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2月8日，9時許。
燕京市首都劇場。
主席臺上懸掛著“燕京市工業系統1990年年度總結表彰大會”紅色橫幅。由燕京市經委、市機電局、市勞動局、市總工會、市團市委共同組織的燕京市工業系統年度總結表彰大會隆重舉行。
參加大會的有全市工業系統的各先進工作單位以及先進工作者，還有全市工業系統大中小企事業單位的代表，有各區、縣、局(總公司)的主管工業的一眾領導，共超過千人，濟濟一堂。
在總結1990年工作的同時，表彰一年內效益型先進企業和工作先進個人及單位集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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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過去的一年裡，一舉扭虧為盈的四方電子管廠悍然在列，並且位置還不孬。
今年在全市電子工業行業異軍突起的四方電子管廠成了全市電子行業的先進代表，而代表四方電子管廠出席的羅守武穩然坐在下方第一排。雖然不是第一排中間而是靠邊的位置，但是能夠坐在第一排的無不是各市局的頭頭腦腦。
雖然在燕京市，四方電子管廠曾經是和首都鋼鐵廠爭過一二的大廠，但是隨著這幾年效益下降、效益逐年虧損，這地位也是在逐年下降，在去年的時候，甚至給安排到了第三排去，讓羅守武心裡就像憋了一口“老壇酸菜”一樣，酸辣爽的滋味卡在心頭，是真不好受。
但是在這個人人開始談改革、企業開始談利潤的年代，虧損就是沒有人權，憋屈也得受著！
不過，今年四方電子管廠得益於一系列改革措施，在上年虧損900萬，現在卻一舉扭虧的基礎上，統計出來的利潤超過千萬！
這讓羅守武笑的合不攏嘴！心裡的憋屈壓抑在這一刻，才算是得到釋放！
但是此時，他卻心裡始終在打鼓，他旁邊留給餘子賢的位置始終空著，會務人員已經催了幾次，如果再不來就要調整人員名單了！所以，在沒有確認餘子賢回來的訊息之前，他這顆心放不下來啊！
主席臺上，正在做1990年的工業系統的年度總結。
這會兒還能讓會務人員等一等壓一壓，但是令羅守武乃至市裡面沒有想到的是，主管電子工業的機械電子工業部劉副部長會臨時參會。
這讓會務人員更加著急，甚至下了最後通牒，在劉副部長來臨前，也就是9點半之前，如果餘子賢不能趕到，就要撤椅子，代表發言也要換人！
羅守武真是欲哭無淚！他老早就讓孔思安派人去機場接人，剛才坐在後面的孔思安回來報告說馬上就回來了，可是到這會了還沒有人影！
而此時的餘子賢和郝萌剛剛下了孔科長派來從機場接人的汽車，接過遞過來入場通行證，邁入劇場大門。
剛進門就發現突然跑過來幾個工作人員，查驗他們三人的通行證，確認無誤後就催促他們趕緊入場。
餘子賢只好小跑起來，剛拐過彎，卻沒想到和來路的兩個人撞在了一起。
一個踉蹌，餘子賢差點跌倒，不知不覺中懷裡抱著的昨天下午頒授的“嘉獎令”也掉在了地上。
在來人的催促聲中，餘子賢三人看了下沒什麼事，就著急的再次跑了起來。
只是跑出去之後，餘子賢才發現夾在衣服裡的“嘉獎令”丟了！
餘子賢又只好返回去找。
在剛被差點撞到的地方，餘子賢看到了一個中年男子，正捧著他的嘉獎令，周圍四名西裝青年在四散警戒著，餘子賢想過去卻被嚴厲阻止。
餘子賢極力解釋，剛才掉了東西，卻還是沒有被放過去！
這邊的爭吵引起了中年男子的注意，距離較近，說的什麼基本上能聽見！
中年男子旁邊的一個夾著資料夾貌似是秘書的人走了過來，同時示意旁邊的安保的人，放開餘子賢。
“同志你好，是你丟東西了？”
“是啊，剛才不小心和人撞到一塊兒，東西掉了，我回過頭來找的！”
“你叫什麼名字？”
“餘子賢。”
“你現在這等著！”
秘書走了回去，輕聲給中年男子說了什麼，然後就見兩個人向著餘子賢一起走了過來。
旁邊警戒的便衣男越發警惕了。
“同志，你叫餘子賢？”
看著對方微笑著對自己說話，餘子賢還是從周圍感覺到了一絲絲壓力：“你好，我是餘子賢。”
之前餘子賢著急趕路，沒想那麼多，但是此時此刻他看了看周圍的便衣安保，再看他們精神抖擻、眼神賊是犀利的模樣，餘子賢這才有點反應過來，對方應該不是一般人。
“這是你的？你知道這是什麼嘛？”中年男子揚起手了的“榮譽證書”，略帶驚訝問餘子賢。
“榮譽證書。”
餘子賢想了想又補充道：“昨天頒發的。”
中年男子聽到餘子賢的回答，點了點頭：“不錯，不錯，年輕人，加油！這個榮譽可得拿好了！”說著將“嘉獎令”遞了過來！
餘子賢接過“嘉獎令”點了點頭，又說了聲“謝謝”，然後站定，看著對方離開。
一分鐘之後，在旁邊警戒人員才放任餘子賢離開。
一旁著急的直冒汗的孔科長催促道，“子賢，快走，時間來不不急了！”說完三個人一起往會議大廳走去。
郝萌也好奇的問道:“這什麼人啊，好像厲害的樣子!”
進到大廳裡面，孔科長卻發現羅守武旁邊的凳子已經被別人佔據了，三個人只好來到後排落座。
這個時候的餘子賢才有空打量整個會場，同時孔科長也在旁邊給他介紹在主席臺上的各位領導。
還有主管工業的副市長外，還有一些主管工業的重要辦公室以及部門領導，如市經委會主任、市機電局局長等等，不過此刻，坐在最中間的已經換成了孔科長他們進來之前遇到的，和餘子賢說了話的那個中年人。
只是會場比較大，他們又坐在後排，距離比較遠，具體姓名實在看不清，不然孔科長應該能夠判斷出一二。
餘子賢也好奇，剛才居然碰上了大領導。
看這樣子......
不過，對現在的餘子賢來說......
可是會是那個了？工業系統，這個範圍也大著了，下面好幾個相關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