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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訂版第十六卷 風雲再起 第七章 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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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南都社會局面的穩定和網路中心的恢復執行,政治謠言也開始向四面八方傳遞。天界軍的身份來歷雖未在官方渠道得以證明,卻已是鐵板釘釘的事實,觀者可以裝聾作啞,卻絕對不會熟視無睹。GDI退出歷史舞臺已經很有些年頭了,以往不共戴天的死敵卻在GDI最後任命的影響世界的幕府將軍指使下降臨到人間,這種事情不要說是事實,哪怕只是傳言都可以讓那些年紀超過六十歲的人發瘋。

與此同時,寒寒接收內藤重工庫存戰艦的工作進展得很不順利。這種事牽扯到巨大的經濟利益和政治關係,更何況寒寒本人的名譽被橫濱條約所損,已被家族列為遺棄物件。內藤重工北海道工廠的管理人是她的二伯內藤博文,年紀已六十有八,頭腦超級頑固,聽到家族之恥內藤寒子要拖走倉庫裡的三艘現代級、五艘戰列艦和上百艘護衛艦群的事後,怒髮衝冠,親自扛著明晃晃的太刀攔在倉庫大門口,稱:“亂黨蟊賊,來多少殺多少!”

內藤博文這樣的年近古稀的老杆子可不會傻到以為靠一把東洋刀就能保衛兩千億的家當,他得以屹立囂張的是後面的四百多名全副武裝的工廠保安。寒寒跟他談判得嘴皮子都要冒煙了,他也軟硬不吃,一直扯到二十三日傍晚仍呈僵持局面。眼看我限定的時間迫近,前面的工廠保安虎視眈眈,寒寒只得給我打電話請示。我很簡單直接地回答道:“南都這邊大事將定,能不能完美的將這場戲收尾,全看你的了。”

聽完我這句話,寒寒深吸了口氣,從巴斯克冰手裡接過了高振動粒子刀,向內藤博文鞠了一躬,說:“博文大人,我已經把該說的話說完了,請相信這種選擇不是我的本意,實在是各為其主,不得已而為之。”

說完這句話後,她抽出刀來直指向天,厲聲喝道:“黃氏幕府府臣內藤寒子傳大將軍將令,即刻徵用內藤家所有產業裝備,違抗者斬無赦!”

言畢,她快步向內藤博文走去。內藤博文萬萬想不到這個看似柔弱的侄女敢對自己動手,大駭之下急忙先發制人,揮刀迎面斬去,寒寒輕喝一聲,變步為疾衝,撩出了快如閃電的一刀。直到她的身體直衝過內藤博文五六步停住時,內藤博文的慘呼聲才剛剛出喉,剎那間又忽然象被什麼打斷似的中斷了。又過了兩三秒鐘,老頑固的斷刀才和頭顱一起摔到了地上。寒寒立即舉刀大喝道:“首惡已誅,其餘人繳械不問,抵抗者一律斬殺!”

隨著她這聲呼喊,訓練有素的一百名講武堂學員們吶喊著衝了上去。工廠保安隊為這一幕震驚了,有少數人開了槍,但絕大多數還未來得及開槍或決定是否開槍就發現幕府兵已衝到了面前,只得忙不迭地丟棄武器。談判花了接近二十個小時,動起手來卻只用了兩分鍾。

眼見幕府士兵們把保安隊趕得如潮水般退去,巴斯克冰走到寒寒身後說:“其實你不必自己負擔這些。這種髒手的事,讓我來替你幹好了。”

“沒關係,就當是向自己證明已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吧。”寒寒強打起精神說:“確實已經沒有辦法再回頭了。”

“寒寒,你這時的表情很奇怪。”巴斯克冰說:“好像有些陰鬱,又好像在微笑。”

“哦,那怎麼了?”

“沒什麼,我是說那樣很美。”

寒寒瞪了瞪眼說:“傻瓜。”

儘管內藤博文態度堅強頑固,工廠的工程人員卻對寒寒的到來表示熱烈歡迎。自雷隆多時代起,寒寒便多方面參與了內藤重工的武器研發和生產計劃,一貫尊重人才和鼓勵創新的她從雷隆多、三星總局甚至內藤家內部多方爭取資金和政策,在許多方面給予了他們直屬上司都不曾給過的大力扶持,因此在他們心目中人望很高。我把寒寒派去接收這批戰艦,是充分考慮到了這個“人和”的因素的。

幕府兵把工廠保安全部控制起來後,寒寒在巴斯克冰的陪同護衛下走進了寬闊無比的工廠內。工程師代表、現代級計劃的總監樸明亮帶著全體工程人員列隊迎接寒寒,說:“日前發生的事我們都聽說了,但小姐一定有常人難以理解的困難和委屈,絕對不會是那種令我們失望的人。不管怎樣,看到你能振作起來出現在我們面前,是我們最大的安慰。小姐要徵用這些武器,一定也是有了非用它們不可的理由。既然那樣的話,再把它們禁錮在此處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我們早就開始準備了。現在反應堆都已開始運行,彈藥的補充再過三個小時就能完成。這些都是在博文大人不知道的情況下開始的,沒有人會去告密、出賣小姐。”

“太感謝了。”寒寒深深地鞠躬道:“我實在沒有辦法表達自己的感謝。”

“小姐,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你已經長大成人,成為了一個令人信賴的領袖人物。”樸渙文說:“請你一直象現在這樣精神百倍地展翅高飛吧,我們會在後面堅定不移地支援你。”

幾個小時後,戰艦的準備工作都陸續就緒了,我定下的時限也即將來臨。此時一架破爛不堪的私人螺旋槳飛機忽然出現在西部海平線,連蹦帶爬地在內藤工廠旁的草坪上降落,從裡面走出了一個身著光鮮宇宙艦隊制服的傢伙,他大概就是即將來真正接手這批戰艦的人了。他被幕府兵帶到了寒寒面前,看到因放肆的狂笑和赤裸裸的慾望深深扭曲的面孔,寒寒和巴斯克冰都給唬得退了三步,相互遲疑著問:

“沒錯吧,難道是他?”

“準是他沒錯,戴瘋子!”

戴江南聽到他二人在開小會嘲諷自己,努力糾正了一下自己的形象,但還是忍不住神采飛揚的狂喜,揚眉對二人說:“抱歉,但你們真的應該能夠體會做為一個名將,在面對三艘現代級、五艘戰列艦組成的超強行星攻擊艦隊時,那種壓抑不住的狂喜,就象黃河氾濫,一發不可……”

巴斯克冰打斷了他的話,說:“想不到黃二那麼容易就把你招安了。你不會是想一個人把整個艦隊帶走吧,你的兵呢?”

戴江南裝模作樣地看了看手錶,說:“他們坐潛艇來,應該在一分鐘內會出現。”

“當面撒謊!”巴斯克冰立即揭露道:“千里迢迢,哪有時間能湊得那麼巧的,準是已埋伏好了等你發號施令吧!”

把這種明擺著的事揭露出來就是胖子的不對了,好在這絲毫不會影響到戴江南的情緒。他此時已經歡喜得發瘋了,寰宇之內恐怕還找不到可以將其火熱雄心略略降溫的事物。如他所言,一分鐘後,二十五艘身軀極其粗胖的巨型潛艇齊刷刷地在附近浮出了海面,引起了內藤工廠員工和幕府兵的齊聲驚呼。

“這種潛艇。”寒寒略看了一下便苦笑了起來:“整個歐洲的深海巡遊者編隊都來了,二十五艘大約能運載一萬名士兵,勉強達到裝備你這個艦隊的最低人員要求。可是用水兵來打太空戰?你也真敢想。”

戴江南微微笑道:“黃而向我保證過,這些人都經歷過一千小時以上的太空戰訓練。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出戰時緊急訓練兩次,讓他們適應我的將令後,應該沒有問題。”

“他哪裡找來那麼多兵啊?”巴斯克冰大驚小怪地說:“向天界借兵是靠我師父的關係,已經算得上是異想天開了。他回來後這幾年我一直跟他在一起,他哪裡來的時間、空間和經濟力量訓練太空軍啊,還找來這麼多潛艇?”

“恐怕一直就是用這些潛艇進行替代訓練的,給予一定的輔助設施,完全可行。”寒寒長嘆了一聲:“他哪裡用得著自己親自動手?我想錯了,原來提都斯從來不曾斷過他的聯絡,他並沒有妄想憑一己之力改變世界。”

就在寒寒的嘆息聲中,潛艇上搭載的部隊開始靠岸。一個身材挺拔的年輕軍官來到戴江南面前,大聲報告道:“報告長官,歐洲太空軍預備部隊九千八百七十六人已帶到,請檢閱名單!能接受您這位名將的統率,全體將士莫不興奮鼓舞,我們等待這一天已經很長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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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是誰?”戴江南看了這位年輕軍官一會,忽然笑了起來:“其實我也認得你,唐龍上校。我與你第一次見面時,你還是上尉軍銜,大概是因為參與秘密特訓而得到提拔的吧?”

寒寒和巴斯克冰莫名驚詫地問:“他是什麼人?”

戴江南哈哈大笑了起來:“連雷隆多總督和駐南都武官都不認識,你可真夠神秘的。的確,在紅艦隊中,你的名氣和成績都一點都不響亮。但昔日的同僚現在都已成為了艦隊司令,想必你一定也有過人之能,不然不會給安排做這件事。那麼,我給二位介紹介紹吧:這就是紅艦隊還只是個弱小的行星守衛艦隊時,擔任其中‘死鐮’小隊隊長的唐龍。在執行日炎行動之後,我們曾在一次非正式聚會中見過一面。”

“能被您記得,實在不勝榮幸。”唐龍朗聲說:“閣下,請下令吧,下官誓死效命!”

四月二十四日中午,就在我和郭光在四〇七醫院慢慢洗譚康的耳朵時,戴江南率領這支大時代以來最強的獨立艦隊離開了地面。在他們的頭頂上,是得知南都出事後星夜趕來的第二宇宙艦隊。

第二艦隊已向全球發出了“討伐江淮軍叛賊”的通告,眼下情況雖已變化,但他們來都來了,沒理由揮之即去,所以緊急轉向研討照目前形勢是否應該繼續揭露打倒江淮軍後臺幕府將軍黃某的問題。只要文章寫得好,口號喊得響亮,也算得上師出有名,理直氣壯。然而下面那支師出無名的龐大艦隊卻比他們更理直氣壯,根本不做任何的無線靜默,更有意不關閉自動資訊共享系統,把自己的艦隊配置人員構成等重要軍情敞開共享給了第二艦隊。這一招立即給第二艦隊的軍心士氣帶來了毀滅性的打擊,不僅因為目睹一個強盛得不可思議的艦隊向自己撲來,更重要的是得知了這個艦隊的司令官是戴江南。

戴江南的時運實在說不上好,以戰史研究家的角度看,截至此時此刻他打過的那幾仗算不上多少分量,因此證明不了什麼真正的能力,然而在廣大人民和士兵中的影響卻偏偏是最大的。在平民眼裡,他是星空中不滅的神話;在普通士兵心中,他是所向披靡的戰神。即使是苛刻的後世軍事研究者,也不得不給他那樣的評價:“過早地在談不上資歷之時得到了名過其實的聲望,反而掩蓋了後來的經典之作——人們都認為那是理所應當的了。”

大多數人都看不到紛紛擾擾的內幕,對他們來說,只需要知道並確信戴江南的傳奇性質就行了,戴江南要的也正是這種效果。他話都沒放一句,光用艦隊的規模和自己的名號就已把第二宇宙艦隊搞得雞犬不寧。淺野由加利不得不首先請求通話,而不是按照原定的“擊墜地面起飛的一切有阻礙我軍行動嫌疑的飛行器”計劃開火。她竭力扮得很輕鬆友好地向戴江南說:“戴將軍,如此大張旗鼓地是為何故啊,難道前線出了什麼事不成?”

“你掌握著與遠征艦隊同級別的第二宇宙艦隊,在太空中逡巡了幾個年頭,出了什麼事的話,比我清楚吧?”戴江南笑了笑:“不管前面出了什麼事,這一次並不是興師馳援的。我的艦隊只裝填了10%的給養和彈藥,別說一路廝殺到尼布楚,恐怕掙扎到禿鷲要塞也難啊。”

淺野由加利搞不清他說這話的用意,只得淡淡一笑道:“戴將軍說笑了。”

“是不是開玩笑,資訊共享系統上應該看得很清楚吧。”戴江南悠然道:“之所以那樣做是因為黃而聯絡我太晚了,我家裡還有好些家務事沒了結,不能說走就走。所以這次只是專程討伐你等逆賊的。打完了就要回去休整,用不著帶那麼多傢什,你說是麼?”

淺野由加利沒想到他竟然一句話就把簍子捅開了,怒喝道:“你!”

戴江南呵呵笑了起來,露出了在高規格聚會上遭遇貴官名嬡時的那種公式化笑容,溫柔地說:“你我之間,你我各自代表的理念和勢力之間,許多事早該清算了。”

當天傍晚,我將南都的事交付給了霍書湘,帶了一百名衛兵乘機飛到了和國。降落之前,我忽然走起神來,想起了六年前的那次鎌倉之行。當時急急忙忙地準備與淺野由加利結婚——不,準確地說,應該是和國人急急忙忙地想從我手裡把陽泉和朝鮮抄入懷中。所以當時的見面簡直是堪稱蜻蜓點水,一觸即過。現在要我回憶與我打了那麼多交道的北條鎌倉的模樣或舉止動作,實在是半點也沒有記憶,好像他當時就只是一動不動而已吧。

這個在暗面把持地球政治半個多世紀老人近來聽說身體狀況已每況愈下,但他只要一天不死,就一天不會放手。從在三星總局開黃腔才知道他的那天開始,我已越來越多地涉入了政治的黑暗面,許許多多駭人聽聞的事實使我體會到了這個老人的能量之巨、觸手之廣。四〇四局成立之後一直奉獻的一大要務就是反滲透,然而應付起來自四面八方正反兩面的無休止滲入實在還是苦不堪言。鬥得數年下來,大家都很明白了,這些人背後的線都是系在同一個垂垂老朽手中的,他就是那樣的可怕。與前和國GDI總長鳴海浩之相比,我這輩人幸運的是年輕氣盛,不怕與他拼壽命;不幸的是現在去面臨了這等緊急事態,再不能被他損耗半點時間了。因此無論是否情願,到鐮倉走一趟都是在所難免。

既然非得來參拜不可,氣勢就要拿足,不能象六年前那樣做土偶木像,任人安排擺佈。因此這次行動可謂大張旗鼓,由十五架先進技術戰鬥機隨行護衛,一時間使和國響起了大時代以來的首次空襲警報,首都警衛等級上升到了紅色。儘管他們也起飛了十幾架老式戰鬥機試圖象徵性地攔截一下,可看到我們的大隊後就只敢遠遠跟著,連警告都不敢發一個。因為目前的和國正是個最敏感的時期:鄰國發生政治地震,自己這邊卻也先一步震癱瘓了,眼下連個執行首相權力出來發話的人都沒有。至於作出決斷倒是不必,只要北條鎌倉沒死,那就不是和國首相的責任。

攪亂了新京的夜空還不算完,抵達神奈川上空後,我與衛兵們一起傘降了下去,把早已在各個開闊地和路口嚴陣以待的和國警察全部晃過,直接降到了北條鎌倉居住的宇都宮大院內。他一向最喜清淨,所以守衛院子的只有十來個近侍,武裝警衛都在一公里之外的山門處,此時腿腳再快也趕不過來。近侍們被我們的突降衝昏了頭腦,想找些武器抵抗,可見我們已形成區域性的以多打少局面,猶豫不敢動手。沒僵持多久,一個中年女管家快步走到我面前,說:“北條殿有請將軍單獨面見。”

單獨見就單獨見,我現在可是“手握天下兵馬,麾下何止百萬”,怕得了誰?懷著這樣的心情,我隨著女管家進了內庭。雖已是仲春時節,鎌倉的傍晚依然寒氣逼人,漆黑的夜色中似乎藏有無數噬人的妖魔,竟使我適才的浮浪氣焰漸漸消去了。此時我忽然想起了東漢末年大將軍何進獨自進宮被太監圍殺的典故——這種聯想實在不好,但以我平素就喜胡思亂想的習慣而言也沒什麼可奇怪的。如果我此刻被刺客所殺,我的那些部下可會如袁紹、曹操一般縱兵報仇,然後在接下來的幾十年裡縱橫四海麼?這等壯麗的聯想,應當值得歌舞一曲“人間五十年”了。

腦裡想得不堪,實際上周遭平靜得波瀾不驚。走了十多分鍾,女管家停在了路邊,請我獨自進入北條鎌倉的居室。他的居室建在一個兩面環山、一面密林的幽靜所在,只有一條道路進出,房屋也很簡單,毫無奢華之風。北條老人正坐在堂上,待我坐定,方才睜開眼仔細瞧了我一回。不知為什麼,他瞧我的時候,我忽然感到一種及其強烈的壓力,就如我少年時遭遇渚先生那樣,這種感覺已多年不遇。

北條首先開口了,他年少時當過司徒王的衛兵,雖事隔已有七十多年,漢語有些不流暢,仍說得非常準確有力:“六年了,即使是我,也未曾料到會有這樣再次見面的情景。”

我裝作大咧咧的模樣說:“我以為當時的你是在打瞌睡,從來沒看過我吧。”

“那只是你的感覺而已。”北條慢條斯理地說:“看到你時,我就知道他們一直向我鼓吹的那些美好前景都是虛幻一場。不知為什麼,在你身上看到了熟悉的人物。”

他說到這裡停住不說了,我等了片刻,忍不住問:“難道是說我的行事為人象司徒王老前輩麼?那可太抬舉了,GDI傳奇人物啊,呵呵呵!”

“不是他,司徒懂得進退有度,你不如他。把那件事搞成那樣,這些年來日中政界、民間矛盾激化到不可調和的地步,你應負大部分責任。”

我聳聳肩說:“就直說應負完全責任也沒有關係吧,反正都是現在這樣了。”

北條完全無視我的頑劣態度,眨眼間就把話題扯了回來:“你的時間應該很寶貴,不會是來找我這個老人閒聊的吧?”

我點了點頭,微微彎了彎腰:“是那樣的,需要藉助你的力量。或者說,請把你的力量毫無保留地都交給我吧。”

北條臉上古波不驚,淡淡地說:“戴江南還沒跟第二艦隊分出勝負,你就有那麼強的信心了?”

我取出了第二次亡魂公路會戰的絕密報告書,遞給他說:“那不是關鍵,相信你會理解我的考慮。”

這份報告書的內容曾引起寒寒那樣見慣大世面的人驚呼戰慄,可北條看著時,面部表情仍如“清風拂山岡,明月照大江”,看不出任何變化。這樣的態度有兩種解釋:其一是他城府超深控制得住情緒;其二就是他已給嚇傻了。看完了報告書,他平靜地放在一邊,沉思了片刻,說:“你的保密工作搞得很好,發生這麼長時間了,我竟一點風聲都沒聽到。事出突然,實在突然!你也學會我們當年向司徒王逼宮的那些手段了。”

我打了哈哈說:“這種讚譽愧不敢當,只是實事求是地向領導反映情況罷了。”

“明白了,我們的時間都很有限,不需要再為無謂的事情爭辯。頭頂上的事已經管不著了,人各有其命罷。你想怎麼樣?”

“我剛剛說得很清楚了,請毫無保留地把你的力量和掌握的資源都交出來吧。不是為了個人意氣或稱霸一方,只是為了人類的生存。”

“我只是隱居一方的一個孤寡老人,你為何不去找全球議會的實際掌握者老小亞當斯,卻直接到島國深山中來找我?”

“亞當斯為他的野心經營了三十多年,特別是這幾年,趁我們在外征戰,擴大了他的勢力和野心。但這一切都是控制在你手裡的,他掌握全球議會,而你掌握著全球。對你來說,他不過是池塘表面的浮萍、棋盤中一顆妄想過度的棋子而已。你要他生,他就生,要他亡,他非亡不可。可我要的不是取代他這顆棋子的地位,我要的是你讓出棋局,讓我們這一代人來左右自己的命運。”

“你說得太直白了。”

“因為沒有時間,你自己已經同意了這一點。”

北條閉上了雙眼,似乎睡著了一般。過了許久,他終於睜開雙眼說:“明白了,看來是不得不如此。多年不曾全力介入政局了,但想必還有那樣的能力,我保證亞當斯家族會在三天內失去一切。”

他說到這裡又不說了,我忽然心跳得厲害,追問道:“還有呢?”

“也許是得搖動天下才能化解這一劫了。但是否如你說得那樣不可收拾,我看還得觀察。撼天下易,平天下難。我可以容許你以平緩的方式進入全球議會並佔據一定勢力,華夏已為你所有,我自也不會去考慮別的。但其他的東西,你卻也休想得太多。我不能把一切都交給你——奧維馬斯正在往回趕吧?待他到來,我將推舉你二人和各自的重要下屬掌握全球議會實權職位。”

“為什麼非要等奧維馬斯?”我暴躁了起來:“非要把那些交給你的學生?他就比我更合你的意麼?”

北條忽然一聲暴喝:“你現在象個幕府大將軍麼?象個受了委屈的小學生!”

這句話如一盆冷水澆頂,我終於感受到了這個貌似垂死的老人的怒火之威,頓時感到一種極危險的感覺,渾身不由自主地進入了臨戰狀態,每寸皮膚都繃緊了。氣氛僵持了足有兩分鍾,我見他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心情也慢慢調整了過來,依然虛張聲勢地問:“為什麼要那麼選擇?你必須給我一個可以信服的理由,不然我不服!”

北條微微頷首說:“處在我這種人的位置,師生血親那等情誼可不是考慮的因素,你明白的,七月事件之後的你不會不明白這些。可是戰爭歸戰爭,我們要瞻望的還有戰後的世界。到那時你就不如奧維馬斯了:一個連自己都不愛的人,不可能給天下蒼生造福。”

我頓時無言以對,過了半晌才勉強擠出一句:“奧維馬斯就能給‘你的’天下蒼生帶來希望,帶來幸福麼?”

“我很清楚他這個人:能力氣魄即使差一些,整體來說相當穩健。你們二人配合,應能克服此刻難關,又能彌補不足,避免極端,這樣的安排任誰也找不出半點不是。”

我為他這席冠冕堂皇的話露出了嫌惡的表情:“我大老遠跑來一趟不容易,算是緣分中註定難得的見面,說點實在的話吧。”

“你會帶來勝利,隨即會帶來腥風血雨。要有他那樣的人及時控制局面,我才能放心。”

我冷笑帶:“勝利之後,還會利用他執掌天下吧,就那麼捨不得完全放手?”

北條說:“按理來說,也許應該選擇你做繼承人。可我看不到你的未來,也許你會毀了自己也說不定,我不會讓你將這個世界也拉去陪葬的。如果你能支撐到幾十年之後,處在與我一模一樣的位置上,你終究也會這樣做的。”

我默然退出了房間,緩步向庭院中央行去。眼下的情況的確出乎意料,但也仍在可接受範圍內。對於北條鎌倉那樣的老怪物,正義、邪惡、親情、偽善全都裹做了一團,在那個名為“大義”的厚幕下蟄伏。到了利害攸關的時刻,他果斷選擇與我合作後,再沒談過關於淺野由加利的一個字。身為隨時可以被其放棄的棋子,實在是一種悲哀啊。但把這個棋盤連根拔起、推倒後由自己徹底重來的設想卻不可行,雖然我曾一度那樣計劃過——費裡亞的侵襲迫在眉睫,沒有時間了。那些老家夥經營了半個多世紀的黑暗勢力實在不是我們這些在外帶兵的人能在短期清除的,那也是我返回主星時最頭疼的問題。既然無法及時清楚,就只有選擇和平合作的路了。好在對他來說,同意我的計劃也是無奈中事,這一點上基本扯平了。

想通此節,心情稍微平和了些。可就在此時,手機卻又很不識時機地響了起來。看到螢幕上閃爍的郭光頭像,我甚至猶豫了片刻:是否該接這個電話?但隨即猛省過來,再次告誡自己——都走到這一步了,沒可能再推搪和逃避任何事情。直面慘淡的人生,正是我這種人不得不做的事,或者說是宿命。

“怎麼那麼久才接電話?!”

電話通了之後,立即傳來了小淫賊稍帶緊張和不滿的聲音:“你可知這幾秒鐘我想了多少?差點就準備點兵殺到和國給你復仇了!”

小淫賊會是這個時代的曹阿瞞麼?我不由微微一笑,毫無來由地說:“不像啊。”

“我不管你在說什麼。你現在有閒心聽彙報沒有?現在我忙得很,幾句話說完還有事做。”

“不就是沒帶你到和國公費遊玩有點惱火麼?別拐彎抹角地表示不滿,有意見直接提嘛。”

我一語道中了他的心機,但他不能就此承認,只得繞過去說起了公事:“天上的戰局已經結束了,戴瘋子完勝,零損失。”

“哦,不出所料又譜寫了一個傳奇篇章。怎麼做到的?”

“以那家夥的個性,詳細戰報得他回到南都歌舞昇平上十天半個月的才會有吧。”郭光閒散慣了,現在的語氣裡止不住對那種浮華生活的懷念,接著酸溜溜地蕩了戴江南兩句,又說:“不過我是看了戰鬥全程星圖的,大概可以歸納為:精確點射擊防禦與心理戰完美結合,造成了第二艦隊指揮失靈、軍心浮動。在經過十多個小時的小規模接觸戰後,第二艦隊的阿姆斯特朗炮艦大半被擊落,淺野企圖親自帶領部隊組織反擊,結果被戴艦隊精確擊中四百多彈爆炸。消滅旗艦後,士氣盡喪的對方就投降了。”

我企圖使語氣裡不帶一絲一毫的波瀾,也不知是否成功:“也就是說,那個女人死了麼?”

郭光說:“我說得很清楚了。”

不知道那種傷心的感覺是從何而來的,我會為她的死有一點感傷麼?多年之前,與她決裂的那個晚上,我感到了潛龍出淵式的解脫感,也一直將其當作最危險的對手之一。然而她卻這樣無聲無息地死去了——這樣說未免過於虛偽,我們爭鬥的暗流湧動了多年,如果不是郭英雄及時察覺她的新戰術部署;如果不是一年以來就暗中劃撥鉅額“尼稅”透過寒寒投給內藤重工廠房裡那些根本不屬於我們的戰艦全面加裝陣列雷達;如果不是傳奇將軍戴瘋子親臨指揮,這一切都可能是另外一種局面。然而,她的故事已經結束,我的故事卻還在繼續,這種淒涼無助的孤獨感忽然傾盆而下,實在是我始料未及的。

“說起來,倒還是ferrari之外唯一一個與我正式結婚的女子呢。”忽然回想起新京之夜的大亂之前,我們已辦理了正式入籍手續的事實(那場政治婚姻雖因大亂而告終,但事到如今卻一直沒辦理過離婚手續。和國法律沒有分居自動離婚的條款,因此我與她的婚姻關系竟一直保持至今)。我自言自語地坐在了庭院側道的水池邊,仰頭向天看著漆黑的天幕,自言自語道:“ferrari去了多年了,現在又是你。我當真是個不詳之人啊,我的妻子都這樣一個個因我而死麼?”

想到此節,心中更加淒涼。我摸出了懷中的一小瓶清酒,緩緩地倒入了池水中:“這裡是你幼年常居之處,就當是慰籍你在天魂靈吧。你不必恨我,更不必化作厲鬼向我索命。我現在有重要得不得了的事必須去做,傾盡全力的話,應該可以成功的。可我感受不到成功的喜悅,想必到了那個時候又會有新的故事,但應已不會再屬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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