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被嚴密封鎖的住所中。
秦明忽然驚醒,發現自己居然就著趴著的姿勢小憩了一會兒。
他抬起頭才發現遊微月也一臉冷淡的坐在他旁邊。她攥著一支筆, 但手壓著的小筆記本上空白一片。
秦明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遊微月越來越難以接近……她現在看著著實有點低氣壓。
為了防止觸到遊微月的黴頭, 秦明飛快竄起來從遊微月身邊離開。
他剛開啟房門就和個少女額頭碰額頭撞在了一起。
“米巧巧!”秦明氣鼓鼓喊著自己唯一的親人。
“痛, ”米巧巧揉著額頭, “我問你做什麼才對吧?秦明明你今天怎麼慌慌張張的?”
“啊……”
秦明瞳孔縮了一下, 他突然生出股壓不下去的煩躁來。
“我怎麼知道,散心去。”
“記得早點回來,”米巧巧聳肩, 習以為常做了個鬼臉,“再晚點你的那份飯就要被我給一起消滅掉了!”
“好好。”秦明一時間難以形容自己的感受。
一方面他覺得心安,一方面他又特別的煩躁,需要什麼東西來澆熄才行。
秦明出了督察者居住的房區右拐, 輕車熟路的到了條繁忙的街道上。
“晚上買點什麼隨便吃吃就好。”秦明循聲望去, 看到了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中年女性。她臉龐的輪廓不知道怎麼讓秦明覺得有幾分眼熟。
她的額上生出了幾條皺紋, 手也沒那麼光滑、白皙, 不過緩緩綻放的笑容就像是矢車菊一樣。
“這是你出院的日子——”這個女聲完全將秦明的注意力拉了過去。
“彭阿姨也說了給你多買點好的補補,媽就不用擔心了,”寧希慕眉眼彎彎,“我們現在有錢了。”
穆清漪微微點頭:“是啊……你這傻孩子之前為我的病神思恍惚的,差點就出了事。還好上天有眼, 讓我們扛過這一劫。”
秦明恍惚記得自己是認識眼前這位女性的, 是透過一種非常特別的途徑認識的。
但是他的記憶裡又確實沒有和寧希慕相關的東西。
基於他工作的特性,秦明很快明白過來他的記憶又一次的被覆蓋掉了。
不過就算是失去了這部分記憶,秦明看到眼前女性帶著笑容的樣子, 心底也不由自主地生出滿足感。
他看寧希慕的目光太頻繁,引得寧希慕別過頭來看了眼秦明。
“哎……?”寧希慕短促的哎了一聲。
穆清漪問她:“希希認識這個男孩子嗎?”
寧希慕揉了揉眉頭,遲疑:“好像是認識的……我總有一種這男孩子救過我的感覺。”
“嗯?他幫過你嗎,他叫什麼?”
“……秦明。”寧希慕沉沉的呼吸了一下,終於將這個名字從海里打撈了出來。她望著孤身一人的秦明,還是緩緩將另一個熟悉的名字吐露了出來。
“俞安宴。”
秦明眼瞅著三十來歲的寧希慕推著輪椅朝他走過來,他必須得仰視著看寧希慕的身高。
他從喉嚨裡哼氣出來:“哼!”
聲音很輕,還沒一點力度,就像是張牙舞爪的貓咪卸掉爪子後的軟綿綿叫。
——明明你和我差不多高過的!
沉浸在熟悉氛圍的兩人沒有注意到,一個扎著長髮、戴了帽子的男性在暗暗窺探。
“誰?!”
秦明一扭頭,他明明有感覺到有人在注視他們,轉過頭去的時候卻發現周圍一切都很正常。
大概是過路人隨意瞥了一眼吧……
長髮男子捏捏後頸,緊張的松了口氣,心道好險沒被發現。
一會兒以後,他將電話打給了司易思:“喂,老闆?我這裡看到了目標二號,哦對……我還順便的看到了目標三號。”
“目標三號怎麼樣?”長髮男子仔仔細細觀察了一會兒寧希慕,“挺好的,精氣神很好,看上去開朗且自信,不像是生病或者怎麼了的樣子。”
“嗯。”
司易思確定了寧希慕的安全,就很快掛了電話。
寧希慕本來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不過現在看樣子她那個世界和現在的小世界合併到了一起。
之前的寧希慕確實是已經死去了,但是因為她現在使用的是一副嶄新的身體的緣故,寧希慕在小世界那裡就相當於有了新的備份和身份。
她可以徹徹底底的、毫無顧慮的開始新的人生了。
過去的一切都將不會成為寧希慕的束縛。
看秦明和她相談甚歡的樣子,米巧巧應該也順利的甦醒了過來。
這真是個皆大歡喜的結果,不是?
司易思分心注意了一下王瓊瑤那裡的情況,這年輕的小姑娘正狠咬著牙,一副和工作死纏到底的樣子。
他這個系統都插不上手。
真是有幹勁啊。
“m416,吞併這個小世界的計劃什麼時候會開始?”司易思問。
新生系統小聲說:“快了,我們系統收集到的宿主的生命力再有兩三次就足以支援吞併小世界了。”
它並不怎麼擔心,它知道司易思是和它一樣,不、遠超於它之上的存在。和它的“創造者”有並駕齊驅之能。
“兩三次……”司易思意味深長的說,“的確快了。”
除開王宛這個大機率是宿主的傢伙,還有誰就都一起來吧。
一個電話打了過來,司易思接起發現是保安隊隊長打過來的。
“俞總,這幾天一直有一個人鬼鬼祟祟的徘徊在我們公司門口,要不要……”
保安隊隊長聲音小兇,司易思想象得出來他滿臉兇相的樣子。
他的意思是問司易思要不要私下裡解決了鬼鬼祟祟的那個人……保安隊隊長生長的環境治安不是那麼好,所以他平時做事甚至都帶上了一點“匪氣”。
司易思沉默一下:“這是法制社會。”
他提醒。
中年的保安隊隊長一拍腦袋:“好嘞俞總,聽您的。”
“悄悄監控著這個人,如果他打算實施什麼對公司有害的事情再進行彙報,不要做多餘的事情。”
保安隊隊長聽了司易思的要求,連連應是。
他咧了咧嘴,捏捏拳頭,朝邊上的保安小夥兒說:“聽俞總的,最近都多盯著點兒那個人——”
“那個人要是想做什麼威脅公司安全的事情,就給我就地正法了他,聽清楚了嗎?”
他示範性的揮了揮拳頭。
“聽懂了!”保安們沒任何疑惑,都很懂的。
保安隊隊長又很快補充一句:“別搞出事兒來,俞總說現在是法制社會,法制社會懂嗎?”
都懂、都懂。
保安們對視一眼,不傷到人的情況下把心懷不軌的人弄個要死不活,簡單得很。
不讓那個人知道誰下的手也簡單……
套個麻袋的事兒!
司易思只是嘴上吩咐了幾下,不到一分鐘後他就收到了保安隊隊長傳過來的監控影片記錄。
影片中的人戴著個帽子,把臉遮得嚴嚴實實的,衣服鼓鼓囊囊,確實可疑得很。
他甚至也算得上是非常警惕,一有人來就飛一般的溜走。
然後等人走後,又繼續在公司徘徊。
影片中人留下的訊息很少,卻也夠司易思分析出個一二三四來。
這是個男性,身量不高。他穿鼓鼓囊囊的衣服是為了遮住自己的體徵,身體撐不起這麼肥大的衣服,所以他身形應該較為纖細、瘦弱。
被帽子壓著的頭髮有點凌亂,情緒顯得焦慮、猶疑……還在近段時間沒有從事過工作。
這男子每次的離開也更是有跡可循,這簡直就是直接擺著讓司易思查出他的身份。
做事謹慎的保安隊隊長完全可以找到男子的居住地方。
不過有一點讓司易思覺得奇怪……
男子刻意護住身前,他護住的東西是什麼?
宋雲容不知道保安們正想著套他麻袋,保安隊隊長即將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給扒拉出來。
他只是突兀的感覺到一陣寒意,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腹部。
剛回到他的小家中,宋雲容就看見了自己幾個月大的寶寶語言流暢的開口:“爸爸,你又去偷偷看父親了嗎?”
宋雲容聞言有點尷尬,撫著凸起的腹部說:“不是說胎教有利於孩子的發育嗎?我就想讓弟弟多靠近一點……”
“哼,”宋寶寶宋寧輕蔑一笑,“父親那種人有什麼好看的?”
他咬牙切齒:“還不是把我們和弟弟一起拋下了。”
宋雲容不知道怎麼化解宋寧對俞安宴的惡意,人家指不定根本不知道孩子的存在。
宋雲容學歷不高,平時的日常就是在親戚王家那裡蹭一蹭聚會,試圖著多結交一點人脈。
結果從一個泳池聚會中回來……他一個男人就出現了各種懷孕的不良反應,醫生一檢查還真是懷上了。
宋雲容一個正常的男人懷孕簡直是荒唐!
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母性大發”硬是生下了這個父不明的孩子。
他生完一個宋寧,才發現肚子裡還有個沒生下來的孩子,所以不得不繼續養胎。
宋雲容在之前判斷不了孩子的父親是誰,因為他根本沒有跟任何人發生過不正當的關係。
等到宋寧生下來……宋雲容發現他和俞安宴的相貌竟然有一定的相似之處。俞安宴又確實是參加過那次泳池聚會的,宋雲容就猜測有八九分的可能俞安宴就是他生下的孩子的父親。
他在俞安宴公司徘徊也並不那麼簡單是什麼胎教有利於孩子這個原因。
他在公司徘徊根本上是因為——貪婪。
宋雲容隱秘的渴望著俞安宴能夠發現他和他的孩子,他內心深處想要靠這兩個孩子搭上俞安宴這條肥美的大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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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甚至宋雲容也在暗中放縱了宋寧這個天生聰穎的孩子對俞安宴的厭惡。
說到底——
宋雲容想要用各種方式引起俞安宴的注意。
他憑藉自己無法走到巔峰,卻可以憑藉俞安宴一步登天。
宋雲容忽然湧現出一陣乾嘔的慾望,他扶著肚子嘔完後,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他從貓眼裡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中年男人,但他現在這副樣子怎麼敢開門呢?
剛這樣想著,宋雲容手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接通的電話裡傳來王立的聲音:
“雲容啊,開門。叔叔這次過來是想要跟你談談一個交易——一個關於你腹中的孩子的交易。”
他知道了!
一個驚天巨雷炸醒了宋雲容,但在王立的百般勸說下,他還是面如土色的緩緩開啟了門。
不說別的,王家的親戚算得上是宋雲容的衣食父母,他的一切生活的積蓄都是由他們友情提供的。
所以作為被資助人的宋雲容不敢也不能拒絕他們。
王宛望著開啟的防盜門後露出來的肚子高高隆起的……男性,顯出了同樣古怪的神色。
怪不得,爸爸神色會這麼古怪!
“放心,叔叔不會對你做什麼的,反而是來給你送一筆天降之財的。”
王立很好的掩飾住了自己排斥、古怪的神情顯露出老狐狸般的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後邊描寫內容參照一些不科學小說劇情,所以沒有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