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歡樂生被利錐絞死後，豹子等人，也制服了他的貼身保鏢，而東穴群群長歡山富，以及他的手下都不敢動手。n馬小康因為傷勢較重，只是在後面壓陣，這時他認出對面有個人，是兒時玩伴，於是叫道：“嘿，對面的是狗伢子麼？”n他這一叫，對面竟有兩個人互看了一眼，原來兩人小名都叫狗伢子。n“嘿，我喊的是崩牙狗伢子。”小康補充道。n“嘿，窩窩是笨牙夠！泥是哪味？”對面其中一個便答道，果然是上下門牙都掉了，說話漏風。n“小康！假道士的兒子小道士！記起沒有？”小康邊喊著，邊用手電向自己臉上照。n“是泥呀熊地，泥叫塔門別傻窩門，中不中？”崩牙狗伢子真名歡小九，一見是發小，也非常高興，知道自己多半撿回一命了。n他向同夥說了幾句，這幾個人都將武器扔到了地下。n歡山富原先不過是只跟屁蟲，他能當上群長，完全是歡樂生的安排，此刻歡樂生一死，他自然也見風使舵，馬上表態要投靠鬍子閔。n鬍子閔正要說幾句安撫話，卻被山甲堅搶了話頭，“閔姨，這個人不能留，否則後患無窮！”n“堆堆堆，撥扇符是個馬啤精！他灰出賣咱們！”說話的是歡小九，頗有點大義凜然的模樣，忘了自己，也是半分鐘前才反水。n“胡大姐，您不要聽他們亂說！他們都是小人！他們和我有仇！您千萬別相信他們……”歡山富嚇得跪倒鬍子閔面前，一邊大叫大喊。n這下鬍子閔很是為難，按她的性格，是不願趕盡殺絕的，但山甲堅說的也非常有道理，接納一個屑小在身邊，等於自己揹著個定時炸彈。n她忖度了一下，對歡山富說，只要他自願交出地盤，可以帶著親屬離開。n歡山富忙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絕對配合。n歡樂生既已死，事情已經不可能挽回，剩下就兩條路，一是遠走高飛，實際上就是去送死。n二就是搶奪獾族地盤，這似乎有點天方夜譚，單是東穴群都一千多人，整個獾族則超過五千人，而他們加上剛反水的歡小九等人，也不過十幾個人！n不過勝負很多時候，並不依據人數決定，尤其當一方內部出現問題時。n山甲堅就非常有信心，他認為不但可以奪取東穴群，甚至奪下整個獾族都非難事。n山甲堅口氣敢如此之大，主要原因就是，他父親山甲懷川生前是南穴群群長，並且是最得人心的群長。n山甲懷川死得很蹊蹺，十年前，身為捕蛇高手的他，竟在一次捕獵中被毒蛇咬死。n山甲懷川之死，幾乎導致歡族一場內戰，最後被歡樂生軟硬兼施壓了下去，山甲堅也被迫離家出走。n十年期間，山甲堅只是偷偷回來過幾次，但從不敢久留。n一個月前，山甲堅母親病逝，他才算是能夠正式回家奔喪。而歡樂生出於安撫人心的目的，也假惺惺的挽留他，希望他能為氏族發展出力。n山甲堅當然是要出力的，現在，他就要將歡樂生家族連根拔起！n大家商議了一陣，就把計劃定了下來，鬍子閔基本上沒有插話，山甲堅成了主導。n山甲堅還特意吩咐歡長壽，立即趕去南穴群，找到副群長牛高達，讓他帶人來支援。n歡長壽答應一聲，飛也似的跑了。山甲晶不放心小兒子，也陪同而去。n計劃既定，大家立即開始行動。按預定計劃，受傷的馬勇軍和馬小康，還有朗羚兒和牛四妹留守。n其他人分為兩撥，歡小九、山甲堅等人打頭陣，豹子、鬍子閔和諸小飛負責接應，而歡山富被迫揹著歡樂生屍體，跟隨行動。n西洞上方有條天然通道，被人工開鑿成階梯，爬上去二十多米，也有個小洞穴，原本的洞口被獾族人封堵了，另外挖了一條秘密通道，連通他們居住的地穴群。n揹著歡富貴爬上天穴後，山甲堅和歡土貴換用擔架抬著他。n秘密通道的盡頭，即和地穴群連線的地方，修有一個10mx5m的地廳，有三岔通道通向各處，這裡即是哨卡，也是一個交通樞紐。n當初追隨歡樂生的人，得力的已多半離開，現在他身邊的人，一是歡山富這類屑小，二就是他的外戚，即第三任老婆的侄子和外甥。n此時歡樂生一個叫歡沙巴的妻外甥，正領了十幾個人守在這裡，而且都荷槍實彈，他們是歡樂生的嫡系人馬，奉命在此接應。n地廳靠電石燈照明，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焦臭味，而這十幾個漢子還不斷地抽菸，簡直就是烏煙瘴氣。n不過他們一點不在乎，反而一副躊躇滿志的模樣，因為在獾族人裡，能抽捲菸是件了不起的事。n看到歡小九後面的山甲堅等人，歡沙巴臉色大變，張口就罵。n“草擬娘的崩牙狗！誰讓你帶這幫垃圾來的？俺姨丈交代過，歡富貴這蠢豬不能再留下來！”n歡小九一緊張，說話就“窩窩窩”個不斷，躺在擔架上的歡富貴，卻把眼一瞪，立即回罵。n“尼瑪的嘴巴放乾淨點！你傻八才是蠢豬！”n沙巴氣得快抽了，“你你你塌釀的還敢罵老子！我看你是活膩了！”n“我呸！”歡富貴非常不屑地唾了一口，“傻八！有種的你就衝咱來呀！”n這歡沙巴平日作威作福慣了，哪裡受得這般挑釁，當即一邊怒吼著，一邊就去拔手槍。n可他拔槍的姿勢，一看就很不地道，不但要側身，還要一手按著槍套一手拔，且要低頭去看著。n與此同時，山甲堅迅速側後退一步，後面的歡土貴則前進一步，將擔架橫移。n歡富貴左手一抬，端起藏在毛毯下的散彈槍，正對歡沙巴胸腹，右手食指即刻扣動扳機。n兩米的距離，歡沙巴連眼皮都來不及眨，散彈已經擊中胸膛，同時將他轟飛，然後砸在後面的堂弟身上，兩人一塊倒地。n槍聲一響，山甲堅和倪土貴立即扔下擔架，反手拔出插在後腰的左輪手槍。n“別動！誰動崩了誰！”兩人同聲喝道。n這幾下動作，三人配合無間，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皆因行動之前，在山甲堅要求下，他們已經演練過幾回，除了沒真的扣扳機。n歡沙巴的兄弟們遭此突變，一時都懵了，全呆若木雞。山甲堅隨即命令他們把槍放下，面靠土壁站立。n有個傻二，其實也不是要反抗，只是想著應該說幾句場面話，於是張嘴就喚了聲“老兄……”n山甲堅甩手一槍，打在他大腿上，這也算給莫大面子了。n“還有人要說話的麼？”他問道。n這一回，沒有任何人哼聲了。n控制歡沙巴一夥後，按計劃兵分兩路。n鬍子閔、歡富貴、諸小飛和兩個獾族弟兄，押著歡山富，抬著歡樂生和歡沙巴的屍體，進入地穴群走穴串門。n歡小九則領著其他人，直奔西穴群，也即歡樂生的老巢。n歡山富不能下地，仍是由人抬著，不過他的作用是無可取代的，因為他爺爺生前是副族長，而且是正宗本地人。n正是因為他爺爺和歡樂生結盟，獾族才得以形成。要不是他老爸死得早，他一家足以和歡樂生分庭抗禮。n他們按照鬍子閔所教，大講諸棟柱如何和苟二雄勾結，參與播種毒菌絲，企圖將沼澤部落趕盡殺絕之事。n鬍子閔一夥，是為了拯救大家，這才反出聯盟，而歡樂生為一己之私，也和諸棟柱勾結，出賣了族人，所以才有昨夜的屠殺之事。n那些昨夜有死傷的人家，自然最容易聽進去，很快，他們身後就跟隨了近百人。n歡山富自然也有自己的嫡系，不過物以類聚，他們基本上和歡山富一個德性，此刻只想著保住自己小命，根本不會有人出頭幫他。n歡山富一家以及嫡系人馬，很快被全部控制，整個接收過程很順利，可謂兵不血刃。n惟有歡山富一個堂侄，本身脾氣就不好，加上多少有點仗勢欺人，平日得罪了不少族人，這回藉著反水，有幾個仇家便趁機將他打死了。n也不用誰領頭，眾人開始翻找歡山富私藏，然後就有人提出馬上瓜分，於是吵了一陣後，由名叫歡福天的老頭出面，假惺惺地請示鬍子閔。n她一聽就惱火萬分，卻不能表露出來，只好忍耐著，還得心平氣和地和他解釋一番，說歡樂生親族隨時會反撲，這時應組織力量支援山甲堅，而不是分家產。n歡福天一聽，彷如醍醐灌頂，“對對對！歡樂死家裡東西才多呢！大家都去，把死老鬼老窩給端了！”n眾人一聽，更加亢奮起來，亂糟糟地大嚷大叫著，就是開拔西穴群。n鬍子閔簡直哭笑不得，保命不積極，爭財產卻這麼積極，難道人命就不值錢？n歡富貴卻沒心思理會這事情，他讓兩名兄弟，將他架到石桌上，“叔伯兄弟們！大家靜一靜！先聽咱說一句！”n歡富貴拼盡全力，吼了幾遍後，眾人才終於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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