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銘說得對,或許是我發現自己衰老的速度太快心裡難過有些恍惚,如果不走這裡,難道要從懸崖上跳下去?
這小鎮和早晨離開的相比沒什麼太大區別,唯一的區別就是更小了點,而且這裡的人好像更閉塞,從他們身上的衣服能看出來,清一色都是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的衣服,怎麼看都覺得古靈精怪。
不過話說回來,現在那些年輕人穿的也太前衛,我也接受不了,不知道我是不是衰老了之後整個人的心態也變老了。
“肚子好餓,我怎麼覺得早晨的東西吃了像是沒吃過,你呢?”
走在小鎮的大街上,看著眼前的熙熙攘攘,白銘忽然捂著肚子周眉頭看我,我其實也覺得納悶,明明早晨吃了很多東西,可是到了現在卻什麼都沒了,肚子裡好像被塞進去了一團空氣,摸起來鼓鼓的卻沒任何食物。
“我也不太清楚,或許是山路難走,體力消耗太大的原因。”
我正狐疑摸著肚子,前面卻發現到了一條十分乾淨的商業街,無數個餐館靠在左右兩側,讓我有些吃驚,這裡的佈局竟然和之前離開的小鎮沒什麼區別,簡直是從一個模子裡面刻畫出來的,唯一的區別就是這些商鋪的順序不太一樣。
一家麵館就在眼前,我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
“兩位,想吃什麼面,我們這裡想吃什麼都能給你做出來,這是選單。”
一個小夥子畢恭畢敬把選單遞給我,嶄新的選單摸上去還有些光滑,好像是剛去打字影印社做出來的。
“兩碗面,牛肉麵吧。”
吃飯過後也該上路了,我也沒太計較,直接先把錢交了。
好嘞!
小老闆說完話轉身去做面,不到十分鐘就好了,吃著熱氣騰騰的面,忽然發現桌子邊上忽然多了一個小孩。
這小孩也就十來歲的樣子,渾身精瘦,穿著一套黑色運動服,他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渾身髒兮兮,他張開了右手,手心朝上。
“大哥哥,行行好吧,我幾天沒吃飯了,能不能給我幾塊錢買飯吃。”
小男孩說話很禮貌,也很得體,我有些意外看了看白銘她還是繼續吃飯,像是在等我的決斷。
“行!你說吧,要多少錢?”
反正我昨天算卦賺了差不多一千塊,施捨給窮人也是給下輩子攢功德,沒什麼不好的。
小男孩毫不猶豫的說道:“大哥哥,你給我五十塊行嗎,我一天吃三頓飯,然後就去找我的舅舅去了。”
五十?
也行吧!
我沒猶豫,拿起了五十塊錢給了小男孩,那小男孩立刻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正要繼續吃麵,卻見飯館的小老闆追了出來,正衝著跑掉的小男孩罵了幾句。
“小騙子,還不趕緊滾遠了,就知道到我的店裡面騙錢。”
我納悶的問:“老闆,你說剛才要飯的小孩是騙子,真的假的?”
小老闆一下子笑了,看樣子是被那小子氣到了。
“我沒想到他趁我去廚房的功夫就出來了,其實這小子有家,也有錢花,就是淘氣不愛上學,見到了別人就說自己是孤兒,要麼就是幾天吃不上飯了,不是去找自己的叔叔,就是去找自己的表舅,弄的可憐巴巴的。”
這……我忽然覺得心好累,剛才怎麼就沒花兩分鍾給這男孩相相面。
噗!白銘沒忍住笑,嘴裡的麵條差點掉在碗裡面。
“想不到見過世面的陳生竟然被一個小孩子耍了,成何體統。”
白銘在說風涼話,我卻無言以對。
正要吃飯完,忽然從外面走來了一個老婆婆,這老婆婆我見過,正是在之前那個鎮子見到過的。
我和白銘都很納悶,這老太的腿腳也太快了,不知不覺竟然能跟上我們兩個,只差吃半碗面的功夫,要知道,這上午我們兩個也能走出去百里差不多了。
老婆婆見到我並麼有什麼表情,她卻徑直坐在了我對面,表情很淡然。
“阿婆!你怎麼也到這裡來了,難道你家就在這?”白銘主動說話。
老婆婆看了看我,忽然捂著肚子吞了口口水。
“沒錯,我兒子家早就在這個鎮子,只可惜我那不孝順的兒子不給我開門進屋,我現在都吃不上飯了。”
老婆婆的表情很失落,眼神中更是流露出一種黯然的神色。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這婆婆能到這鎮子裡來,原來不是巧合,只是我納悶,她老人家的體能還真是不錯。
“大娘,不如我們請你吃飯,你吃飽了也好有力氣回家教訓教訓他。”白銘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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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要把選單遞給老婆婆看,那老太婆的眼神卻直勾勾的盯著我看個不停。
過了半晌,老太婆才緩緩說道:“好吧,既然盛情難卻我就吃一碗面再說。”
老太太看了半天選單也沒言語,像是在思索著什麼,忽然她指著我的飯碗,不說話了。
“您的意思是吃我的面?”
我愣住了,正常人都會嫌棄別人吃剩下的東西,再說也不衛生,如果別人有傳染病什麼的自己也沒什麼好處,況且面子上也過不去,那不成了真正要飯的?
可是我剛說完話,這老太婆竟然連連點頭,我有些猶豫,還是把這碗麵給了老太婆。
要錢的孩子是騙子,在這裡吃我剩下的麵條,肯定不是什麼騙子吧。
老太婆接過了麵條也沒猶豫,抓著快早就開始吃,不過她吃麵的方法很特別,總是抓著一根面提起來,弄的很長很長的樣子,拎起來到了半空,然後伸出了舌頭咬住面的一端,慢慢的把它誇張的吃掉。
我和白銘被這老太婆弄的面面相覷,愣是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
老太太筷子夾著麵條,她忽然衝著我笑,意味深長的表情。
“怎麼了大娘,我吃剩下的面是不是有什麼不對?”我看著她古怪的表情不由得發問。
老太太嘆了口氣,她站起身,夾著麵條拉起來在我面前故意晃了晃。
“這麵條雖然長,但是你的命卻沒這麼長,可憐……可憐,哎!”
老太太的把我嚇了一跳,現在知道我身體衰老的只有白銘和我自己,怎麼可能被別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