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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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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強蹲在客廳的地板上,緊張的注視著大門的方向。雖然現在已經是深秋,可是他額頭上已經有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他懷裡小狗迪迪也全神貫注的盯著大門,鼻子兩側的肌肉一聳一聳的,似乎在全神戒備著什麼。

老李透過門鏡看著門外的情況,很快他對薛強招了招手,示意薛強過來看看。

薛強鬆開小狗迪迪,慢慢的站起身走了過去,老李讓出了門鏡。

門外的樓道不算太黑,幾隻喪屍不知道什麼時候聚集在門口,正在四處遊蕩。

忽然一隻喪屍轉向門鏡的方向,它的鼻翼反覆抽動著,似乎聞到了什麼味道,腐敗的白色眼球上下打量著大門。

薛強心中一驚,想離開門鏡卻又怕被喪屍發現門鏡中的光線變化,只能硬著頭皮看下去。

喪屍距離大門越來越近,臉上的腐爛的皮肉也可以看的一清二楚,薛強甚至可以聞到喪屍身上那股特有的臭氣順著門縫鑽了進來…

“咚。”的一聲輕響,喪屍的額頭撞在了大門上,石膏一樣的眼睛緊貼著門鏡和薛強對視著!薛強甚至可以看到它眼中那暗紅色的血絲!

冷汗從薛強的額頭冒了出來,他手裡的扳手劇烈的顫抖著,他的全身都僵硬了,閉著眼睛絲毫不敢動彈,生怕發出任何聲音。

老李感覺到了薛強的恐懼,但是他並不知道門外的情況,所以也不敢貿然行動。

最終喪屍並沒有發現什麼,它慢慢的轉過身離開了門口,向樓下走去。

隨著它的離去,另外幾隻喪屍也陸續走下了樓梯…

此時薛強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所浸透,他顫抖著緩緩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強子,剛才…”老李放下手中的鏟子,邊說邊走過去想拉薛強起來,可是他的話還沒說完,身旁的房門突然砰的一聲被拉開,一個嶙峋的人影出現在門口!

老李此時正好側對著門口,距離房門只有一步之遙,他想轉身去拿鏟子卻已經來不及了。

薛強更是被驚的一下跳了起來,他一把抓住老李,試圖把他從門口拽開。

小狗迪迪則竄出來使勁跳躍吠叫著,隨時要撲上去撕咬…

那人影卻是往後一仰,好像被薛強他們嚇了一跳,一個虛弱的聲音傳來:

“你,你們是誰!為什麼在我家裡!”

此時薛強和老李才看清,原來門內的並不是一隻喪屍,而是一位瘦骨嶙峋的老人。

老人六十多歲的年紀,穿著一件破舊的灰色毛衣,幾個破洞邊緣線頭都翻了出來。

他的下巴尖瘦,皮膚感覺像是一層紙一樣包裹著下面的骨架…

“你們是…是誰!”老人又竭力問道,枯枝一樣的手緊緊抓著門框,似乎隨時都可能倒下。

驚魂未定的薛強揉了揉眼睛,在終於確認眼前的是一個活人之後,一顆心才回到胸腔裡,他趕緊制止了迪迪的吠叫。

“嚇死我了…我們以為這裡是間空房子。”薛強抱著迪迪癱坐在地上。

老李呼呼的喘著粗氣,顯然也被嚇的不輕。

“你們…有吃的嗎?”老人猶豫了一下,顫巍巍的問道。

薛強和老李面面相覷,很快他們就反應了過來:“有,有!”

薛強趕緊從包裡掏出一包餅乾,撕開包裝給老人遞了過去。

老人從薛強掏出餅乾那一刻眼睛就沒有離開過袋子,他的喉結上下翻動著,肚子裡明顯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接過餅乾,老人並沒有馬上塞到嘴裡,而是捧著走回了之前的房間,薛強和老李趕緊跟到了門口。這是一間臥室,厚厚的窗簾阻隔了外面的光線,房間顯得非常昏暗。

一張雙人床放在距離視窗最遠的角落,一個破舊的黃色大衣櫃和一個折疊桌就是臥室裡所有的傢俱。

折疊桌上扣著幾個杯子,還有一個暖瓶放在旁邊。

薛強他們到門口時,老人已經把餅乾放在了桌子上,又從暖瓶裡倒了一點水出來,用水泡著餅乾雙手捧著走到了床邊。

“老伴兒,來吃點東西…”老人的聲音中帶上了一絲興奮。

床上的被子動了動,薛強這才看到床上靠牆還躺著一個老婦人,同樣枯瘦的如同骷髏一樣。

老婦人掙扎了幾下,卻沒有能支起身子,終於還是倒在了床上。

老人捧著餅乾慢慢的送到了她的嘴前,汁水緩慢的滲進了老婦人乾癟的嘴唇,她的嘴唇終於微微張開一線,含住了一小塊餅乾…

吃了幾口床上那人似乎恢復了一些力氣,她努力的從被窩裡伸出了一隻手臂,用骨架一樣的手推了推老人手裡的餅乾,努力把它推向老人的嘴…

兩個奄奄一息的老人就這樣慢慢的分食了一包餅乾…

薛強和老李的淚水一直在眼眶裡打轉,看著兩位相濡以沫的兩位老人,他們也都想起了自己的親人,他們是否還活在世上?有沒有吃穿?有沒有住的地方?可是這一切都無從得知…

“謝謝你!謝謝你!”老人才把老伴照顧的重新睡下,就走過來就要給薛強他們下跪。

薛強趕緊把老人攙了起來,他一扶老人的胳膊,感覺像抓住了兩根樹枝,薛強趕緊鬆開了雙手。

“要不是你們,我老伴恐怕熬不過今天了…”幾滴濁淚順著老人乾癟的臉頰滾了下來。他一邊說一邊把薛強他們拉到了客廳坐下。

“你們是政府派來的嗎?”老人看了看薛強和老李的衣服,試探著問道,也許是才吃了些東西,他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紅潤。

“不是,老人家,我們也是倖存者…”薛強生怕傷了老人的心,猶豫了一下才說道。

“哦,不是政府…不是政府…”老人臉色又蒼白了下去。

“您和您老伴一直支撐到現在?”薛強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從喪屍爆發到現在差不多有一個半月了,很像想象兩個老人是怎麼熬過來的。

“唉…”老人垂下了頭:“苦熬唄…”

“米麵吃完了就吃點心,點心吃完了就吃糖吃味精,再吃完了就吃紙…再後來就是睡覺…”老人的聲音越來越低。

薛強的腹中一陣絞痛,老人話讓他想起了自己和老陳困在汽修廠的日子。他一陣心慌,趕緊抓起了丟在地上的揹包。用手按著揹包裡鼓鼓囊囊的食物才讓他覺得舒服了一點。

“外面到底什麼樣?我們也出不去,電視也沒有,收音機也沒電…”老人過了一會又抬頭問道。

薛強本想騙一下老人,但是又怕給老人不切實際的希望,最終還是咬著牙告訴了老人實情…

聽完了薛強的話,老人睜大了眼睛:“什麼!那警察呢?軍隊呢?”

薛強搖搖頭:“我從來沒有聽說過警察和軍隊的訊息,不過也可能是因為我們沒有通訊設備…”他還是不忍將老人的期望完全戳破。

“那你們是來幹嘛的?”老人沉思了很長時間才問道。

“我們是來找一些物資的。”薛強和老人解釋著:“我們還有幾個人,打算弄一輛車,帶著東西去郊區。”

“城裡喪屍太多了,吃的也越來越少,只有去郊區自己種點兒糧食,日子才過的下去。”

老人沉吟著沒有說話,薛強心裡一動,估計老人是在擔心自己和老伴的未來。

“老人家你別擔心。”薛強自打看到兩位老人相濡以沫的一幕後,就已經下決心決不把老人丟在這裡。

沒想到老人搖了搖頭:“我和老伴都老了…”老人說著看了一眼臥室。

“尤其是我老伴,本來身子就弱,這一餓,恐怕…唉。”老人長嘆了口氣:“我們是不會走了。到時候一閉眼就完了。”

“我剛才是琢磨你的話,你說你們要拉著東西去郊區?”老人過了一會兒問道。

“是,主要是吃的和發電機什麼的。”薛強也沒有隱瞞

老人沉吟了一會兒,抬頭對薛強和老李說道:“我有句話,說出來你們別見笑。”

“老人家您說。”薛強看了老李一眼,這個老人能有什麼建議呢?

“我尋思你們這麼多東西,外面又這麼亂,得找個大車才行,還得皮實的,不然撞幾下走不了就不好了。”老人慢慢的說道。

薛強一聽心裡一喜,老人說的和自己想的正好一樣。

“老人家你知道哪裡有這種車嗎?”薛強臉上露出了一絲急切。

“說出來你別笑話,我原本給一個工地看門,就在三環外面西邊一點,是個什麼研究院的工地。”

“大概是2年前他們開始挖,我就一直給他們看門,後來不知道為什麼不挖了,正好我老伴身體不好,我就回來了。”

“頭陣他們又找我去,說是又開始幹了,我沒去。不過那個工地老大了,裡面天天那種渣土車過來過去,那個車可能裝,幾十噸的渣土拉上就跑,也皮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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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親眼見過有個車撞在了工地的圍牆上,結果牆塌了一截它什麼事兒沒有!”

“你們要是能搞個這車,應該就夠用了。”老人說完看著薛強,眼神頗為真切。

薛強越聽越興奮,他一直是修理小車,所以對這種工程車沒有什麼概念,聽老人一說才恍然大悟。

從這裡到郊區,路程到頭也就是兩三百公里,但是路上可能遇到的情況卻太多了。

薛強經常看到渣土車在各種泥濘的工地鑽來鑽去,想來透過性應該不差,加上龐大的載重,簡直就是完美的車型!

“老人家,這車挺費油吧。”老李突然問道。薛強聽了也是心裡一驚,如果太費油可不好辦。

“看和什麼比,有次我和司機聊天,他們跑100公里得50個油,不過它那個油箱也大,一次能加幾百升呢。”

薛強和老李對視了一下,都覺得老人的建議十分的靠譜。給讀者的話:

首先給各位道個歉,早上著急帶家裡人去醫院,沒有細審就把文發出來了,回來發現還是有很多需要調整的地方。

已經修改完畢了,主要調節了一下用詞遣句,好讓文章不至於太詰屈聱牙。已經讀過的朋友實在抱歉了。

未來還是寧可晚點發,也不想讓大家看到未經修正的文章~謝謝

渣土車開起來不是很方便,不過末世裡沒有那麼多規則,勉強可以開動吧

謝謝觀賞~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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