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制滑豹夢
路滑，人需穩進。
鐵滑，力大無比。
人滑，思緒問題。
睡夢中，就在一公路上，那公路坡度較大，一張張鐵皮放上去，逐漸往下滑，由於鐵皮比較重，一個人無法止住，眼看著就要滑至平地。心想，倒不如就在平地鋪開還好些，以免費力不討好。好有好些鐵皮好像受到路邊欄杆柱的擠壓，已經變形，不知還能不能拉直，亟待拉直壓平。
回想此幕，去年國慶放假期間，父親說把房子蓋一下，用琉璃瓦蓋。我去問了一下建材師傅，師傅說：“高山霜雪大，琉璃瓦經不起霜打。加之，山高路遠，公路又沒有修到屋門口，搬運很困難，乾脆用鐵皮蓋好了。”
於是就叫師傅弄了些鐵皮，12米一匹，共14匹，後來父親還弄了幾匹。先是我們父子三人往上背，父親看著實在是費力氣，於是前去找了三位大力士，他們幫忙背上去。重重鐵皮肩上扛，彎彎曲曲路破壁，山路十八彎，走起來慢悠悠，他們一截一截地個轉，一段一段地運。最初講定的五百塊錢，由於三人不好分，後來再喊他們仨幫忙從林中搬回幾根檁子，於是給了六百塊錢，一人二百塊錢，一天的工價，在這山裡，不高不低。
然後，把建材師傅請到屋，幫忙把鐵皮弄上房。確實鐵皮太長，擺力比較大，一個人很難把它拉直，至少要兩個人才得行。難怪，上帝要給人配偶，就是為了配合而行。有時，也是為了監督。
那鐵皮在房上嘩嘩地響，就像那金幣流入錢罐的聲響，電話一響，黃金萬兩。父親一再強調，工錢不成問題，關鍵是安全和質量。最後，一盤算下來，七千二百多，建材師傅做了大幅度讓步，最後收走六千整。
感謝大師傅讓利，這不是最重要的，關鍵還是裝訂的方法不錯，安全意識很強，安全措施很到位，有些地方用了保險繩，直至所有工序完畢，毫髮無損，這就是最大效益，而且應該是雙方的。若不是從安全起見考慮，自己買鐵皮的價格，自己上房裝訂，估計要節約一半的工錢，三千就夠了。所以，特種行業，特種工價。高空作業，高薪工價。多掙錢與少掙錢，與工種息息相關。不應該只看重價錢，一切應以安全健康為主。工作是做不完的，錢更是掙不完的。
房子蓋好了，不漏了。風走過，轟轟隆隆，像打雷。雨駐足，草上鐵皮發出吼聲。雀鳥飛來，都只能看幾眼，無法站腳，實在是太滑了。即使是冬天裡的落雪，也不得停留其上，稍微有一點重量，就無法承受，一個勁地滑落至地。總體來說，就一個“滑
”字了得。兒女不曾得力，那權權是父親的一點養老保險錢及退耕還林款，掙個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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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保護房子原貌，設計由我負責，就在茅草上加些檁子，豎著放。既能通風，又能不讓鐵皮長期處於潮溼中，因為屋內要生火，房頂會有水蒸氣。還有太陽出來，照射到鐵皮上，鐵皮迅速升溫，整個房頂溫度較高，茅草裡面的小動物都有可能被蒸熟。房頂上，以前長出的小草無法接觸光照，又要接受鐵皮被光照帶來的高溫，早已低下了高昂的頭，漸漸地融入茅草。人生無需鋒芒，和諧相處最重要。
整好房子，就是為了睡個安穩覺，不至於睡至半夜，忽聽風吹雨，拖個盆桶去接漏。當年，詩聖杜甫就是這樣，為兒好睡覺，自己舉盆接房上漏水。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只要希望不滅，遲早會有出頭之日。
冬天的高山，冷風最愛往被窩裡鑽，與你的肌膚親密接觸，若是你不夠熱情，是溫暖不我的，讓你也跟著受冷了，及至冷痛，通風及至痛風，就這樣產生了。不讓受冷，不至痛風。冷痛常有，痛風不至於。跑進一個山溝裡，沒有遇著青蛙，反而遇著一個小小的豹子，用手使勁捏，及至捏出血，不再動彈。
回顧現實，預計昨天回老家。回老家之前，上街購年貨，糖果一樣備一點，摩托開走多遠一截了，忽然想起來揹包搞忘了，揹包裡面現金雖然不多，但是有不少證件。準備叫妻子靜幫忙去拿，但又一想，反正弟弟提及買魚一事，倒不如退回去，讓弟弟去條買魚，帶回老家盡孝，我也不損失金卡之類的。我取回揹包，然後在另一家，實在不好意思地去買了一些紅辣椒和青辣椒。
弟弟買了條草魚，用一根塑料袋裝，一路上，草魚抖得厲害。摩托正在一個爬坡的路段，我正思想，誰來辦理這條草魚最好。想著想著，只聽見“咔嚓”一聲，草魚平平地躺在公路上，一動不動。摩托停了下來，弟弟說：“休息一會兒，讓摩托也休息一下！”
再從摩托上的口袋裡取出一根塑料袋，弟弟接過手，把平躺在公路上的草魚裝了起來。我從弟弟手裡接過來，又從摩托上的口袋裡取下一根塑料袋攏上。弟弟開啟摩托油門，再次開啟出發。摩托開往車壩後，接下來的路程，只能步行。大概走了五十米，給魚灌了一點水，弟弟到水缸處，沒有舀水用具，隨後走向一石豬槽，石豬槽裡的水青汪汪的，弟弟用水澆水到魚口袋，然後再啟程。往返時，弟弟用那豬槽的水洗鞋子上的泥土。
再往上走，一路口裡，特別是喉管裡好像有煙子，上氣不接下氣，天上飛著雪花。坐下來，休息一會兒，拍個影片，寫上幾句，聊
表心情。
漫天飛雪
天上降下鵝毛雨，地上鋪上白地毯。
千樹萬樹結冰花，人來高山氣雪虛。
接著繼續往上，走回老家，已是夜幕降臨。映入眼簾的是白茫茫的一片。漫山遍野，一棵棵杉樹上的堆滿了雪花，就像一個個少女靜立山林。凡是走過的路，印上一長串腳印。遠處的黃蓮地裡，那雪花堆在黃蓮之上，就像床鋪一樣軟綿綿的。
雪花飛舞
天女散花百蝶舞，漫山杉樹燕尾服。
黃蓮地裡床臥鋪，行人安步雪上路。
好像覺得用了“燕”字不太好，於是想到堆滿白雪的杉樹就像樸素的女子，穿著潔白的衣服，一個接一個，就像挨個挨個的挪移前行，因此改成：
雪花飛舞
天女散花百蝶舞，素女漫步著白衫。
黃蓮地裡床臥鋪，行人穩步雪上路。
夜色茫茫，開始做晚餐了，火壇梭蕩鉤上掛著的鼎罐裡，煮的東西，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父親說：“鼎罐裡煮的是豬肉。”後又洗了一些燻了一段時間的家黨參，加入到鼎罐，又煮了一些時間。正吃時，我說了句：“不煮熟，吃了打屁。”話說了，果真。從晚到早，一直放氣，腸胃通氣，不臭，真好！
煮晚飯的時候，我一路思考誰剖魚的事，一直未有響應，只是剛回到老家時，往魚口袋里加了些水，心想讓魚多換點水，活水活魚，更新鮮。待剖魚時，可是草魚一點也不動彈了。刨甲，在地上挪去挪來，魚身上糊了很多泥巴，用清水沖洗乾淨。再加些澱粉和佐料，用清油炸來吃，味道比較鮮嫩。
此魚，從準備買到吃，系列系列。
最初提出買魚的想法是弟弟，到一家未買成，因為那家出門一年，沒有賣魚了，原先他們賣魚剖魚，給人方便。
待買水果時，我三次催弟弟到外邊另一家去買魚，弟弟說一路去買。結果，一切就緒，轉身就走，嫌麻煩，沒有到另一家買魚。
邊走邊想，弟弟回家盡孝，不買點什麼不好。走了一段路程，返回拿揹包時，再次催弟弟到另一家買魚。
路上，草魚多次抖動，中途抖到地上一次。回到老家時，仍有點抖動，可是到剖魚時，一點也不抖了，剖時很利索。
此魚，是不是夢中的小花豹子，還費了不少力氣，才得以平息。
人心，不可試探。不可勉強任何人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