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長老的臉上，霎時間閃過無數道情緒變化，震驚、錯愕、驚恐、困惑……不一而足，唯一沒有的就是喜悅。
它張著嘴，蠕動嘴皮子，好些會兒都開不了口。
季柚抱著手臂，一點不急。
半晌。
三長老語氣依舊有點語無倫次，道:“龍傲天閣下……你……你知道你追的那道黑霧其實是……是命線者了？”
季柚淡淡道:“不知道，我追的是你。”
三長老:“！！！”
它的眼珠子一瞪，整個人差點翻了個跟頭。
下一秒，三長老臉上擠出一抹苦笑來:“您……您在開什麼玩笑？”
“我……”
“我……”
“我怎麼可能是命線者？”說著說著，它自己似乎都被這荒謬的說法，給逗笑了。笑著，笑著，又快哭了。
“龍傲天閣下……您……您千萬別扔下我啊。”
“我真的很怕死的。”
“您別為了扔下我，就說胡話啊。我要是真的命線者，我也不會為了苟活著，就一個勁兒抱您大腿啊。”
它真的快哭了。
季柚瞥它，語氣依舊淡淡:“我沒說你是命線者啊。”
三長老:“那您……”咋亂說話啊。
季柚道:“按照你們這的說法，你這種半步命線者，也不能稱作命線者吧？你說是不是呢，紅·紅·石？”
三長老:“！！！”
它死死瞪大眼，眼裡都是不可置信與茫然無措:“龍傲天閣下，您在說什麼？”
季柚懶得理它，忽然朝空中大喊一聲:“學長！”
“來了！”半空中，傳來何必的聲音！
下一秒——
原本隔著近200公里左右的何必，從半空中現身！
三長老再次瞪了眼:“？！！”
“你——”
“你不是在200公里以外嗎？”
“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跑過來？”
它實在想不通！
“你都可以跑那麼快，我為什麼不行？”何必從空中落下，與季柚呈一左一右，兩路夾擊之勢，包圍住了三長老！
三長老:“可是——”
它還是想不通，為什麼這兩人啥也沒有交流，就能做到配合無間？
它一直在兩人身邊，他們交流的所有話題，所有字眼，全部都聽在它的耳朵裡，記在它的心裡，無一有疏漏。
“沒有那麼多可是。”季柚直接打斷它，道:“紅·紅·石，你再不出現，你這一縷命線資訊，我就收下了。”
三長老:“！！！”
它整張臉的面部表情，每一個細胞，都抽搐起來。
下一秒，三長老的身體，開始不斷扭曲起來。
噼裡啪啦～
轉瞬間，皮肉就褪去了一大半，而它的腦袋還在轉動著，嘴唇張合不停:“龍傲天閣下，你……你快救我啊！”
“救我啊！”
“救我啊！”
“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啊！”
季柚無動於衷。
何必道:“皮肉一點點剝落，軀幹還在扭動，這一幕實在有點辣眼睛，真的不管嗎？”
季柚道:“管什麼？該死之人，本該死乾淨了。”
何必於是閉上了嘴。
三長老的臉上，驚恐之色更甚:“龍傲天閣下，我真的是老三呀！真的，信我！”
季柚道:“演技不錯，可惜了。”
何必問:“可惜什麼？”
季柚笑道:“可惜在我這奧斯卡小金人獲得者面前，班門弄斧啊。”
何必:“……”
都這個時候了，再不救它，就來不及了。三長老聽兩人還在閒聊，頓時急得不行，眼淚水都流出來了:“龍傲天閣下，我真的是老三啊，不……我是小三啊，嗚哇哇……”
季柚奇道:“你都這個鬼樣了，臉皮都快沒了，還能流出淚水？”
三長老的哭聲一噎，差點沒嗆死過去，下一秒，它的哭聲更大:
“嗚哇～”
“我想活著，我真的想活著，你答應了救我的啊。”
“你這個混蛋，你收了我這麼多好東西，答應救我的，關鍵時候還不動手救我，你這個背信棄義的混蛋！”
“嗚哇～”
它罵著罵著，以為季柚會羞愧難當，結果，睜眼一看，發現她根本半點反應都沒有，一張臉上，盡是冷漠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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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長老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不。
涼透了。
它的眼裡，閃過一抹濃濃的絕望。
接著，就聽季柚道:“演著挺像那麼一回事。”
何必問:“手腳，腰，胸……腦袋以下的肉，都沒了，那顆腦袋也坑坑窪窪了，我們還要等嗎？”
季柚想了想，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還等等吧。”
三長老聽了，只覺絕望無比，它的臉頰劃過一行清淚:“龍傲天閣下，你真的要見死不救嗎？”
季柚翻白眼，道:“你死都死了，我還怎麼救？別嚎喪了，哪有自己給自己嚎喪的，一點都不科學。”
三長老:“……”
何必跟著道:“確實，一具屍體，一直在說話，一點也不合理。”
三長老:“……”
它的臉，閃過一道猙獰:“你們才不合理吧？看到我這麼悽慘的樣子，還能睜著眼睛淡定說話！”
季柚道:“要不然，我們閉著眼睛？”
三長老:“……”
何必道:“閉著眼睛也行，免得辣眼了。”
三長老:“……”
忽然——
吧嗒～
吧嗒～
吧嗒～
……
這一次掉落的卻不是眼淚，三長老的那顆腦袋上，因為憤怒，皮肉一點點塌陷，簌簌掉落，跟下雨似的。
驚悚，恐怖。
季柚與何必，冷漠的閉著眼睛，無動於衷。
三長老抬眼一看，又氣又惱又怨……
最後，皮肉只剩下一點點的三長老，猛地發出一聲咆哮:“龍傲天，你好狠的心吶！”
季柚嘴角一抽。
吼出最後一道聲音，三長老的整個骨架，開始軟了下來，卻也在這時，一道黑霧，從那具骨架中躥了出來——
只聽，“轟”地一聲！
電光火石之間，季柚動了！
何必也動了！
不知道隱藏在哪裡的黑霧，也一下子躥了出來，速度奇快！
三方都朝著三長老骨架裡冒出來的那縷黑霧撲了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季柚的速度已經夠快了，何必的速度也不慢，可是兩個人的速度，還是沒有跑過那道黑霧，就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