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華是沒有養過狗的。
無論是在地球時代，還是到了星際時代，鳳華都沒有養過狗。
她倒是在遊戲裡養過寵物，也想過養狗是多麼的快樂。
只不過人口爆炸時期，食物光是供給人類，就已經捉襟見肘了。
不怎麼富裕的鳳華，怎麼可能養得起狗。
但是腦海中那些清晰的畫面，又是怎麼回事兒？
還是說，她的精神被其他人攻擊了？
鳳華敷衍了三十二幾句，關閉通訊，和餘風眠打了聲招呼，跑去艦隊後面找安省吾商量。
這種事情，她也只能和安省吾說。
雲漫漫不會告訴她答案，而其他人，也給不了鳳華正確的答案。
“狗？”安省吾聽到鳳華的描述，也很疑惑，“地球時代因為蟲族入侵，地球的生態被嚴重毀壞，除了深海部分生物還存活著，其他生物不是死在了蟲族口中，就是死在了炮火之下。”
而戰時準備，所有人進入地下避難，就算是權貴，也沒有帶寵物的可能。
現在市面上的犬種，都是人類在開拓新星球的時候，重新馴養的寵物。
“你用精神模擬，把你記憶中的畫面給復刻出來。”
安省吾沒有多餘的想法，他把一個儀器遞給鳳華，讓鳳華按照提示來操作。
只是隨著鳳華復刻出的畫面越來越多，安省吾的表情，跟著畫面一起複雜起來。
鳳華復刻出的畫面中，的確有一隻狗。
但是周圍的樣子，看起來卻很復古。
等到鳳華畫完所有的畫面，安省吾咽了下口水，但發出的聲音依舊很沙啞，“只有這一個畫面嗎？”
“不，很長很長，但是周圍什麼都沒有動作，就連這只狗都沒有動作。不過……記憶中，有這只狗在原地死亡乾癟的畫面。”
不止是狗死亡腐爛，還有周圍零件生鏽掉落。
聽著鳳華的描述，安省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沈清慕曾經養過一隻，和你畫面中的狗，差不多的狗。”
那她記憶中的狗，是沈清慕的狗？
鳳華摸摸下巴，她這是被沈清慕的精神給影響了？
“但是這畫面中的狗，是有名字的。它叫……探索。”
這是什麼奇怪的名字？
“探索是工作犬，在星際時代初期，探索跟著共國和聯邦兩萬先行軍前往星際探索。”
說到後面，安省吾的聲音越來越啞。
星際探索？
鳳華眨了眨眼睛，想著她和星際時代初期的星際探索有什麼關係，想到半路，她突然意識到安省吾沒有說完的話。
這件事的重點不在星際探索上，而是在兩萬先行軍上！
要是她沒有記錯的話，能讓歷史記住的兩萬先行軍，就是定局了三大勢力格局，埋下星盜叛出聯邦基調的那段歷史。
“難道我的上輩子，是先行軍的一員？”鳳華笑著開了一個玩笑。
然而安省吾並沒有被鳳華的笑話逗笑，他的表情始終都是那麼複雜。
“先行軍在進入蟲洞的時候，大部分人員都陷入了沉睡，但也只有大部分。”安省吾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思考著要怎樣說出這段歷史，“先行軍中還有幾個人，是始終清醒著的。”
先行軍進入的蟲洞，是一個奇怪的蟲洞。
那個蟲洞對人類沒有任何損害，甚至讓人類的身體，始終定格在那個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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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除了人類之外，星船上剩餘的一切，都逃不開時間的洗禮。
那幾個清醒的人，身體也被定格在了那一瞬，他們不能移動，也無法入睡，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周圍的變化，有時候甚至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
他們就像是被困在了一個殼子裡，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也不知道能不能結束。
在先行軍迴歸後，清醒的這些人，不出意外都有了心理疾病。
甚至有人成為了精神崩潰的第一批患者。
那個精神崩潰的人，就是在探索身前的人，他眼睜睜地看著探索衰老死亡，一點點的感受著時間的流逝，卻什麼都不能做。
這些事，都是歷史裡不會寫的事情。
鳳華思索了一下，“我沒有找到……”
她當初在學習這個階段歷史的時候，並沒有看到拓展歷史裡，有這一部分。
“這種事情，共國是不會主動去宣傳的，因為……”
因為那個在探索身前的人，他是黎明軍校的創始人之一，還是帶領星盜叛出三大勢力的人帶頭人。
鳳華愣了一下。
“他叫陸奉，自盡於三不管。”
光腦上的特殊光點突然亮了起來，鳳華看著那光點，手指懸空在光腦上許久，也沒有去敲擊。
她不想問，她怕問出來，事情就真是她想的那樣的。
“鳳華……”安省吾伸出手來，將鳳華攬進自己的懷裡，“不要多想，只是巧合。”
這樣的名字，這樣的經歷，又怎麼可能是巧合？
鳳華根本想象不到，有一天她會自盡。
在鳳華的字典裡，就根本沒有這兩個字的存在。
她不是一個悲觀的人，也明白自己不是一個完美的人，所以從來不會去想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就算遇到了讓人傷心的事情，她也能用自己的方法來調節心情。
可是陸奉，或者說那個時候的她，是絕望到了哪種地步，才會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你想知道嗎？”
誰的聲音？
鳳華環顧四周，卻沒有發現哪裡有聲音傳出來。
“怎麼了？”安省吾看著鳳華的動作，不免有些疑惑。
“我聽到了其他人的聲音。”鳳華又看向周圍，“離得不遠，可是完全聽不到聲音是從哪裡來的。”
光腦上光點的顏色沒有變化，代表著陸雲還待在光腦裡，並沒有出來和她對話。
那到底是誰的聲音？
看了一圈，鳳華沒有看到任何奇怪的人，或者其他東西。
而那個聲音，也許是看到鳳華的樣子很是滑稽，緊接著輕笑了一聲。
不知怎麼地，鳳華突然想起了一個可能。
雖然這個想法很嚇人，也很難讓人相信，可鳳華覺得，只有這個可能。
“有奇怪的精神力。”安省吾一手遮住了鳳華的眼睛，“先不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