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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訂版第二卷 影之卷 第六章 來往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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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回答寒寒的問題,只是匆忙********,拿了包就下樓上班去了。ferrari好像對寒寒的挑釁沒有反應,一路上倒還與我談笑風生。我心裡卻久久不能平靜,覺得自己應該好生思考一下將來的問題了。一上午我一點工作都沒作,只是在電腦面前發呆。

快到中午了,寒寒應該做好了飯在等我吧?她這一來不知道待多久,反正只要她在這裡,我就應該不愁吃喝了。想到這裡,覺得寒寒對我還是夠好了,我是否該作出些妥協呢?正在此時,ferrari從組長辦公室出來,對我低聲說:“去拿槍,我在門口等你,你家出了點事。”我吃了一驚,急忙跑去槍支保管室拿了槍跟了過去。

坐ferrari的s735是種享受,我坐公共汽車要二十分鍾的路程,她五分鐘就安全平穩地趕到了。因為如此,我經常得替她到交警隊去交超速罰款。車才靠近我住的公寓,已經可以看到門口橫七豎八地停了四輛車,看牌照是陽泉管委會的公務車。ferrari一個甩尾把車停下,我端著槍就往裡面走……

為什麼是端著槍呢?

因為今天好幾個同事都去出外勤,把能用的幾支手槍都領走了,我拿來的是一杆福田式長管******,俗名“暴力槍”的怪物……

院子裡站著幾個穿黑西裝、胸口別著證件的男女。他們開始還有上前阻攔我的意圖,可一看我手裡的傢伙,立即都往遠處站。一個傢伙直衝我叫:“哥們,我們是南都gdi的,你們是北都gdi的。南北一家親,說來說去都是一家人。你可別開保險啊,這玩藝要是走火了可不得了!”我哼了一聲,不予理睬,直接走上樓去,他們也不敢阻攔我。上樓來到自己家門口,倒是猛吃了一驚:譚康帶著兩個人正在我門口敲門!

大概看到我的眼神不太友善,他旁邊的倆人都轉身面向我,手按在懷裡的槍柄上去了。我稍微一抬暴力槍的槍口,說:“想動粗是不是?來試試看,我們對標一下。這種距離我一槍打你們五個!”

譚康面如土色,連連揮手叫他的手下把槍放下,想了一下,又揮手讓他們都下去了。

我才收了槍,直瞪著他喝道:“幾年不見,你搞什麼名堂,一來就踩場子踩到我家來了?”

譚康一邊不住看著我的槍口指向,一邊取下胸口的證件給我看。原來他現在是特區管委會外事科的科長(這個單位是南都gdi特區組織的特務部門),上尉軍銜。我想著自己比他高整整兩級,脾氣都要粗不少,很輕蔑地拍了拍自己肩膀上中校軍銜上的灰塵給他看。譚康哭笑不得,說:“大黃,今天來不是跟你找茬的。私怨與公務分開啊,這個道理你懂得起。今天我可是有公務要辦,你不要妨礙我。”

我正準備說“要想幹什麼,問過我這杆槍先!”一類的豪言壯語時,ferrari上來了。她穿的是便服,就向譚康出示了一下證件,譚康只好立即畢恭畢敬“啪”地立正給她敬了個禮。

我看他這兩年軍事基礎技能大有長進,說:“不錯啊,你看是不是給我也敬一個?”譚康心中發火,頂了我一句:“大黃,你別搗亂!”一邊從公事包裡取出一份檔案來遞給ferrari,說:“管委會主任林少將簽署的,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ferrari低頭把檔案看了一陣,交還了譚康,然後扭頭對我說:“你看來只有合作才行了,他們似乎有很確切的情報證明你的女朋友是來搞間諜活動的。”

我吃了一驚,叫道:“不可能吧,她來這裡能刺探什麼東西啊,未必還是要搞什麼綁架暗殺的勾當?”譚康點頭道:“她在和國的這半年裡根本就沒休息過,都在進行特殊訓練。新京gdi的伏見特殊能力研究所盯上了你,讓她來策反你。如果失敗,就要求她綁你回去。大黃,我們彼此都很瞭解,寒寒如果動手,你我誰是她的對手?”

那是以前的事了,現在來三個寒寒我也不怕。但我沒有對他說這些,因為我的腦子裡已經混亂不堪。這個時候,似乎已經沒有人可以信賴,萬般無奈之下,我扭頭向ferrari看去。她說:“可能你感情上接受不了。不過,還是給他們開門吧,我們在場,想必他們也不至於胡來。”

我只得掏出鑰匙去開門。此時鑰匙似乎都有千鈞之重,使得我費了半天力氣才把門開啟。譚康掏出對講機說了兩句,下面上來了一個女特工。譚康咳嗽一聲說:“為了公正起見,我建議趙准將和我們小劉同志一起進去,好有個見證。搜查女性時,非極特殊情況男性不得介入,我們就在門口等著好了。”

ferrari與那個姓劉的女特工進房間去了。門一開啟,我就看見寒寒坐在正對門口的位置上,臉色蒼白。然而門立即帶上了,我又什麼都看不到。這下別無選擇,只得跟譚康在門口候著。我們面對面,都有些尷尬。突然他遞給我一支煙,問:“你就快生日了吧,準備怎麼過?”

我不知道,我確實不知道。本來我想寒寒如果能多待幾天,可以一起跟我過生日,我還可以帶她到海洋樂園等休閒地方遊玩,可現在看來什麼都做不到了。我煩悶地搖搖頭,問:“你也快了,不回淞滬過嗎?聽說你在淞滬交往了一個女朋友。”譚康笑了笑,說:“今年事情多,回不去了,她可能要過來吧。”

我們之間又沉默了下來,畢竟寒寒在我們之間已經造成了很大的裂痕,絕對不是三言兩語可以彌補的。好一會,譚康才說:“當時確實很嫉恨你,大黃,我是說真的。”我慘笑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煙,把剩下的彈出窗外,說:“現在好像又回到了原點一樣。”

這時樓下傳來一聲慘叫,好像譚康的哪個手下給我的飛煙擊中了。

我們又等了一會,那個女特工把寒寒上了手銬押了出來。ferrari走過來,把一支封在塑膠證物袋裡的短左輪手槍給我看,問:“這是你的嗎?”

這時我能做的,只有兩個選擇:

一、幫寒寒說謊,說那槍是我的。可是他們已經掌握了有力情報,還是會把她驅逐出境的。說謊這件事還會在履歷上留下汙點,這樣做能有什麼意義?

二、確認那支槍不是我的,效果同上。但不給寒寒打掩護的話,我們已經出現了問題的關係會怎樣發展呢?

我最頭疼這種事情,為什麼總要我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在很短的時間內作出會影響未來的選擇?我抬頭看了一眼寒寒,她臉色蒼白,一言不發。我突然灰心了起來,覺得沒有必要在這裡當著這麼多人上演言情小說裡的橋段,便生硬地回答:“不是,我沒有收藏槍支。”譚康點點頭,說:“那麼我們就要執行公務了,兩位沒有什麼意見吧?”

ferrari看看我,我茫然地搖了搖頭。譚康的人把寒寒帶走了,譚康拍拍我肩膀說:“是直接驅逐,不會對她怎麼樣的,放心吧。”一邊轉身離去。

過了一會,我突然回過神來,說:“我要送送她。”ferrari立即把車子鑰匙給了我,說:“你自己一個人去吧,下午不來上班也可以。”

開著s735,沒花多少時間就追上了譚康等人的車隊。我放慢車速,與寒寒坐的車平行行駛。她看到了我,可是立即轉過頭去正正地看著前方,再不看我。一直到了機場,譚康的手下把她押在候機室裡坐著,我就站在她對面,可她仍然不肯抬頭看我一眼。

眼看飛往新京的班機就快到時間了,我覺得這樣耗下去不是辦法,便把譚康拉到一邊說:“我跟她單獨說兩句行不行?你們站遠點圍著就行了,我不會搶她走。”譚康嘿嘿笑了兩聲,說:“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亂逞英雄的莽夫。”一揮手,他和他的手下都站得遠遠的。

這時不是旅遊旺季,機場裡人很少,附近二十多米的距離裡就只有我和寒寒兩人。我定了定神,對她說:“無論你有什麼任務在身,我都不怪你。可你要對我說清楚,從昨天到今天,我到底哪一點得罪你了,你對我那麼惡劣?”

寒寒抬起了頭來,問:“你有別的女人了吧?”

我的身體一下僵硬了。我不擅在這種嚴肅的場合說謊,更何況自己心裡有鬼呢?寒寒見我的表情不對,立即厲聲叫了起來:“你生病在南都耽擱了幾乎一年,我等你,一直在等你。可是我們才分開半年時間,你就等不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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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言以對。如果要扯開說的話,那就非得說開始和她交往都不是真心,可究竟是否是真心、什麼又是真心,我自己都搞不清。我沉默了一陣,說:“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和准將的關係,我再次跟你說,我們……”

“就算不是她,也有別人。”寒寒斷然下了結論。

女人的直覺能準到這種程度?在這樣的自由心證之下,撒謊還能有什麼意義?這下我就真的無話可說了。我們互相沉默了許久,譚康的人走了過來提醒我:“你的話說完了嗎?我們得送她走了,飛機就要起飛了。”

寒寒被他們帶上了飛機。我看了好一會,直到飛機起飛,向東北方向飛到了肉眼看不到的地方,才一個人回了家。ferrari既然說可以不去上班,那我就正好在家發呆。都不知到了多久,突然電話響起。我接起來一聽,是ferrari的,她在那邊問:“你不會把我的車弄丟了吧?”我才想起來,說:“在我這,開回來了。”ferrari催道:“那還等什麼,現在下班了,你快給我開過來啊,難道要我走回家?”

我把車開回了單位接ferrar。大概是看我精神不好,她約我一同到她父母家吃飯,我心不在焉地答應了,直到抵達了趙府,我才醒悟過來。她父母家實在大得驚人,看來是鉅富豪門一類的。我來了陽泉後一直沒什麼空閒時間去蒐集資料,也沒有問過ferrari,但光看這庭院,她家給她買個s735原型車當生日禮物,也是不難想象的。門口牌子上寫著所有者姓名(這是陽泉的地方特色,和式的):趙船山。

我靠,ferrari的父親原來是一千四百億身家的南華船王趙船山!

趙船山的大名我也有所耳聞,他在十五年前抓住陽泉列島從軍事對峙區轉化為共同開發特區的機會,從借船倒貨起家,身家以一個月翻一番的速度暴漲,僅三年就躋身世界富豪榜前50位。十多年來,實力有增無減,生意已經覆蓋大半個華夏和半個地球。這個人屬於典型的暴發戶,民間評價也不太好。我見到他時,覺得的確是個從長相到舉止都很粗俗的中年人,真不知他怎麼生得出ferrari這樣高智商的漂亮女兒。

ferrari一回家就換衣服去了,把我一個人丟在客廳。他父母兩個就把我圍著觀賞不已。趙船山的夫人年紀跟ferrari差不多大,肯定是後來娶的,至於ferrari的母親如何,我就不好當場詢問了。

趙夫人見了我,熱情無比,一個勁地探聽我是ferrari的什麼人,家庭情況如何。我心情很不好,可又不敢得罪這種貴夫人,何況還是領導的後媽。無奈之下潛心運轉野雞氣功,一個迴圈而過,心情略好些時,就跟她對答一些;心情低落時,又急忙催動內氣運轉。韋元寶大概都不知道這氣功有這麼多用處的,我真是會利用材料啊。

出乎意料,趙船山對我倒客氣得很。他還主動給我看手相,吹噓他發跡之前靠這手藝撈了不少外快,非常靈驗云云。他給我上看下看一通,結果皺眉不已,跑到書房查書去了。趙夫人大概覺得他很沒禮貌,連忙插話:“這老頭子,就是沒有禮數。哎呀,讓小黃你見笑了。”我正跟她客氣回去,打太極雲手時,ferrari走了過來,坐在我對面問:“你們在說些什麼呢,這麼熱鬧?”

ferrari換上了一身家居的休閒服,顯得非常輕爽,與她平時上班的嚴肅認真和酒廊裡的談笑風塵模樣大不相同,我不由看得發呆。好在直覺夠靈敏,才一會就發覺趙夫人很不懷好意地奸笑著看我,才連忙撤退了目光,扯開話題說些家鄉的風景見聞。一直到開飯,趙船山都還沒過來,趙夫人親自去叫他。我坐在下首客人的位置,有點渾身不自在,ferrari說:“輕鬆些吧,只要不做生意上的交涉,我爸都還算好相處。”我連忙點頭道:“多謝領導費心了。”ferrari一聽我叫她領導,眉頭一皺問道:“你說什麼,再跟我說一遍?”我急忙屈服道:“我說大姐,大姐。”她才得意洋洋地饒過了我。

趙船山給夫人揪了過來,來了先不坐到座位上,而是跑到我跟前又仔細端詳了一通,又把我的左手右手都拿起來反覆看了一回,驚歎道:“不——得了——哇!”正想繼續發揮,ferrari一聲怒喝:“爸爸,你又把那些裝神弄鬼的東西拿出來賣弄,丟死人的臉了!快給我好好吃飯!”

趙船山給女兒一喝,嚇的心驚膽戰,再不敢廢話一句,埋頭吃飯不已。趙夫人又開始主持飯局,使得氣氛不至於過於僵硬。話說回來,我一直是不相信那些神神怪怪的東西的,雖然曾經去了天界一次,但仍然沒有改變我的無神論點。因此我也根本沒有在意趙船山的舉動,邊吃飯邊運氣邊和趙夫人與ferrari談笑。

用過了晚飯,我正準備告辭,趙夫人卻說他們家天台風景好,一定堅持要我上去看看。陪著上到一半,她突然又說身體不適跑掉了,只讓我和ferrari上去。我們來到天臺上,這個地方確實好,依山望海,在夜幕中看到遠處點點星光,風景果然不錯。ferrari突然開口:“他們很突兀吧?”

“不,還好。”我驚訝地看著她:“為什麼會這麼說?”

“我沒有帶男性朋友回過家,所以他們有所誤會了。”ferrari嘆了口氣:“我不是有意的。你好像和女朋友出了些問題,所以這個時候帶你到我家,讓他們對你說了一些不適當的話,是我考慮不周。”

我覺得她多心了,忙解釋道:“你不必多慮,我沒事。”一邊又扯開話題:“這個地方不錯,要是白天來看的話,風景會更好吧?”ferrari轉顏笑道:“那可以啊,我們什麼時候白天到這裡來曬太陽吧。在這裡吹吹風,曬曬太陽,會什麼事也不想做呢。”

話說回來,我心中倒是產生了疑問:ferrari是三〇三七年底出生的,比我大五歲,現在即將二十七歲了,為什麼她會沒有男朋友呢?與她同齡的大多數女性應該都已經結婚了。所以趙船山夫婦見到我的那種反應是不難理解的,要是我有這麼一個女兒,也會為她的終身大事費很多心思吧。

不知不覺,寒寒的事帶來的焦慮感消失了。我自己觀察著家居服裝包裹下的ferrari,她體現出來的平易親和使我對她的領導身份產生的隔閡漸漸淡去。我和她暢談了一陣,方才正式告辭,信步走回家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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