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打的結，跟你系的鞋帶是一樣的。”徐東指了指少年演示的那個鞋帶，又指了指自己的紙條道：“張隊，我可以作證，當時我開啟的時候，鞋帶和紙條摺疊的方式是一樣的。”
“真的？”張隊聽到這話，吃了一驚，低頭看了一眼那紙條，又回頭問少年道：“你跟死者什麼關係？”
“我跟死者沒什麼關係。“少年搖了搖頭道：“我就是上晚自習的時候，碰到了死者，死者拜託我把紙條給徐老師，如此而已。”
“那紙條打結的方式，為什麼跟你剛才繫鞋帶的方式一樣呢？”張隊咄咄逼人道。
少年忽然對徐東詭異一笑。
“說話啊。”張隊的語氣越發嚴厲道：“你看徐老師幹嘛？”
“哦，這麼說，我也無話可說，總而言之，我可是沒殺人，不信你們回去查查指紋手印就是了。”少年雙手一攤，聳了聳肩道。
張隊被少年這麼一堵，越發不耐煩，回頭看了一眼徐東，擺了擺手道：“乾脆你們一起跟著回警局。”
“哎哎哎，別這樣。”徐東一把拉住郭林，看著那少年道：“好吧，你不承認，對吧，那我再問你一句。”說著，抓起那手機，開啟那影片道：“你看看你自己。”
“我自己？”少年一怔，盯著那影片，眨了眨眼，忽然笑道：“徐老師果然是徐老師。”
“又怎麼了？”郭林覺得自己這個刑警隊長快成擺設了，然而卻也不好當面發洩，只甕聲甕氣地問。
其他人也是好奇，都探著頭看著那影片。
“你們看。”徐東知道大家都在看，儘量把那影片舉高道：“你們看一下，這個牆壁上的影子。”
眾人順著他的手指看去，果然見少女拍攝的時候，身後有一個影子，那個影子明顯不是少女的影子，而是個子更高一些，男孩的影子，而且是穿著校服的樣式。
“還有這裡。”徐東指了指影片的女孩的臉，用力放大放大，最後放到到一定程度之後，指著女孩瞳仁裡的倒影道：“你們看到了什麼？”
眾人仔細看去，卻見女孩的瞳仁裡倒映著一個人，隱隱綽綽就是那個少年的樣子！
“這就對了！”張隊一拍大腿道：“怎麼樣？這次可逮著你了吧。”說著，拿出手銬，一下銬住了少年的手。
少年沒想到徐東居然在少女瞳仁裡下功夫，仔細看了一眼那影片，影片用的是高清晰拍攝，少女的瞳仁裡果然倒映著人，而且還真像自己，只得聳了聳肩，沮喪地道：“好吧，徐老師，這一局你贏了，是我，是我拍攝的影片，是我親眼看到少女自殺，也是我親自給她傳遞的訊息。”
眾皆譁然。
“到底怎麼回事？”
“對啊，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又成了這少年？”
“這都把我們給繞暈了。”
“就是，就是。”
“咳咳咳，大家安靜下來。”徐東對著眾人擺了擺手，此時因為他洗脫了嫌疑，大家對他也開始信服，因此都靜下來聽他說話。
“大家聽著，這其實一個悲傷的青春期的故事。”徐東清了清喉嚨，似笑非笑地看著少年道：“是你說呢？還是我說？”
少年眨了眨眼，盯著徐東的眼眸，一雙黑幽幽的眼睛不知想些什麼，最後忽然曬然一笑道：“行，你來說吧，徐老師。”
“好的。”徐東嘿嘿了兩聲，環目四顧，看著眾人都靜下來聽他說話，咳了一聲，開始——
“從前，有一個少年，好吧，不用這個開頭，這麼說吧，青春期，大家都知道吧，青春期這玩意，孩子既不是大人，也不是孩子，所以總是做一些糊塗事，而死者趙蕊，就做了這麼一件糊塗事——早戀。”
“如今不是都放開了嘛？”旁邊的女警插口道：“也不禁什麼早戀不早戀的了。”
“這話雖然這麼說，可是師生戀不在其中。”徐東說到這裡的時候，臉色有些陰沉道；“其實我並沒有這心思，也沒有這愛好，因為我已經有女友了，感情很好，不可能跟女學生談戀愛，誰知這女學生追著我不放，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天天去辦公室找我，沒事給我發簡訊糾纏，便是因為這個緣故，讓我十分頭疼，後來我想了個辦法，就觀察班裡頭有沒有對女孩有意思的，結果終於找到了他。”
說著，徐東找到了少年道：“我囑咐他好生照顧女孩，希望女孩把感情轉移到自己的同班同學身上，這樣子也不傷女孩的自尊心，對不對？結果呢，這少年不學好，不僅不勸服女孩放下這段不該有的感情，反而慫恿女孩用各種稀奇古怪的辦法來追求我，比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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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徐東指了指裡間道：“比如說，偽裝自殺。”
“偽裝自殺？”眾人驚呼道；“這還能偽裝？”
“對，能偽裝，女孩曾經好幾次發過簡訊，威脅我，若是我不跟她好，就自殺云云，用這種辦法來逼我屈服，我當時以為是孩子的傻話，結果沒想到她真的做了，而且是在這個少年的幫助下。”說著，徐東指了指那少年道：“少年給她出主意，說只要她偽裝自殺，我就會屈服，所以決定幫她的忙，結果沒想到弄假成真。”
“轟——”
眾人又是一片譁然。
“什麼叫弄假成真？是說他們本來沒這意思，對嗎？”張隊問道。
“對。”徐東聳了聳肩道：“他們是開玩笑，結果女孩真的吊死了，少年慌得不行，把這紙條給我，希望我儘快過去，給他頂鍋，知道了嗎？”
“嗡——”
眾人再次譁然，張隊對下屬使了個眼色，幾個警察包圍了少年。
“走吧，跟我們走一趟吧。”張隊陰森森地道。
少年沒動，只是抬頭深深地看了徐東一眼，拍了拍巴掌，笑嘻嘻道：“徐老師，我承認，這次你贏了。”說著，摘下了胸花，摁了一下中間按鈕，“啪嗒”一下，少年摔倒在地。
徐東著還是第一次見到脫離遊戲的現象，認真看了兩眼，見眾人都盯著自己，想著比賽，來不及多說，對眾人笑了笑，從兜裡掏出胸花摁了摁，只聽“啪嗒”地一聲，徐東從遊戲中脫離出來，剛剛站穩，現場便響起雷鳴般的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