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能被尿憋死。”小張攥了拳頭道；“大廳裡燈光暗，對不對？”
“對。”眾人點頭。
“那就聽我指揮。”小張用殺人的語氣道：“我咳一聲，你們就換人，明白嗎？”
眾人面面相覷。
“什麼意思啊？張哥。”小鶯小聲問。
“不是說要幻化嗎？你們先引著楊燁圍坐一團，然後一個人吸引他的注意力看別處，然後咱們趕緊換人，明白了嗎？”
“明白。”眾人聽到這話，心中大喜，如今算是一團亂麻了，可是不管如何，不拋棄，不放棄，不管了，沒有辦法想辦法就是了。
“好，那就gogogo.”小張一激動，開始模仿老陳的語氣，眾人站起來，齊齊地下樓去，就在此時，小張忽然想起什麼，道：“不行，不能都過去，黃瀚、小鶯，你們過去，其他人跟我來。”
“是。”眾人此時一切聽小張吩咐，齊刷刷地下了樓，而黃瀚和小鶯則順著裡面的樓梯，下到了一樓，不一會兒，大廳裡響起了楊燁和小鶯的對話聲。
“大廳裡為什麼這麼亮？”
此時小張已經帶著小孫他們到了大廳外面，趴在門縫裡看。
“有月光啊，張哥。”小孫好心提醒道。
“不行，必須黑乎乎才行。”小張肅著臉，環目四顧，正想要找東西遮光，忽然，耳邊傳來王製片的聲音道：“小張。”
“是，王總。”小張答應一聲，站住了。
“哦，怎麼又是楊導？不是女主嗎？雖然演得還不錯，可是怎麼導演演了女主的戲，真是夠亂的。”王製片在哪裡抱怨。
小張心道幸虧你不在現場，否則你還不被亂死，然而此時他有種“我盡力了，你愛怎麼說怎麼說”的心態，因此也不多說，只“哦”了一聲道：“王總，現實卻是比較困難，你看……蔣總那一隊人都不在，我們全是替補，連大體情節都不知道，，一切靠現編啊。”
“好吧。”王製片似乎也明白什麼，也不多說，只問：“大廳裡的戲你怎麼演？”
“盡力而為吧。”小張苦著臉盯著月光融融的大廳，忽然想，對了，小嶽這憨批跑哪兒去了？
……
“楊導，坐在這邊來。”小孫想著剛才小張的吩咐——如今攝像頭既然跟著楊燁走，那就引著楊燁到月光映不到的地方，越黑越好，因此小孫乾脆把中間那個蠟燭端了起來，走到了樓梯後面的黑暗處，對著楊燁招手道：“您來。”
楊燁正跟小鶯他們說話，忽見小孫秉著一支蠟燭，燭光映著他那張胖臉，對著而自己翹著蘭花指，一臉嬌媚地招呼自己過去，不由一怔，眨了眨眼，叫了一聲：“小孫，你沒事吧？”
“沒事啊。”小孫惦記著小張的吩咐，語氣越發急了道：“楊導，您過來啊，過來啊，我要你。”
這話說得有些怪異，楊燁對著黃瀚使了個眼色，黃瀚輕聲“咳”了一聲，拽了拽楊導的胳膊道：“楊導，小孫找您呢，快過去吧。”
楊燁今夜遇到古怪之事頗多，見到小孫表現迥異，皺了皺眉，卻也沒拒絕，走了過去，盯著燭光下的小孫，問：“你做什麼？”
“哦，呵呵呵，呵呵呵。”小孫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不停地“呵呵呵”笑。
小鶯一見不好，忙過來救場道：“哦，楊導，其實吧，說實話，其實我很喜歡你，呵呵呵。”
楊燁看著小孫表現異常，正皺眉，聽到楊燁這話，不由一怔，看向了小鶯，小鶯知道攝像頭跟著楊燁，若是楊燁看著自己，觀眾也看著自己，包括投資人和王製片他們也看著自己，急得要哭，情急之間，看向了男主黃瀚，大吼一聲道：“黃瀚！”
說起來這個男主是在太不盡責了，完全沒有存在感，如今情勢危急，楊燁什麼也不顧了，一把把球拋給了他。
楊燁見小鶯跟自己表白，忽然又大喊黃瀚，心裡詫異，轉頭看向了黃瀚。
“哦……”黃瀚知道攝像頭已經看向了自己，可是此時此刻，他一點也不想搶鏡頭好不好，“哦……”黃瀚撓了撓頭，又看向了小孫，卻見小孫不知道什麼時候，把蠟燭放在了地上不見了。
該死的小孫。
黃瀚咬了咬牙，指著那蠟燭終於急中生智道：“楊導，楊哥，這樣子，我們玩個遊戲好不好？我們來……坐在這裡講故事好不好？講個鬼故事好不好？哈哈哈哈啊。”
說到最後，黃瀚第一次為自己的智商感到了驕傲，不由大笑起來，然後一抬頭，見楊燁一副看智障的表情，一下捂住了嘴，不敢再說話。
這都是……怎麼了？
楊燁皺著眉，上下打量著黃瀚，又回頭看了看小鶯，講真，不正常，一切都不正常，不是嗎？且不說自己在二樓看到的那些幻象，便是如今下了樓，見到了這幾個同事，也怪怪的，他們……到底怎麼了？
“來，楊導，咱們坐下來，快坐下來。”
其實小孫為了說不出臺詞來，已經準備放下蠟燭開溜了，然而忽然聽到黃瀚的這些話，忽然找到了突破口，心中大喜，忙又跳出來，抓著楊燁盤腿坐下來道：“楊導，咱們來講鬼故事吧？呵呵，你看現在此時此景，正是講鬼故事的好時候。”
“對啊對啊。”小鶯彷彿也抓到了竅門，忙也跟著坐下來道：“來吧，咱們來講鬼故事的好不好？”
楊燁茫茫地跟著他們坐下，一支蠟燭藍盈盈地發著光，映著每個人的臉，不知為什麼，都是這樣的怪異，哪怕小鶯那張美麗的網紅臉，也顯出別樣的詭異來，再聯想起二樓發生的那些，不由詫異道：“你們到底想幹嘛？搞什麼鬼？什麼鬼不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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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導。”小鶯忽然叫了一聲。
楊燁一怔：“什麼？”
“哦……你說……”小鶯一邊說，不知為什麼，一邊盯著楊燁的背後，彷彿楊燁背後有人一樣：“你說這個世界上有沒有鬼啊？呵呵呵呵。”
“當然……沒有。”楊燁一邊回答，一邊想起剛才在二樓看到的那個吊死的女學生，不知為什麼，渾身汗毛豎起，有些涼颼颼的，但是嘴上依然嘴硬道：“沒有，我不相信有鬼。”
“那就好。”楊燁盯著楊燁的背後，涼涼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