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怎麼辦?誰下的毒?”何健著急地問。
聽到這話,我心中一動,想起了阿慧的話,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說著,扒拉開眾人,快步向外走去,其他人都忙著去看李麗,倒也沒幾個人注意我,我回到了自己原來的車廂,見阿慧依然不知去向,但是她的東西還在,外套掛在鉤子上,旁邊是包,座位底下則是一個噴霧器。
我把那噴霧器拿過來,噴在了地上,一股濃烈的“二氧化碳”氣味襲上心頭,讓人不由窒息。
居然是真的?
我拿著那噴霧器,怔怔的,阿慧是個瘋子,這讓人忽略了她的殺傷力,而如今……難不成李麗昏迷,真的是她下的手?
可這也不對啊,若說第一次她拿著噴霧器的時候,還有的說,可是第二次下毒,她如何得逞的呢?第三次讓李麗昏迷,又是怎麼回事?要知道何健和李麗可是單獨呆在那個車廂裡的!
所以……
難不成何健下的手?
正琢磨著,卻聽到對面過道上吵了起來。
“你們到底怎麼回事?怎麼連個醫生都沒有?”何健似乎有些急了。
“那也沒法子,這不是特殊情況嗎?”列車長拿出帕子來,不停地擦汗:“我也沒法子,這不是塞路,走不了,前頭卡住了,這是沒辦法的事情,我們……”
“哎哎哎,你們先別說。”旁邊的老太太走過來,攔在兩人之間,道:“這一碼歸一碼,都別急。”說著,咳咳了兩聲,緩聲道:“我以前雖然不是大夫,好歹有點醫學常識,你媳婦暫時死不了,看樣子是二氧化碳中毒。”
“二氧化碳中毒?”眾人驚呼起來。
“對,我以前老伴也中過毒,所以我多少知道點,但是問題是,這好好的,怎麼會二氧化碳中毒?”
這話出口,眾人忽然安靜下來,面面相覷,最後眼眸集中到了何健身上。
“你們看我做什麼?”何健一臉莫名其妙,但是忽然注意到了對方的眼眸,忽然醒悟過來,指著自己道:“你們懷疑我嗎?”
“對啊。”那老太太戴著眼鏡,以前應該是人物,此時板著臉,一臉懷疑地打量著何健道:“且不說別的,你媳婦是晚上昏迷的,對嗎?”
“對。”何健點頭。
“那麼……整個晚上,都是你來陪著她,對嗎?”老太太質問。
“對。”何健點了點頭,凝眉苦笑道:“那你也不能懷疑我下毒啊?”
“咳咳,各位。”列車長插口道:“按照專業術語來說,你這叫沒有不在場證據,不是嗎?”
“對,對。”其他人呼應起來:“只有你一個人陪著你媳婦,你媳婦昏迷不醒,不是你又是誰?”
“不是我,胡扯淡!”何健有些急了,尖叫起來,語氣有點歇斯底里的味道:“我是跟我媳婦在一起,沒有旁人,但是你也不能因為這破事,就認定是我?嫌疑犯也要講究證據,對不對?”
這話出口,眾人面面相覷。
“我剛剛跟阿麗結婚,感情很好的。”何健說到這裡,眼淚差點掉下來,揉了揉眼睛:“我媳婦這樣,我已經很難受了,結果你們還這麼對我……”說著,乾脆捂著臉,嗚嗚地哭起來。
眾人見他如此,面面相覷,也不好說什麼。
就在此時,忽聽旁邊一個列車員開口道:“列車長,您忘了嗎?咱們這裡都有監控來著。”
“真的?”那老太太驚喜地問。
“對,我們這裡有監控,過道上有,哦,這位先生的包廂裡也有。”列車員怯怯地道。
“那太好了。”老太太把手一拍道:“有監控是極好的,走,老姐妹們,咱們去看看去。”說著,拉著那列車員道:“在哪裡,大家都去看看,好做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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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員才二十多歲,一臉稚嫩,看到這種陣勢,有些害怕了,抬頭望向了列車長,見列車長點了點頭,只得縮了手,怯怯地道:“大家跟我來。”
眾人也是被封閉在這裡沒事,昨兒又吃了李麗的一頓飯,總覺得有義務做這事,聽到有監控,轟隆隆地跟著那幾個老太太徑直向監控室走去。
“何先生,請吧。”列車長彷彿住到了報復的機會,賊兮兮地看著何健。
何健瞪了列車長一眼,轉身跟著,列車長則在背後押著,等走到了門口,回頭見我依然站在那裡,對我招了招手道:“聽何先生說,您是位偵探,你不過來瞧瞧嗎?”
“這就來。”
我回頭看了看四周,依然沒發現阿慧的身影,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跟著眾人徑直走到了監控室。
推開門,監控已經被開啟了,正是昨天的情形,阿慧怎麼跑到了車廂裡,又回來了,我怎麼認識何健,我們又怎麼到了餐廳,然後我如何嘔吐,眾人又如何進了火車的餐廳,如何聚餐,我如何回到了車廂,然後眾人又回來,包括阿慧如何半夜醒來,告訴我,她殺人了云云。
然後,鏡頭一閃,跳到了何健與李麗的包廂裡,何健和李麗親親熱熱地說著話,然後,何健讓李麗睡下了,把她手腕上的手鐲退了下來,然後放在了對面的椅子上,順便也在對面的床鋪上睡下了,然後一夜沒動彈,等清晨起來刷牙洗臉,見李麗還沒動靜,推了推李麗,見李麗卻昏迷不醒,這才慌了,忙拉開車門出去找人……
整個過程,沒有見何健起來過,而且李麗躺下,還好好地跟何健說了好一陣子的話,壓根沒有要昏迷的跡象,就這麼著,一覺醒來,何健早上去推她的時候,也沒做過任何灌藥的動作……總而言之,從監控上顯示,何健壓根沒有害過李麗。
“現在你們明白了吧?”何健的聲音冷冷的響起來,帶著幾分悲憤道:“我怎麼會害我新婚妻子呢?你們是不是瘋了?”
“好了,對不對,對不起。”那幾個老太太忙道歉:“是我們誤會了。”
何健陰沉著臉,盯著列車長:“有你們這樣服務的嗎?不僅不給我妻子找大夫,居然還沒事誣陷我?”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列車長搓了搓手忙道歉道:“是我們的不是了。”說著,回頭看著眾人道:“喂喂,大家誰懂醫術,能不能給何先生的妻子看一下,這麼昏迷不醒也不是個辦法。”
“就是,就是。”為首的那老太太連忙點頭,似乎想戴罪立功,咬了咬牙,舉手道:“這樣子,我們幾個老姐妹剛才真不對不起您了,就由我們來照顧您夫人,如何?”
何健聽到這話,臉色微微緩了下來,嘴角浮出一絲笑,點頭道:“也行,那麻煩你們了。”
一會兒除了監控室,我正要回自己的車廂,卻被何健拽到角落裡。
“我發現事情有點不對頭。”何健咬了咬牙,低聲道。
“什麼意思?”看著他的眼神,我的心也跳了起來。
“有點不對頭。”何健低聲附身過來道。
“什麼不對頭?”我眨了眨眼。
“你看……昨兒我就覺得我的車廂裡很悶的慌,然後吃飯之後又吐了,這一次阿麗忽然昏迷不醒,難不成……真的有人害我們不成?”
何健說完,不知想起了什麼,忽然咳咳了起來。
這咳咳讓我終於忍不住了,譏諷:“什麼叫有人要害你,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兒嗎?”
何健猛地抬頭。
“阿慧啊。”我翻了個白眼:“你對人家始亂終棄,這不是活該嗎?”
“哦……”阿健有些尷尬,搓了搓手,乾笑了幾聲,道:“那我先去照顧阿麗了。”說著,轉身離去。
我望著他的背影,搖頭嘆了口氣,默默在心裡念了幾聲:“渣男。”想了想,回到自己的車廂,見那幾個老太條不見了,車廂裡僅有那對中年夫妻,正在吵架,他們的兒子在旁邊跑來跑去,見到我,舉起手裡的泡泡,對著我招手微笑。
我對他笑了笑,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前,見阿慧依然不在,座位上只豎著那個噴霧器,十分礙眼,我盯著那噴霧器,伸出手,在鼻子底下聞了聞,又放下,心中疑竇叢生,卻又無從突破——如果阿慧真的是讓阿麗昏迷的兇手,那我們為什麼一直沒事?我們出事的時候,李麗沒事,李麗有是的時候,我們又沒事,也就是說……
這一切都是巧合?
“你在做什麼?”
忽然,眼前有人開口道。
我抬頭,果然見阿慧掐著腰站在我跟前,嘟著嘴:“你想幹嘛?”
我尷尬地拿著那噴霧器,左右看了看,見前面那對夫妻還忙著吵架,那個小男孩正在洗手間的過道裡吹泡泡,沉了沉,舉起那噴霧器道:“這個……阿慧,你真的要殺人?”
“對啊。”阿慧理所當然地點頭。
“哦……”面對這樣坦白的“兇手”,我忽然有些失措,想了想,又問:“李麗是你下的手?”
“是啊。”阿慧一臉得意。
我吃了一驚,問:“你怎麼下的手?”
“唸咒。”阿慧拍著胸脯道。
“唸咒?”我吃了一驚:“唸咒就能好?”
“對啊。”阿慧一本正經地道,從兜裡掏出一張黃色的符紙,對著我揚了揚道:“師傅說了,只要把李麗的照片燒了,然後用這個來鎮壓,她就會死。”
聽到這話,我忽然有些扶額,不會吧,這還牽扯到了靈異了?哦,對了!
“那昨天的飯呢?我的意思,為什麼我和阿健都吐了,李麗卻沒事?”
阿慧嘿嘿了一聲,掐著腰,在走廊上走了走,道:“答案就在這個噴霧器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