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的嘆息，極其傷感的話語，讓許言沉默不已。
因為這個問題，他知道答案，卻很難回答。
甚至問題的答案，就連蕭林自己也清楚，只是心裡不痛快罷了。
一個封建社會罷了。
哪怕是有著神魔偉力的超凡世界，依舊難以填平名為階級的溝壑。
要不然以這個世界的靈能科技程度，早就擺脫了最初的農耕狀態，不至於讓底層百姓連書都讀不起。
說白了，就是為了更好的統治，為了維持既得利者的利益罷了。
真要開啟民智，讓所有百姓讀書。
大乾皇室和朝堂官員不會願意。
天下世家門閥和宗門聖地也不會願意。
甚至就連天上的神靈，地底的鬼神也不會同意。
因為這些人，這些仙，這些神……都是既得利者。
蕭林說完，深吸一口氣，對許言歉聲道：“讓許老弟見笑了。”
“不會。”許言搖頭，一臉敬佩道：“蕭老哥也是為了陛下和朝廷考慮，此拳拳之心，許言佩服還來不及，又豈會嘲諷？”
不得不說，蕭林的這番話，讓許言對他的感官大為改變。
從原本“有城府，有手段的管事太監”，直接變成了“有城府，有手段，有遠見，有愛國情懷的管事太監。”
甚至從蕭林的這番肺腑之言中，有聽出一絲絲的故事味道。
“看來，自己這位蕭老哥，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啊。”
許言心中心中悠悠道，並沒有針對蕭林的話進行評價和討論。
無關交淺言深，而是很多事情說了也沒用，更不能改變什麼。
既然如此，又何必浪費口舌呢？
他既不是自怨自艾的失意人，不會跟人吐槽和抱怨什麼。
也不是憂國憂民的聖人，看到不公後，就要為了天下百姓而鬧什麼革什麼，非要去搞人人如龍，自由皿煮等等。
所以像皇宮書庫和翰林院的體制問題，還是讓大乾天子和朝堂上袞袞諸公解決就好。
他只是一個普通的過客，能顧得了的也只有自己。
…………
告別蕭林。
許言便獨自離開了皇宮書庫，返回了自己在御前司皇宮衛所的宅院。
他覺得自己需要好好整理下白天的見聞和收穫。
今日的所見所聞，給他帶來了極大的震撼。
這一震撼，不僅僅是來自於近距離的接觸異族生靈，更是來自於同異族學士的交流。
他有同熔岩族的學士請教地心的問題。
也有跟鮫人族的學者打探歸墟的情報。
甚至還有向風蛾族的智者諮詢九天罡風雷火層的情況。
此外，還有妖族學者描述的十萬大山，三眼族智者講述的沙海洞窟，海象族祭祀宣揚的深海文明等等，無不是大大開闊了許言的眼界。
讓他得以知道。
原來人族並不是這個世界的唯一。
在人族之外，還有著諸多的智慧種族，有建立一個個瑰麗絢爛的國度和文明。
甚至，在其他種族中，也有發展出不弱於人族武道和仙道的修行體系，有研究出不弱於人族王道龍氣的強大力量。
最後，許言還有聽各族的學者講述他們種族的源頭和歷史。
根據眾人的講述，許言還得以知曉，絕大部分的異族，其源頭都能追溯到一位位強大的古神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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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古神的眷者種族，就是古神的造物和血脈衍生種族。
哪怕是這個世界的人族，據說也跟某位強大的古神有所牽連，是某一個強大古神的後裔，頗有來頭。
只不過那位強大古神的名字，似乎是一個可怕的禁忌，被人族自己從史書和傳承中抹去。
不可知，不可提，不可想，不可念！
否則必將有大恐怖降臨。
反倒是像一些小族的源頭古神，都有著自己的神名，至今祭祀不斷。
因為他們堅信，自己的父神終有一天會從歸墟深處醒來，再次的迴歸這方天地。
歸墟！
沒錯，就是歸墟！
很多異族學士認為，歸墟是一切亡者的歸宿，哪怕強如古神，一旦隕落，也會進入歸墟之中，在歸墟中等待著復甦和歸來。
他們會這麼說，也不是沒有一點的依據。
因為在很多異族傳承記載中，都有對歸墟之地的探索描述，聲稱在歸墟中，有發現自家古神的存在痕跡。
故而，不僅人族想要探索歸墟之地，就連其他異族等，也沒有放棄對歸墟之地的探索。
只不過歸墟之地太危險了。
哪怕仙神強者進入其中，也都有去無回。
如今所留下的有關歸墟之地記載，大部分都是來自上古時期。
據說，上古時期，是一個血脈稱王的時代。
很多強大種族的古神血脈尚未退化，往往一出生就能獲得古神力量，無需修行，只要成年，就能獲得堪比如今強大仙神的力量，其中的佼佼者更是堪比仙尊神帝。
所以上古時期的強者，絕對不是如今時代能夠比擬。
在那個時候，人族只能算是一方大族，遠遠稱不上天地霸主，真正的天地霸主，還是那些古神遺族。
可惜，隨著時間的推移，古神遺族的血脈力量不斷地退化，再退化，要麼淪為一個個小族，要麼就消失在了歷史長河中，成為了一個個傳說。
再然後，上古時期結束，人族藉助武道和仙道這兩個完善的修行體系，直接崛起，東徵西戰，北伐南討，最終成為了天地霸主，開創了一個仙道時代。
所以真要對這個世界的歷史進行劃分。
許言覺得可以分為五個時代。
第一時代就是神話時代，那是屬於古神的時代，包括人族在內的所有萬族，全都是古神的奴僕和眷族，為了古神而相互廝殺和爭鬥。
第二個時代，便是上古時代。
那是一個古神隕落和消失的時代，一個個古神遺族憑藉體內的血脈和古神力量稱霸一方，追逐天地霸主的位置，混亂無比。
人族便是在這一個時代中，開創了“五仙”修行體系，於萬族紛亂中崛起，成為一方強族。
第三個時代，便是中古時代。
在中古時代，古神血脈不斷退化，人族憑藉“天地神人鬼”五種仙道修行體系，東征西討，南征北戰，最終成為天地間的霸主種族。
那是一個屬於人族和仙道的時代，人族就是萬族中最靚的崽，兵鋒所指，所向披靡，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人族聖皇的一道旨意下達，仙神俯首，萬族稱臣，開創了一個煌煌人族盛世。
第四個時代，便是近古時代。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整個近古時代，對萬族來說，都是一段空白的歷史，彷彿有什麼人將那段歷史硬生生的抹去。
大家只知道，近古時期，人族三分，對外戰爭的腳步也徹底的停了下來。
自此，神仙歸神庭，人仙歸人間，鬼仙歸酆都，天仙尋逍遙，地仙佔據一方。
戰爭莫名其妙的停止，世界就這麼詭異的就進入了一個和平時代。
最後就是如今的王朝時代。
整個萬族都進入了某種和平中，每一個種族都有些過分的安分守己。
種族和種族之間，也不征戰廝殺了，改為了和平交流，開始暗中競技。
就像是大家都有了核武一樣，相互制衡，天地間再無太大規模的種族戰爭開啟。
這是一個和平時代。
雖然這種和平，讓人非常的疑惑和詭異，難以捉摸。
但是這終歸是一件好事不是嗎？
“應該是一件好事吧！”
許言有些不自信的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