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世界
陳凱從張麗的閨房裡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張麗不想讓他走，他卻託詞說是有事，終於擺脫了糾纏，出了公寓，高階公寓，周圍鋪著綠地，映著黃黃的光，外面星光燦爛，一陣風刮過，陳凱裹了裹衣服，想起剛才與張麗的糾纏，忽然一陣煩惱，此時，忽然電話鈴聲響動。
“叮鈴鈴，叮鈴鈴。”
陳凱開啟手機，是經紀人楊凌的。
“我說，阿凱，怎麼樣？你在哪兒？你在哪兒阿麗哪裡嗎？”
“剛出來。”陳凱用完成作業的語氣道。
“我就說嘛。”楊凌那邊像是坍塌下來一樣，叫道：“你看看，你看看，你到底在做啥呀，你這個人，能不能對女孩子細心點，耐心點？啊？剛剛做完，你就跑出來，你讓人家怎麼想啊？對不對？你也太不體貼了，對不對？”
陳凱聽到這話，翻白眼：“楊姐，你別告訴我，是張麗給你打了電話。”
這也太矯情了吧？自己剛出來，不過態度稍微冷了一點，張麗就打電話對楊凌告狀？嚇。
“沒辦法。”楊凌倒也不否認道：“四太交代我了，無論如何要套住張麗，知道嗎？成哥的能量比你爸還大，你想在立足就得多下功夫，知道了嗎？”
“這跟做鴨有什麼區別啊。”陳凱吐糟。
“去你的，說什麼呢。”楊凌那邊似乎愧了，怒道：“好好對張麗，別耍性子，以後有的是你的好處，這比你拍多少戲強得多。”說完，“啪嗒”一聲掛了電話。
陳凱低頭看了一眼手機，翻了個白眼，心裡越發煩悶，抬頭看著四周，正要找個酒吧放鬆一下，忽然見馬路對面有個白色的身影，正揹著包，直直地盯著自己這邊。
王葵？
陳凱張口叫了一聲，自從上次的事情，好幾天沒見她了呢。
王葵見到陳凱看到了自己，似乎鼓起了勇氣，咬了咬嘴唇，徑直過了馬路，跑了過來，在陳凱一米之遠停下，氣喘吁吁地看著陳凱，卻一言不發。
陳凱上下打量著王葵，見王葵穿著一身綠色格子毛衣裙，頭上戴著帽子，臉上擦了粉，眼睛雖然有點紅腫，但戴著眼鏡，看起來倒也不難看，不由咧了咧嘴：“好幾天不見你了呢。”
王葵搖了搖頭。
陳凱撓頭，氣氛忽然有點尷尬，講真，其實那天王葵很冤枉，因為自己只是利用王葵拒絕張麗而已，沒想到被張麗那麼一弄……
“我辭職了。”王葵強笑了笑。
“哦，好。”陳凱點了點頭，咳了一聲，他其實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但是我還是不甘心，所以來找你，就是想問問你……”王葵似乎鼓起了最大的勇氣，臉上漲得通紅，眼睛卻亮亮的，如同街燈上的光：“我不怪你，我不怪你利用我，我認為你應該拒絕張麗這種惡勢力。”
說完這話，王葵攥緊了拳頭，身子也開始輕輕顫抖，慢慢地走進了陳凱，低頭道：“我不介意，我們重新來過，好嗎？”
陳凱一怔。
“我的意思……”王葵仰著頭忙解釋：“我的意思是，我不介意當你的工具，擋住張麗的攻勢。”說著，白皙的臉上漸漸染了一層火燒雲，漸漸而無語。
陳凱冷著臉，低頭盯著王葵，女子的睫毛很長，在街燈下，閃著光，亮晶晶的……很可愛，但是。
“你錯了。”陳凱的聲音在風中透著寒氣，拿出一根煙，“啪嗒”點了火，吸了口氣，輕輕道：“我是故意的。”
王葵驚訝抬頭。
“我故意的，我的意思……我本來就是吸引張麗上鉤，畢竟張麗對我幫助很大，但是為了儘快讓張麗拿出底牌，金主出馬，我故意設下了這個圈套，跟你好，讓張麗著急，推出她的金主幫忙，然後……就是這樣，另外你真的不用辭職，你辭職反而顯得做賊心虛，我們之間根本就沒什麼，不是嗎？”
陳凱深深地吸了口煙，聳了聳肩，笑道：“也就這樣。”
王葵臉上漸漸悲憤來，最後一個耳光甩了過去，“啪”一聲，陳凱的臉上很快著了一下，在他一愣的功夫，見王葵罵了一句：“混蛋”，轉身就跑，很快那白色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陳凱靜靜地看著，籲了口氣，聳了聳肩，忽然，一陣寒風吹過，一片落葉刮在了眼前，他伸出手捏住，用菸頭點燃了，看著它熱烈地燃燒，漸漸如灰。
這個世界，也就這樣了，逃得了精神上的鴨子，也逃不掉身體上的鴨子，陳凱回身抬頭藐了一眼背後的高階公寓，張麗房間的燈已經滅了，巨大的樓層遮擋著月亮的光芒，像是一隻巨型的怪獸，向他巍峨地壓了過來。
他沒有逃避，卻也沒有融入，就是站在陰影裡，仰頭看著……
20.遊戲（2）
遊戲世界
“馬導——”
陳凱萬萬沒想到馬導會自殺，伸出手要去抓，可是那裡抓得到，只能眼睜睜看著馬導那胖大的身軀沉重落下，最後發出悶悶的“噗通”聲，而終，無聲無息。
所有人都死了。
陳凱站在博物架邊上，深淵便在腳下，沒有燈光，只有塗抹不開的黑暗，偶爾有光，則是地上散落的手機發出來的微光，一條條的，像是星雲圖。
他感覺腦袋沉甸甸的，悶得幾乎喘不過氣來，想要大吼大叫，想要發瘋，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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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之間，他看到一個女人站在對面，正對著自己招手，他眨了眨眼，忽然打了個寒戰，那是——自己的母親，母親出身貧家，做了豪門公子父親的情人，生下了他，後來莫名其妙遇到劫匪被倫爆至死，後來他長大才明白，是當時父親未婚妻所為，然而父親迫於形勢，什麼話也沒說，他從此便知道在利益面什麼，什麼都不是。
什麼愛情親情，什麼都不是……
陳凱甩了甩頭，睜開眼，那女人消失了，只有眼前沉沉的一切，他咬了咬牙，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