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恩國首都的一個酒店內,窗簾都被拉上,屋子裡昏暗暗。
驚豔抱著雙.腿坐在地上,背靠沙發背面。如瀑的頭髮披散開來,帶著一絲凌亂的破碎感。
她雙眸空洞無溫,不知在那兒坐了多久,像一個孤獨,被世界遺棄的天使。
手機鈴聲不斷響起,許久沒有人接聽,又被自動結束通話。那一瞬間,手機螢幕亮起,是江辭99+的來電,以及姜夜霆夫婦的來電。
她忽的冷笑一聲,不只是在笑自己,還是在笑別人。嘲弄冷意,都抵擋不住她內心的無助。
被一個她恨到選擇性失憶的人刻意接近,自己竟然還能喜歡上他,甚至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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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可笑啊!
若是可以,她當初多希望自己不要多管閒事,不要去幫助那個少年。
可這世上沒有如果。
許久,手機鈴聲又響起來了。
她視線移了過去,是蘇婉打來的。
姜顏看著許久,終於接聽了電話。
電話那邊,蘇婉急切道,“顏顏?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你可以和媽媽說說嘛?媽媽現在就在你住的酒店裡,你告訴媽媽你的房間號好不好?”
這孩子在回國的路上突然改變了想法,隨便買了一張機票便不知道飛去了哪裡。她看著定位晶片才發現她是到了這裡,便馬不停蹄的追來。
姜顏長出了一口濁氣,“我沒事兒,我就是想要一個人待著。和江辭的婚約,取消吧。”
蘇婉沉默許久,半晌道,“這是你深思熟慮過的嗎?”
“嗯。”
蘇婉嘆了口氣,“媽媽知道了,既然這是你的選擇,無論怎樣,媽媽都支援你。”
姜顏結束通話了電話。
蘇婉聽著手機裡面響起的都都聲,忽的心疼的控制不住眼淚。大滴大滴的眼淚撲簌而下,姜夜霆立即問道,“怎麼了?顏顏怎麼了?”
蘇婉搖頭,顫聲道,“我從未聽過顏顏那樣憔悴羸弱的語氣,我不知道她和小江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她執意要取消婚約。”
姜夜霆輕撫著她的後背,知道不是姜顏出了事兒,安心了一些,安慰道,“顏顏是個大人了,既然她決定了,我們就支援她,不要給她壓力。
到底發生什麼了,她既然不說,我們就別問了,省的讓她不舒服。至於取消婚約的事兒,我現在就回國處理。你就留在這兒陪著女兒。”
話落,他揮了揮手,便見不遠處的助理走了過來。
姜夜霆吩咐道,“將這家酒店包下來,客人全部清出去,多少賠償都無所謂。在安排人過來保護夫人和小姐。”
助理立即道,“是,我這就去辦。”
?
姜夜霆回國之後沒去找江家老爺子,而是見了江辭。
不是在別的地方,而是在帝都最好的醫院病房內。
江辭臉色慘澹無溫,幾乎是病態的蒼白。短短幾日,消瘦了許多。看著姜夜霆進來,立即從床上起來。
姜夜霆面上沒有太多的情緒,那卻不怒自威。
“顏顏說要取消和你的婚約。”他直接切入重點。
江辭一愣,失魂落魄雙眸無光。似乎是沒有力氣,踉蹌的後退兩步。
姜夜霆微微顰眉,“你和顏顏到底發生過什麼?她不願說我不能逼她,但我是她的父親,我總要知道我的女兒到底怎麼了。”
江辭沉默,四肢百骸透心的冷。
他一直擔心恐懼的,終究還是來了。
她記起來了,她害怕自己,她不想在見到自己。
江辭忽的跪在姜夜霆的面前,雙眸浸著淚,真個人陰鬱又無助。惶恐害怕,卻全都是因為姜顏不要他了。
姜夜霆沉聲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的女兒那樣明豔活潑,突然變成了那個樣子!為人父的,心都要碎了。女兒不說他不問,是因為不想在提起女兒的傷心事。
但不問,並不代表他不會從別人的口中問出來。
許久,江辭終於開口了。
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清楚楚,是如何裝作單純無辜的接近她,是如何將她騙去,是如何利用周菀家人威脅周菀不許說出真相,是如何再次接近......
姜夜霆聽在耳裡,頓時狠狠地朝著他踹去。
“你這種人渣,竟敢這樣對我的女兒!”
陸瑾聽到動靜便急匆匆的往病房跑,一進門便看見江辭被一個中年男子打的滿臉是血,卻半絲反抗的意思都沒有。
他立即招來醫生合力的攔著打人的男子。
“先生,你這是在做什麼?這裡是醫院,不是黑社會!”
幾個大男人,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攔住姜夜霆。另外兩個立即將江辭扶到床上去,卻看著他滿身是血極是狼狽羸弱。
陸瑾怒道,“這位先生,你知道你打的是誰嗎?”
姜夜霆沒理會,看著江辭的視線陰冷透骨,“你若不是江家的人,我一定弄死你!以後在敢接近我的女兒,就讓你爺爺等著養一個殘廢的孫子!”
陸瑾一愣,頓時瞭然眼前這人就是姜顏的父親。拽著他衣服的手頓時鬆開,退後兩步。
江辭低著頭沒說話。
陸瑾小心翼翼道,“姜先生,其實江辭他為了以乾淨的身份再次出現在姜小姐的身邊,已經很努力了。他努力控制病情,就是為了能光明正大的站在姜小姐的身邊。”
“別說了。”江辭無力道。
姜夜霆忽的看向陸瑾,語氣帶著冷意與嘲弄,“希望你未來的女兒以後也會遇見這樣的人,也希望你能用這套說辭說服自己。”
人走後,陸瑾才松了口氣。
這份氣場,他還只在江家老爺子那兒感受到過。
他早就警告過江辭,讓他別去打姜顏的主意。那樣的家庭,還是獨女,寵愛程度可想而知。
如今可好,發生的還真就應驗了。
“你們去準備東西,給他清理傷口。再去準備儀器,打的這麼重,該是有地方骨折了。”
醫生們三三兩兩的離開,陸瑾無奈嘆了口氣,“如今好了,你可以死心了。”
江辭忽的抬頭看著他,臉頰滿是淚痕,數不盡的破碎感鋪面襲去。
“我知道我傷害了她,我也噁心厭惡這樣的自己。可是我不受控制,我就是想要她留在我身邊!即便是她和別人結婚,當養條狗讓我留在身邊也好,我該怎麼辦?”
陸瑾忽的啞然,萬千要說出的話看著他無助的樣子,都憋了回去。
他很可憐,小時候蔣淑怡對他的虐待,讓他心裡漸漸扭曲。無人教導,以至於養成偏執執拗的性子。
可姜顏又何嘗不可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