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注意到研究員扭曲的笑容,他們被這個訊息給震傻了。
“不能接受?”穿著白大褂的研究人員看向出現了抗拒神情的參與了羅魚事件的修行者們。
他的神情裡帶著篤定, 顯然是很滿意自己一干人得出來的結論。
眼前的研究人員不太看得起這些修行者們, 他們有好多在靈氣復甦前都碌碌無為, 結果經歷一次靈氣復甦後就一飛沖天。
且他們在與羅魚一戰當中節節敗退, 這都是有目共睹的事, 誰會尊敬、正視他們呢?
在沒有做出任何有用的貢獻之前,這一批享受著最好資源的修行者們處於一個非常尷尬的境地。
所以來彙報的這個研究員眼中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矜傲。
“祂幫了我們。”林安然也屬於特殊位置的修行者的一員,她毫不閃避地用目光直視著研究院。
“現在享受著國家資源的研究員都不講究證據了嗎?”她說, “平白無故就構陷一個幫助了我們的修行者,這不會讓人們心寒嗎?”
“在說出這樣的結論之前,請先擺出讓我們信服的證據。”
研究員微惱:“不需要證據!那些汙穢之物就是證據!那個人的靈氣裡摻雜了這些惡意的雜質,他不可能還保持有清醒的理智!”
“放……”白髮白鬚, 躬著背看起來普通得很的老人罵了一聲, 狠敲了幾下手上的柺杖。
“你知道些什麼!”
老人目光冷厲, 他是在場的修行者中資歷最高的, 同樣也是道家門派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老。
他在開口的時候,不禁想到了混著鋪天蓋地的水波洶湧襲來的靈力——他曾有幸在幼年時期感受過那種雄渾、包容的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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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國初我等修行者有幸直視了龍脈,龍脈是一處連綿的山脈模樣,它是由我們國家的鎮國氣運化成!龍脈處有龍棲息,國家的氣運緊繫在這一端——氣運消而國亡, 氣運增而國興!”
“那靈力裡帶著龍脈的氣息!”老人的眼神暗了一暗, 也不知道為什麼疲憊的喘了一口氣,“那個協助我們擊敗了羅魚的存在絕對與龍脈有關,說不定會是龍脈的守護者……”
“連鎮國氣運都認不出來的修行者, 還來跟我高談說不需要證據?!”
這位年老的修行者狠戳了一下柺杖,毫不客氣的斥責回去:“再說,要是沒有人能保持清醒的神智,那你真的還是清醒的嗎?”
老人話音剛落,聲音就低沉了下去,他高聲指示修行者們:“制住他!”
說著,他以不似老人的敏捷身手一腳踢開突然拿起一旁的玻璃器具用力砸過來的研究人員!
玻璃碎了一地,但是全部被老人如春風般柔和雄厚的靈氣盡數推了開去。
研究人員立刻就被控制了起來,這一連串的意外發生得太快,誰也沒有料到有這樣的反轉!
“他恐怕已經被他口中所說的汙穢之物給汙染了。”老人目光冷肅,唇緊緊抿成一條線,“現在,控制住所有負責這件事的研究人員,以防萬一!”
研究人員多手無縛雞之力,不一會兒就全數被制住了。
林安然還在回想老人說過的話——龍脈!她的思緒不由自主地彷彿回到了鞍水湖事發的時候,在那個神秘的幫手出現的剎那,她確實感覺到了一種難以言說的安心感。
就像是天空一樣遼闊,大地一樣廣袤……看見那人,她彷彿看見了一座巍峨的高山,又或是碧瓦朱甍的宮殿!
現在想來,這就是林安然堅信神秘幫手絕對不與人類為敵的原因!
龍脈鎮國!那是由國民凝聚出來的信仰,又怎可能不讓人心安?
這時候林安然本該隨著其它修行者們一起去處理出了問題的研究人員,但她卻鬼使神差的看向了老人——
“陳爺爺……?”
林安然看見這位和自己沾親帶故的老爺子神色鬱郁,她剛巧與陳留歲的目光撞上了。
老人的臉色不太好,渾身籠罩在一種壓抑的氣氛裡,光看著就給人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
他朝林安然吐露了一些沒向在場的修行者們說出來的發現。
“發生了很糟糕的事——所謂的靈氣中發現的的汙穢之物與龍脈的氣息緊緊糾纏,龍脈……恐怕已經被汙染了!”
陳留歲目光沉沉,天邊也好似飄來了一朵陰雲。
“龍脈出事,怕是什麼妖魔鬼怪都要竄出來了!”
林安然的心頭一緊——
司易思不知道自己差點被官方打成邪惡生物一類的存在,他將羅魚懸掛在每天都能看見的地方,被它以那種戲謔、輕蔑的目光注視著還始終處之泰然。
他像是一點也沒察覺到惡意帶來的影響一樣,他身上的惡念越攢越多,就等待著積攢到一定程度潮水沖垮河堤。
羅魚從一開始的惡意轉變成了不可置信——
它將牙齒上下咬得嘎嘣作響,連桀桀桀的笑聲都少了很多。
“不可能!怎麼可能至今都沒有墮落——!”羅魚的蛇瞳瞪得幾乎要生出密佈的血絲。
在這一刻,這個怪物本身竟在心裡對超出它估計了的司易思驚駭了一句——怪物!
短短幾日,原本因為靈氣復甦而延遲了一個月時間的學校開學了。
一個專門為踏入了修行之途的學生們開設的覺醒班無形間將學生這一大團體隔出了一條長長的溝壑。
就彷彿踏入了那個覺醒班裡,自身從此就高人一等,跨入了一個嶄新的層次。
學生們心態的失衡難以避免,但崇華大學方面對此完全置之不理,就好像早早的就有了別的打算。
司易思在入學前就對此看得非常明白了,崇華大學可不是什麼綿羊,而是獅子餓狼一樣的存在。
在全世界都迎來了靈氣復甦以後,校內迅速地進行了一次變革——優勝劣汰的程度被加大,將學校變成了一個戰場一般的存在。
這樣的方法雖然對普通學生並不算公平,但失去了壓迫就會容易成為軟腳蝦。
司易思入學沒什麼好準備的,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準備去住四人間的學生宿舍,而是準備外宿。
他能夠控制住惡念不要外放影響到他人,但某些私人物件上還是會有些許的殘留,要一不留神被碰了去——
黎伴雪怕是還沒等回到這個身體,就被判了個過失殺人。
大學新生入學後通常來說會有一次軍訓,可通知書發是發下來了,要不要參加軍訓這事遲遲沒有後續。
司易思在登記完了資訊,拿了銀行卡交錢後聽見有同為大學新生的人問旁邊一個抱著胸斜靠著牆的學長。
“學長,入學後有軍訓嗎?”
“沒有。”
“耶!”司易思聽見這人雀躍的歡呼了一下,他往這人抱在懷裡的東西瞥了一下,巧倒是真巧,和他同一個寢室的。
“高興得太早不好,”學長冷淡的笑了一聲,“到時候有的是方法讓你全身肌肉都松活松活。”
彭楠宇沒聽出學長話裡的深意,抓了一下頭:“啊……是說的新聞上提到的全民強制性健身嗎?沒事,我身體倍兒棒,撐得住!”
學長又冷冷笑了一聲。
他盯著彭楠宇的目光就像是蛇盯住了青蛙,司易思注意到這學長其實覺醒了靈力,而他對彭楠宇根本就心懷惡意。
這麼一來所謂的讓肌肉松活松活可不可能是什麼全民健身,怕是覺醒班的人對外的狩獵吧。
指不定……還有什麼高年級狩獵低年級的制度。
修行者和普通人的矛盾已經不知不覺演變到了這樣水深火熱的地步。
“彭楠宇?”司易思喊了室友的名字。
“哎——你誰?”彭楠宇的視線被司易思給擋住了,突然不知道怎麼就覺得輕鬆了不少。
迎上了那個學長的目光的司易思自如的答:“我是你室友。”
“啊!同學啊!”彭楠宇自來熟的拍了一下司易思的肩。
高年級學長目光落在了司易思身上,但很快的他就好像被什麼刺了眼睛一樣,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飛快的撤回了視線。
“不是誰都可以相信的。”司易思說。
“……什麼意思?”彭楠宇眨巴了一下眼,沒弄懂。
司易思看了彭楠宇一眼。
就像你——一副神經大條、粗獷的樣子,讓高年級學長下意識把你當成了很弱小的獵物。可……
你卻是一隻妖。
彭楠宇的身上帶著的妖氣很淡,但這種有別於靈氣的感覺,絕對不是司易思的錯覺。就這麼巧——同宿舍的同學有一個是只妖。
司易思心道,還真是什麼妖魔鬼怪都竄出來了,靈氣的復甦對這些精怪來說還真是福音。
不過司易思眼前的彭楠宇是個沒有沾染鮮血的妖怪,不然在察覺到彭楠宇身份的第一刻,司易思就會殺死他!
司易思現在這被汙染了的鎮國氣運的身份對惡妖來說可以算是香餑餑,誰都想染指一下!
偏偏,他現在還差不多是在萬丈懸崖上走鋼絲,一點小小的誤差就可能導致無法挽回的結果。
“崇華大學……今天開學。”一個頭髮凌亂的婦女用充斥著血絲的眼睛盯著今天的日曆。
她將梁家最小的兒子給抱住,一股腦兒的給他灌輸一些東西——
她將怯弱的黎伴雪的所有照片來來回回的在小兒子面前晃,一個勁兒地重複著相同的內容。
“你要成為修行者,你必須成為修行者。”
“照片上的這個人是個殺人犯!他殺死了你的爸爸和姐姐,搶走了我們的房子我們的東西,你要……殺了他!”
“殺、殺、殺——!”
梁冉升在外邊咚咚咚的砸門:“媽!我餓了,你什麼時候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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