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祖靈血祭的事情，你們應該清楚吧。”
林雲對張承道問道。
“恩，雖然我們現在信仰天帝，但是以前我們也是信仰祖靈的，所以血祭的事情我們也都知道。”
“那我就直接往下說了。”
大家重新入座，聽林雲講述林家村的秘密。
“如你們所知，血祭是為了淨化祖靈的魂魄，以避免祖靈發狂傷人毀滅村子。不過隨著信仰祖靈的人數增多，祖靈的狂化速度也在增加。你覺得應該怎麼辦？”
林雲向張承道問道。
“我覺得最直接的辦法應該是增加血祭的數量和頻次吧？”
聽起來雖然很殘忍，但這就是阻止祖靈狂化常見的辦法。
“沒錯，就是這樣。我們村子也是用的這種辦法，至少以前是。”
“以前？你們現在有別的辦法了？”
張承道有些好奇的問道。
雖然趙家村已經不再供奉祖靈，不用考慮如何抑制祖靈狂化。但是對於其他村子是怎麼解決這個問題的張承道還是很有興趣的，因為這能讓張承道更加瞭解祖靈。
“不是你想的那樣。雖然據我所知，鎮子確實有另一種方法來避免祖靈的狂化，可惜他們不願意把那種方法告訴我們。”
林雲有些憤恨的說道。
“實際上，我們不是找到了其他方法，而是根本不採取任何措施。”
“爹，不對啊，明明我們村子每年都還在舉行祭祀。”
林柯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雖然祭祀還在照常進行，但是每年的祭品只有一個，根本不能阻止祖靈的狂化。”
“是這樣嗎？為什麼大家都沒發現呢？”
林柯還是不明白。
“被選為祭品的家庭本來就不會大肆宣揚，大家也不會去打聽這種事情以避免觸碰別人的傷口。再加上村子主動隱瞞，所以每年到底有幾個祭品其實大家是不知道的。”
“林大叔，我還是不明白，村長為什麼要這麼做，這樣下去村子不是就會被毀掉嗎？”
趙秋雪問道。
“是啊，你也知道，村子會被毀滅，但是‘村子’毀滅跟我們家有什麼關係？就算村子完蛋了，我們家也不會受到影響，甚至可以過得更好。”
林雲用一種自嘲的語氣說出了上面那番話。
“怎麼可能？！”
趙秋雪更不懂了，村子被毀了還怎麼生活？
“因為我們可以去清水鎮。”
“對了，你前面好像說過，你們和鎮子的聯絡很頻繁。”
張承道這時也反應了過來。
“沒錯，我們和鎮子的聯絡十分緊密，緊密到你們想象不到的程度。實際上現在這一切正是鎮子的意思。”
原來，林家村這麼做全是出於鎮子的授意。鎮子讓他們放任祖靈狂化，同時承諾在祖靈暴走時，會保證村長家他們的安全，事後他們也會被接到鎮子上居住。
“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而且他們怎麼保證你們的安全呢？”
對於這種不合常理的舉動，張承道覺得裡面一定有什麼秘密。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那天鎮子來的人和父親密談了一會，然後父親就向我們宣佈了這個訊息。具體細節只有父親知道。”
林雲十分反對這種做法，但是他又沒能力阻止，所以只能自己搬出來住，不參與他們的行動。
“原來這就是爹你和爺爺鬧矛盾的原因啊。”
林柯也終於知道了自己家為什麼要單獨出來住的原因了。
“我有個疑問，按照你的說法，這件事情對你來說其實並沒有什麼壞處，而且你父親也同意了，你為什麼要反對呢？”
張承道並沒有完全相信林雲所說的，繼續追問道。
“因為鎮子只說會保證我們家的安全。也就是說，如果祖靈暴走，除了我們家，整個林家村三千多人全部都會死掉。”
“啊！”
林柯和趙秋雪都發出了一聲驚呼。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信不過鎮子的人。我從他們的身上能感受到那種視人命如草芥的態度，我不會把自己的安全寄託在這種人身上。”
“我明白了。那你把這些告訴我們是？”
“我希望你們能阻止。”
“我想我們並沒有這麼做的理由。”
雖然張承道是一個好人，但他不可能憑著林雲的一面之詞就選擇和林文他們作對。這個事情他需要自己去確認再做決定。
“不，你有！”
林雲卻說出了讓張承道意外的話。
“他們為了完成計劃，讓祖靈狂化，絕對不會讓村民去信仰其他祖靈。而你如果想在林家村發展天帝信徒，就必然會和他們發生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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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承道不置可否，反而問道：“那你有什麼計劃嗎？”
“我暫時還沒想到。我也沒想到會有外人能來我們村子，所以沒考慮過這方面的事情。而且要不是聽到你們說天帝很厲害，我也不會告訴你們這些。”
看到已經是個中年人的林雲心性卻像個熱血少年，張承道感到有些頭痛。
雖然他的想法值得讚揚，但現實和理想還是有差距的，張承道準備跟林雲說個明白。
“首先，你剛才說的我們出手的理由我覺得並不成立。如果我們不出手，最多就是不能發現天帝的信徒，對於我們來說其實沒有什麼損失。”
“而如果我們站在你這邊反對你爹，在你爹的打壓下發展信徒恐怕也無法進行。”
“而且如果你爹再堅決一點，直接公開我們之間的衝突。那我們出於安全考慮，只能徹底和你們斷絕來往，這對我們來說損失就大了。”
“總的來說就是幫你我們得不到任何好處，反而還會承受很大的損失。而不幫你最差也就是不虧不賺，做的好的話也不是沒有得到好處的可能。”
“如果是你，你會怎麼選？”
其實張承道還有一點沒有說，如果林家村被毀了，那麼張承道他們就能接收倖存下來的村民。從這一點來看，不幫忙反而對張承道他們更有利。
當然，村子毀滅後最終能夠活下來的村民肯定不會太多，而且其中不可控的因素也太多，在張承道心目中並不是最佳方案。
“你說的對，是我太天真了。不過幫我的好處的話，也不是沒有。”
林雲先是有些沮喪，不過很快就恢復了過來。
“我有個請求，希望你們能夠答應。”
張承道對此感到非常奇怪。本來他以為林雲在聽了他前面的一番話後會給他們許諾一些好處，結果林雲又提了一個要求，讓人摸不著頭腦。
不過張承道也想知道林雲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客氣的說道：“請說。”
“你們也知道，林柯一直想去外面看看。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夠帶林柯去你們村子看看，等你們下次再過來的時候再把他帶回來。”
“這……”
張承道有些猶豫。
“爹？！”
林柯則是表現的十分意外和高興。他沒想到林雲居然會提出這種要求。
見張承道有些猶豫，林雲繼續說道：“當然，我不會讓你們白乾，我可以給你們報酬。”
不等張承道說話，林雲開出來自己的條件。
“首先，這次外出，我會派五十人隨同照顧林柯。到了你們村子，這五十人可以留在你們那裡不用回來，前提是你們要保證林柯的安全。”
這個其實就是林雲變相的給張承道他們送人口了。
“其次，你們只要告訴我相關的資訊，我可以發動我的力量幫你們在村子裡面傳播天帝的信仰，完全不用你們操心。”
張承道終於明白了林雲所謂的要求只是一個藉口，實際上就是為了方便他給張承道他們輸送人口。
對於人口不過幾百的趙家村而言，能夠一次增加五十個人簡直是一種巨大的進步，更何況後面也許還有。
另一方面，林雲還會幫助張承道發展信徒，還不需要他出面，這是張承道不能拒絕的。
“就算我們願意幫你，但是我們現在也沒有什麼資訊，根本不能制定出有效的措施。”
聽了張承道話，林雲知道他心動了。
“資訊的話，我會立刻去蒐集，你有什麼要求沒有？”
“林大叔你的最終目就是不想看到全村的人死去。為了達到這個目的，無非就是從原因結果上去想辦法，我這裡有上中下三策。”
上策就是讓林文直接打消毀滅村子的想法。林文之所以會毀滅村子，肯定是事成後鎮子許諾的生活比林文現在的要好的多。
那麼張承道的對策就是知道鎮子到底許諾了什麼，然後儘量貶低它，比如說鎮子的人不可信，不能實現目標或者不能保證林家的安全。這個林雲自己已經想到了。
同時也可以提升林文現在的生活質量，比如張承道他們帶來的各種東西就能大大改善林家村單調的生活，提升幸福感。
如果不能讓林文改變想法，那就使用中策。中策就是直接阻止林文的行動，透過各種辦法阻止祖靈狂化，不排除將林文的陰謀直接公之於眾的可能，具體視情況而定。
如果中策都失敗了，那麼就只能實施下策了，也就是考慮在祖靈狂化的情況下如何保全村民了。
至於具體辦法，信仰天帝後讓天帝保護他們就是一種比較實際的辦法，同時也可以讓村民們提前做一些準備，這個就需要具體討論了。
“上面就是我想到的，這些都只是初步的想法，具體行動還需要林大叔你去把相關資訊確認我們再討論。”
張承道總結道。
“好的，我明白了。還是小兄弟你考慮的比較周全，比我在這裡瞎想好多了。你說的這些我都記下了，後面我會去蒐集相關資訊的。”
林雲一臉感嘆。旁邊的林柯對此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沒什麼，只是平時想的比較多罷了。”
張承道謙遜的說道。
“那麼你最後的決定是？”
雖然大家已經談了這麼多，但是沒有得到張承道明確的答覆，林雲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這是關係到全村幾千人的大事。
張承道仔細想了想，再看了看旁邊的林柯，心中有了決定。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