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
蘇盛晨茫然的眼神逐漸清明起來，這一次，就算眼中的綠光再怎麼洶湧都沒有辦法將它趕走。
他看著這個陌生的空間。
他伸出了手。
他一拳揮到了葉晨的臉上。
系統像是無根孤萍一樣在空間中遊蕩著，看著葉晨與蘇盛晨戰鬥在一起。
“你為什麼要醒？”
“馬上、馬上我就可以得到那一份力量了！”
“螻蟻，就應該老老實實接受強者的安排啊！”
葉晨表情猙獰的讓人陌生。
蘇盛晨的戰鬥力原本照著葉晨就差遠了，現在人家比以前更加強大，蘇盛晨和他比起來簡直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看到了沒有，這就是最完美的軀體。”
蘇盛晨被一腳踹了出去。
“即便是低武位面，也可以將你這個所謂的天驕碾壓於腳下！”
蘇盛晨剛想站起來，葉晨一腳踩在了他的胸口上，他悶哼一聲，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斷了。
“本來還想給你一個無上的榮耀，讓你成為我的一部分，但是現在看來，你還是痛苦的死去吧！”
葉晨眼中綠光一閃，高高的揚起了手，那只手在空氣中不斷變化扭曲，最終凝結成了一根長長的劍。
“你害怕了。”
蘇盛晨沒有害怕，他的表情變得戲謔與嘲諷。
“你什麼意思？”
“你這把劍跟他的一樣。”蘇盛晨笑的越來越開心了：“就是那把，曾經屠戮你一個種族的劍。”
“你是怎麼知道的！！！”
蘇盛晨的右胸被長劍穿過，像是一顆釘子一樣的釘在地上。
巨大的疼痛一波接著一波的衝擊著蘇盛晨的意識，但是他還是保持著那詭異的微笑：“你害怕，即便那個人不在這裡，你也害怕，就像你現在不敢殺了我。”
“你放屁！我根本就不怕！”
葉晨猛地抽出了劍，再一次插了下去。
蘇盛晨毫不畏懼的看著他。
這一次瞄準的是心臟，只要被這一劍刺中，就算是神仙也救不活。
在刺中的前一瞬，葉晨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了那個偉岸的身軀，那淡漠的眼神，那種帶給自己靈魂上的恐懼。
他劍一斜，緊貼著蘇盛晨擦了過去。
“哈哈哈······”
蘇盛晨大笑。
“你笑什麼！”
“我在笑你。”蘇盛晨毫不掩飾自己的譏諷：“如果憤怒能夠換來勝利，那麼這個世界上早就沒有失敗這個詞了。”
“你懂什麼！你只不過是一個卑賤的、羸弱的低武猴子而已！”
被戳到痛處，葉晨的情緒再一次爆發。
“看起來沒有威脅的，往往才是最致命的。”蘇盛晨笑容詭異：“如果你以為我很渺小，那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我已經飛的太高。”
噗呲！
葉晨低下頭，看著從自己胸前穿刺而出的利刃。
“如果我是弱者，請務必要消滅我，如果我不是，那麼我必定要你滅亡。”系統冷冷的聲音響起。
他的聲音在逐漸的變化。
好像經過了一次次的輪迴進化。
一開始的虛擬面板，然後響起了機械音，虛擬小人的第一次誕生，小人邁出了虛擬面板。
空氣中多了一個黑洞，黑洞的中心正是系統的虛影。
“你······”
葉晨的眼睛瞪大。
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自己的靈魂被強行的從這個虛影中抽離了出去。
“你又一次的輸了。”
“你輸給的不是系統、不是人類，而是輸給了你，輸給了曾經的你。”
蘇盛晨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起來，身形高大，葉晨不自覺的彎下了身子，身體上的疼痛也壓不住心裡的恐懼。
人類與系統······
人類與系統！
為什麼！為什麼！
他無聲的嘶吼，但是身體卻不敢有任何的反抗，像是沙灘上一條無力跳動的魚。
蘇盛晨和系統都沒有說話，整個空間中只有葉晨自己在動而已，很快，這一點動靜都沒有了，一切歸為平靜。
“死了？”
“死了。”
系統的身體就像是一團迷霧一樣，不斷的凝實又虛化。
“終於進化了？”蘇盛晨笑了。
“嗯。”
能在一瞬間戰勝敵人，蘇盛晨已經想象到了。
“那你是不是要離開了？”蘇盛晨有些傷感的看著他：“這裡是低武位面，容不下你的。”
系統沉默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情。
對於以往的他來講，升級成為高武系統是他最大的願望，以往的他也是不遺餘力的督促蘇盛晨幫助自己完成這個目標。
但是現在達到了，為什麼他的心情會那麼的失落？
“你可以跟我走。”
良久，系統出聲道。
“高武位面？”蘇盛晨笑著搖搖頭：“不必了，這兩年我已經累了，在這裡挺好的。”
“你會死的，人類的壽命只是短短的幾十年而已。”系統提醒道：“跟著我上去，你至少能得到千年的壽命。”
“沒有必要的。”
蘇盛晨伸出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但是手卻在一團迷霧中穿過。
“努力地活完短短的一生,把成果留給後代繼承,人類就是如此反覆,慢慢成長,真的很了不起。”
蘇盛晨微笑著說道：“這是我很喜歡的一句話，送給你。”
系統沒有說話。
良久。
“如果沒有你的話，我就算到了高武位面也不過是一顆無根的浮萍，像是孤魂一樣的在世間漂泊。”
“還有可能被迫附身到一個我根本不熟悉的人身上。”
“沒有人會跟我鬥嘴。”
“沒有人即便是抱怨也願意給我掙男神點。”
······
蘇盛晨靜靜的聽著，他的心也跟著一點一點的抽痛，看著這個逐漸抽泣、逐漸不能控制情緒的系統。
“別哭了。”
“胡說！系統是無所不能的！系統怎麼可能會哭！”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系統猛地止住了啜泣聲，緊緊的盯著他，蘇盛晨閉上了眼睛，很快，身旁金光亮起，一個老人出現在了身邊。
“這是······葉北乾？”
葉北乾站在了葉晨的身旁，雙目無神。
“把他們也帶走吧。”蘇盛晨說道：“你比我更需要他們，你不需要做別人的附庸，你可以主導你自己的一切。”
系統急了：“不可以！”
“有什麼不可以？”蘇盛晨看著他：“他們本來就屬於你，也將永遠屬於你。”
系統現在正是處於靈魂狀態，身體不受控制的被吸引進了葉北乾的體內，葉晨的身體也碎成了漫天的光點，融合到了葉北乾的身體內。
光芒逐漸黯淡下去。
站在蘇盛晨面前的是一個看上去二十多歲的青年，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雙手，笨拙的前進，像是一個剛學會走路的孩子。
“去吧。”
蘇盛晨轉過了身：“回去吧。”
系統重重的點頭：“我會回去的，在此之前，讓我為你做最後一件事。”
······
“晨哥！晨哥！”耳邊是一陣陣著急的呼喊。
意識逐漸迴歸。
“我沒事。”蘇盛晨說道。
“你嚇死我了！”葉苓語的聲音中帶著哭腔。
這裡是駕駛艙。
蘇盛晨的頭上還戴著頭盔，眼前依舊是泰山壓頂一般的巨獸，但是現在的巨獸停止了自己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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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金光閃過，巨大的身體在一瞬間被斬成兩半，頹然倒地。
與此同時，世界各地的，原本正在肆虐正在破壞的怪獸都停下了腳步，失去了生機。
沒有人知道是怎麼回事。
世界同時安靜了一分鐘。
突然。
“啊啊啊！勝利了！”
“我們活下來了！我們活下來了！”
“嗚嗚，終於結束了······”
網路上，到處都是興奮的網民，所有的能晶獸都死了！
蘇盛晨聽著耳邊指揮官不加掩飾的興奮聲音，身體緩緩靠在後座上。
“系統？”
沒人回答。
“系統？”
還是沒有回答。
“走了啊······”蘇盛晨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悵然的笑，好像是為了什麼惋惜，又好像是為了什麼而高興。
雲端之上，一個人類看不到的地方。
一個年輕人站在那裡，在他身旁是三個小巧玲瓏的小家夥。
“哥哥，嗚嗚······”小白的眼淚根本止不住，小音和小黑自己也剋制的情緒，還要安慰已經成淚人兒的小白。
“走吧。”系統說道。
“我不想走。”
“必須要走，如果你們不離開的話，你們身上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氣息將會使連線兩個世界的裂縫沒有辦法合併。”
“我、我······”
“姐姐，我會永遠陪著你的。”小黑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那股暖意一如以前的蘇盛晨。
小白呆呆地看著它。
“再見了。”
系統的身前出現了一條縫隙，四道身影緩緩的消失。
蘇盛晨若有所感的抬起頭，摘下了頭盔，葉苓語靠了過來：“晨哥，怎麼了？”
“沒事。”
蘇盛晨起身，開啟駕駛艙，看著外面蔚藍的天空，低聲說道：“再見了。”
大腦中，記憶如同電影一樣，一幕幕的在眼前重現。
“檢測到宿主存在,具備男神潛質,開始繫結。”
“宿主，請你不要侮辱系統的尊嚴！”
“宿主，你該還男神點了。”
“我跟你走，放過這個人類。”
“宿主，你跟我走吧。”
“宿主······”
“晨哥。”手掌被溫熱的小手捧住了。
“在想什麼？”
蘇盛晨回過神，看著身邊笑意盈盈的女孩。
是啊，離別並不是一個孤立存在的點，生活還要繼續，總有那麼多的美好在等待著自己，總有那麼多的人值得自己愛。
“我們回家吧。”
（全書完）
後續要寫一些番外，謝謝朋友們能夠陪伴我到現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