之炁的氣機。”
“如果沒有這縷氣機，或許只能撐三個呼吸？”
“也不知道陣法佈下以後能不能鎮壓住九泉之水的腐蝕。”
帶著一絲疑問，姜玄便把懸浮在身邊的陣基一一落到了泉眼之中。
那些陣基落到泉眼中後就開始散發出了絲絲縷縷黑色煙氣，撐開了九泉之水，緩緩地勾勒起了玄武之像。
而隨著姜玄正式開始動手佈陣，幽冥之地那好似永遠昏黃的高空，也隨之起了變化。
高空之上，先是出現九條環繞寰宇的無邊大河，而後大河之上又出現了一汪泉眼。
泉眼之中有九色泉水流淌而下，彷彿在告訴萬鬼這環繞九原的九泉之水都是源自這汪泉眼。
隨著泉眼出現，泉眼之上又出現了一道身穿黑色道袍的人影，人影指掌變動間，身後就出現了一隻撐天玄武。
那玄武現身後好似得了人影指示，一口就吞下了九幽泉眼。
而後，九泉斷流乾涸，大地穢氣昇天，天際顯現無邊裂痕，無數鬼物邪祟嘶吼著化煙消散，整個幽冥世界呈現出了一片末日般的景象。
“嗷~”，“吼~”...
好似得了莫名的指引，四境、五境的鬼物邪祟盡皆紅了雙眼，怒吼一聲後就朝著姜玄所在方位衝了過去。
又有鬼神現出滔天鬼影，朝著天空看了眼後同樣循著指引趕往了冥冥之地。
“好大的動靜！”
衛鳴等人雖然身在死龍脈之中，但彷彿也感覺到了高天之上顯露出來的動靜，盡皆露出了感慨之色。
“都良（白良）、都鳴（衛鳴）、都行、守景（葉景），你們四人佈下四象陣護住道玄，其他人隨我一起先去把黃泉鬼神處理了。”
“殺雞儆個猴，要是其他鬼神不知死活，那就把他們都揚了。”
言罷，衛鳴嘴裡的大師兄便帶著其餘五人消失在了原地。
片刻之後，有無盡雷霆氣機自遠方出現。
“吼~神霄派！你們真要不死不休？我是天師道...”
“天師道？你把張九那老頭子喊下來，看他敢不敢在我面前放個屁。”
...
遠處突然出現的浩瀚無比的雷霆氣機，姜玄自然感覺到了。
不過還不等他做出什麼反應，他就發現自己身邊多出了一道人影。
“師父？您老怎麼在這裡？”
葉景摸著鬍子老神在在地看了他一眼：
“大師伯，也就是你大師伯祖之前在死龍脈上跟鬼神交手的時候看到了你。”
“他知道你小子來這地方沒好事，所以就把我們喊來給你護道了。”
姜玄聞言尷尬一笑：
“師父，我做正事呢。”
說著他指了指泉眼裡逐漸成型的玄武：
“等《北方玄武陣》成了，我再把邪神石胎扔到陣法裡，接著陣法抽取泉眼裡各種幽冥死氣供養邪神石胎，那這石胎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出生了。”
“出生後他還可以藉著泉眼將自身氣機融入幽冥之中，將整個幽冥之地化成他的神域。”
“要是事情真的成了，那這幽冥之地以後就是我神霄派的後花園，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想拿什麼走就拿什麼走。”
葉景聞言橫了眼姜玄：
“難道現在這幽冥之地不是我們後花園？”
“是是是，當然是。”
順了下自家師父的毛以後姜玄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不過等邪神石胎成了幽冥之神，我們就可以在幽冥之中建立地府，到時候地府一立，就可以遣鬼差去人間抓那些孤魂野鬼。”
“孤魂野鬼沒了，各村各鎮各城自然也就不需要城皇神的庇護。”
“等我陣法再布下去，地脈之力也不再歸城皇土地掌控。”
“也就是說到時候百姓就不需要城皇跟土地了。”
“城皇土地又不是先天神，沒了香火信仰供養輕則實力衰減，重則神像碎裂。”
“這樣一來，天師道還怎麼跟我們爭？”
“除此之外，還有北邊那些邪修。”
“他們想把人間化成鬼蜮，也不過是捨不得人間的繁華。”
“只要我們把幽冥地府建設得繁華一些，門裡再出上十幾二十個六境真君。”
“到時候幾十個真君北上，要麼讓那些邪修下幽冥，要麼讓他們死了魂歸冥冥，他們總會做出正確的選擇的。”
聽完姜玄所言，葉景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想得很不錯，說得也不錯，但最重要的是你最後一句話。”
“沒有幾十個真君想要不戰而屈人之兵，很難。”
“實力才是硬道理。”
“除此之外，你確定這邪神出生以後不會脫離控制麼？要不把她煉化成分身？”
姜玄篤定的點了點頭，“邪神肯定不會脫離控制。”
他這具分身下了幽冥以後，就沒準備再回去。
等陣法佈置好了，他就準備讓分身帶著邪神進入《北方玄武陣》之中，然後一直在邪神石胎真靈、神魂上刻下各種道文，直到她出生為止。
“師父您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說到這裡，姜玄又運轉了童術看了眼外邊。
那無數鬼物在陣法下煙消雲散的場景，也隨之出現在了他眼中。
“師父，幫我跟師公他們說一下，要是碰到身上沒有祟氣纏身的鬼物給我留著，就這樣殺了著實有些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