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的很快呀。”
姜滿月語氣裡甚至有種讚揚的味道，聽起來格外陰陽怪氣，姜靈月一僵，頓時有種重拳打到輕飄飄的棉絮上的感覺，一時忍不住惱羞成怒。
“誰學你了，不要隨隨便便往自己臉上貼金好不好，你當你是誰啊！”
姜滿月一攤手：“哦，那就不說吧。”
這輕飄飄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姜靈月更生氣了。
林婉卻也在這個時候反應過來，她拉住了還想發作的姜靈月，這次問的倒是真心實意了一點：“大姑娘這麼早過來，所為何事啊？”
終於是問到重點了，姜滿月微微一笑，一點也沒有拐彎的意思：“夫人可知我昨日睡哪了？”
林婉還沒回答，姜靈月首先一聲嗤笑，惡意滿滿地開口：“我母親又不是你娘，誰管你睡在哪，哦對，我都忘了，你是真沒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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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點都不掩飾了呀，姜滿月眯了眯眼睛，要是是原主，聽到這話肯定恨不得鑽進地裡哭了。
但偏偏是姜滿月。
姜滿月要不是自幼父母雙亡，也當不成這個特工，所以對於姜靈月的挑釁她不但無動於衷，反而還頗為興致勃勃。
“是啊，妹妹看起來倒是有很多個家，從別人手裡偷過去的家也是家嘛。”
又來了又來了，又繞回這個點了。
姜靈月臉色有點扭曲，咬緊牙關：“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太子哥哥心裡一直是有我的，不像你，你就是一個搶東西的賤人，太子妃之位本就是我的！”
“姜靈月！”打斷姜靈月近乎癲狂的聲音反而出自林婉，她警告的掃了一眼姜靈月。
隨即才看向姜滿月，不過經過剛剛的情況，這位臉色顯而易見的也並不是很好：“如果大姑娘是過來吵架的話，還是出門左轉，去菜市場看看才好。”
“夫人這話說的倒是臉不紅心不跳。”姜滿月歪了歪頭，一副天真無辜的樣子。
忽而彷彿想到了什麼，驚呼一聲，豁然大悟的開口：“我明白了，夫人一定是想讓妹妹去體驗體驗賣菜才這麼說的吧，畢竟她這麼愛吵架。”
“你！”
林婉一愣，反應過來之後勃然大怒：“你在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會讓靈月去賣菜？”
姜靈月也要氣死了。
這種話侮辱性極強，尤其是對於他們這種貴女來說，就是每天乘馬車回來的時候，經過那一片貧民窟都得罵一句晦氣，被其他貴女嘲笑許久。
姜靈月是個二女兒，母親也只是續絃，所以她對於這種事情異常敏感。
聽到林婉內涵姜滿月的時候她還在笑，聽到姜滿月把話懟回來的時候，她就不樂意了。
偏偏姜滿月還在那邊表情無辜。
“妹妹怎麼生氣了呀，這不是夫人的原話嗎？而且特意提到了菜市場，一定會讓你好好的學會賣菜的，不要害怕不要著急嘛。”
姜靈月眼圈都被氣紅了，她轉身拽著林婉的手，想讓母親幫她找回場子。
但顯然姜靈月還是太低估了姜滿月。
姜滿月眨眨眼睛，隨口一句略過：“不過這也是後話了。”
說完，就在其他人以為她要放過他們的時候，下一秒姜滿月直接把話砸在了林婉頭上：“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要問問夫人，之前答應過我的銀子在哪呢？”
林婉一噎，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心裡暗恨：“你何苦著急，我總也不會吞了這一點錢財去。”
這話當然是假的，林婉要是能捨得那幾千兩銀子就不會這麼費盡心思了，她昨日一心只想先安撫住姜滿月，卻未曾想到她直接一大早就過來了。
靈月昨日說什麼出其不意，她看啊，這個姜滿月才算是運用精髓了。
林婉越想越不是滋味，偏偏又不能真的挑明什麼，昨天說的話都放出去了，而且還得到了老爺的同意，要是臨時反悔，姜滿月一定又會鬧起來。
她又隱晦的說了幾句，試圖讓姜滿月清楚她沒那麼多錢，或者說不可能給她那麼多錢。
但姜滿月歪了歪頭，只做聽不懂的樣子。
時間拖得越久，局勢對她越不妙，林婉又慶幸，幸好今日姜震恰好休沐，要不是特意起早去給老太太請安，姜滿月可能還能正好撞上。
要是正好撞上——等等，好像不對。
原本還在想這個後果會多麼不可設想，但林婉忽然反應了過來，如果姜滿月來的時候正好撞上姜震，那她的處境絕對不會比現在更艱難。
林婉眼眸一沉，終於明白過來，姜滿月挑在這個時間段過來找她，從來不是什麼大發好心。
她第一次有了被算計的感覺，但卻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吞，那可是銀子啊，她攢了這麼些年一共才攢了多少銀子啊。
但現在，林婉只能不情不願的從鎖好的櫃子裡拿出那一疊銀票，肉痛的遞過去。
最後看著姜滿月高高興興的樣子愈發厭惡。
“好了，大清早的，大姑娘沒什麼事兒的話就先退下吧，我頭有些疼需要再睡一會兒。”
“好。”
姜滿月答應的痛快，連客氣的話都沒有像模像樣的敷衍一下，不過姜滿月覺得這不能怪她，畢竟她可太清楚林婉現在是什麼感覺了。
任誰憑空被支了近千兩銀票出去也不會很開心，尤其還是在打水漂的情況下。
所以應該說，姜滿月這種不打招呼的行為反而是好心的在照顧林婉的想法了。至於林婉本身是怎麼想的……姜滿月微微一笑，誰在乎呢？
出了裡門沒走多久就迎面回來休息的姜震，姜滿月心情很好，連打招呼的聲音都顯得雀躍。
“父親早上好，吃了嗎？”
姜震臉上的震驚像是在懷疑她被奪舍了似的，不過姜滿月說了這一句話之後頭也不回的走了，連等他回應的意思都沒有。
姜震一時心情複雜，不知道該先罵這個不孝女一點教養都沒有還是感慨大早上的怎麼這麼倒黴。
想起昨天滿月特地過來說的，姜震只能搖了搖頭，至少是去書齋而不是別的什麼亂七八糟的地方，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