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一個星期,靈婉兒不再哭,不再鬧,只是每次和司空月辰見面時都會提及離開的事情,然而司空月辰總是斷然拒絕。
“婉兒,我是不會同意的。”再一次的,他拒絕了她。
“司空月辰,曾經我和司空星宇說過——我沒有什麼好得意的,這是他給的,如果哪天他不願意給了,我也就什麼都不是了。”靈婉兒一字不差的敘述著當時的那句話,整個人沉浸在溺人的傷痛之中,“可是現在,你給的,我不願要了。”
“婉兒……”幾夜難眠的司空月辰,聲音變得異常嘶啞,今夜,他又會因為反反覆覆重現這句話而再次整夜難眠吧!
看著越發消瘦的靈婉兒,他心中原本堅定的想法也在慢慢鬆動,強硬的把她留在身邊,看著她痛苦,看著她心碎,這樣做,真的是對她好嗎?或許她離開了自己,才會找到真正的幸福!
良久,司空月辰神情蕭瑟的開了口,“等你身體好了,我就送你離開。”到最後,他還是難逃孤苦一人的命運嗎?他原本以為她就是他靈魂的歸宿,可是現在,他弄丟了她,弄丟了原本溫暖的靈魂停靠點,他,連著停泊在那裡的靈魂,一併弄丟了。
靈婉兒身形一頓,眼淚瞬間湧出眼眶,“我的身體已經恢復了,隨時都能離開。”
司空月辰深吸幾口氣,胸膛上下起伏,“我會儘快安排你離開的。”
說完,他立即離開了房間,他怕再多待一秒,就會改變自己的決定。
靈婉兒頹然的躺在床上,他答應了,他答應了……她一旦離開,他們之間就再沒有交集,他們,就永遠不會見面了。
等待的時光總是緩慢的,但卻並不會停滯,該來的,終究是會來的。
三日之後,靈婉兒由幾個人護送到機場,司空月辰沒有出現。
候機,登機,坐在飛機上,靈婉兒的行為變得機械而緩慢,因為她的心,忘記了一併裝進行囊。
真像是一個冗長的夢,帶著起伏波瀾,最終夢醒了,除去滿面的淚痕,什麼都不曾改變,她,還是那個孤單的她,一輩子孤單的她。
離開已經多久了呢?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她剝離他的世界,已經一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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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手中的籃子,隨意的挑了一些蔬菜,抬眸看到不遠處的擺放整齊的雞蛋,雞蛋和小蔥戀愛的故事,她仍然記得,那個聽故事的人,她又怎會忘記?
“婉兒,是你嗎?”一個男人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打斷了靈婉兒的思緒。
這個聲音靈婉兒是如此熟悉,她定在原地,即使不轉身,她也猜得出來他是誰,原來,邱正耀真的沒有說謊!
“怎麼,不想看見姚叔叔嗎?”男子的聲音裡滿是柔和。
“姚叔叔!”靈婉兒轉過身,也顧不上身處哪裡,一下子撲到姚叔叔的懷裡,對於靈婉兒來說,姚叔叔和裴阿姨就像是她的親人一樣。
“哎呀,你裴阿姨會吃醋的。”男子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卻是伸出雙臂抱住了靈婉兒。
遠處,負責靈婉兒安全的女子,立即將這一情況匯報給司空月辰。
靈小姐與一陌生男子相擁而泣。
司空月辰收到資訊,一下子從椅子上彈了起來,誰?這個男人是誰?會是靈婉兒以前的戀人?還是說會是靈婉兒青梅竹馬的玩伴?又或者說是一個獵豔高手?腦子裡交織著太多想法,他要冷靜,冷靜!
超市裡,靈婉兒終於鬆開姚叔叔,有些難為情的低下頭,她居然在公共場合做這麼大膽的事情。
姚叔叔看著自己的衣服上被染上一大塊淚痕,不由苦惱道,“回去以後一定會被你裴阿姨罵的。”
靈婉兒被他這麼一說更加不好意思起來,她伸出小拳頭打了一下姚叔叔的肩膀。“一會我和裴阿姨說!行了吧!”
這一行為,也立即被彙報上去。
靈小姐與該陌生男子行為曖昧。
司空月辰不斷的在房間裡踱步,按照他對靈婉兒的瞭解,她不可能會和陌生人如此,那麼這個男人肯定是她原本認識的人,到底是誰?他毫無頭緒,如果靈婉兒願意敞開心扉,這是一件好事,這說明她已經從過去的痛苦中走出去了,好事,好事!司空月辰不斷說服自己,沒錯,他該祝福她!
大手拿著的書,變得越來越褶皺,最後變成兩半,冷靜,冷靜!
“姚叔叔,我好想你們……”說著,她又哭了起來。
“好了,別哭了,我們都要變成動物園裡展覽的猴子了,我們找個別的地方好好聊聊吧。”
靈婉兒點點頭,“我想見裴阿姨。”她真的特別想傾訴,此時能碰見他們,真是太好了,至少自己,不會再那麼寂寞了。
“可是有其他人的地方你的裴阿姨是不會出來的。”
“那怎麼辦……”靈婉兒皺眉。
“不如我們就近找一家小旅館,到裡面說。”
“嗯。”靈婉兒點頭應允。
司空月辰再也受不了了,因為傳來的資訊居然是——靈小姐與該陌生男子進入一家小旅館。
這樣的男人怎配擁有她?他決不允許!
一架私人飛機,迅速起飛,他現在真後悔怎麼將靈婉兒送到了那麼遠的地方!
而在小旅館裡的兩個人,或許應該說是三個人,正在訴說著彼此的近況。
自從精神病院著火,姚叔叔就離開了那個城市,四處走走轉轉,有裴阿姨作伴,倒也愜意,只是在有外人的情況下,裴阿姨是不會出現的,因為她不願意讓別人說自己的丈夫有神經病。
而靈婉兒的經歷呢?裴阿姨聽後一直沉默不語,姚叔叔輕嘆了一口氣,表情嚴肅的說道。
“婉兒,這一切,並不能全部歸咎到那個男人身上,姚叔叔知道你失去了孩子心裡痛苦,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他也同樣失去了孩子,他心裡的痛,甚至比你還要沉重,因為他身上揹負了太多的無可奈何。”
“婉兒,這段感情,你就想這樣放棄了嗎?”
就這樣放棄嗎?靈婉兒記得,她曾經還想要得到過同樣深沉的愛。而現在,太晚了嗎?都怪她自己太執拗,她明明稟賦異人,她明明就知道司空月辰是多麼痛苦,她也知道那時的他字字屬實,可是,她為什麼還是選擇了離開?
門陡然間被踢開,門外則是氣喘吁吁的司空月辰。
幾個人都愣在了原地,司空月辰沒想到那個陌生男人竟然是姚叔叔?而靈婉兒沒想到司空月辰竟然會出現?
裴阿姨呵呵呵笑出聲,“傻丫頭,你看這個男人,分明就是一副想要捉奸在床的架勢,你們兩個人,彼此在乎的不得了,卻非要分開兩地,這又是何苦呢?”起身,將靈婉兒推到司空月辰跟前。
“婉兒……”司空月辰變得很尷尬。
“傻小子,還不抱住她。”裴阿姨又推了一下司空月辰,她真的很樂得當這個和事老,姚叔叔自然也是非常贊同。
司空月辰聽話的抱住靈婉兒,靈婉兒臉色微紅,也抱住了司空月辰。
真的好久沒有聞到過他的味道了。
“跟我回去吧。”剛才在路上,他簡直要抓狂,好在,一切只是一個誤會,不過他感謝這個誤會,因為這個誤會讓他又見到了她。
靈婉兒的臉上漸漸揚起幸福滿足的笑容。
一個“嗯”字輕輕道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