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間正是上班的高峰期，好多同事已經到了自己的辦公區，也有好多是正在趕來的過程中。大家都假裝沒有看到和沒有聽到梁副局找事兒這一幕，但事實上大家的耳朵可都豎得直直的。
工作枯燥，有點熱鬧看多好，就當轉換心情了。
感受到這種密集的關注度，卻又沒見到一個願意站出來解圍的，小蔡難受極了。她自己沒有什麼後臺，任人欺負也就算了，可是正經做事的江副局不該承受這個。
“梁副局，恕我直言，您的話我不能認同。我跟您搭檔的時候，為您負責的主要秘書可不是我，那我能越過她去給您帶飯嗎?還有，江副局有家室我很清楚，就像我也清楚您有家室一樣。您摸著良心說一句，在您手下工作的時候，我可有半點想破壞您家庭的言行舉止?”
這是小蔡第一次跟梁副局正面剛。在別人看來算是她極大的頭鐵了，可是小蔡依然覺得自己挺屈辱的。
如果她再頭鐵一點，她就應該直接說明是梁副局利用職務工作之便騷擾她，而不是委婉地只一帶而過了。
梁副局已經驚訝了，這還是那個只敢躲，什麼也不敢說的小蔡嗎?竟然能為了新來的江副局鼓起這麼大的勇氣嗎?
至於小蔡問了他什麼，他壓根就沒有聽進去。
小蔡也沒有指望他能說什麼來，她自己繼續說道，“您也知道沒有吧?雖然我並不覺得自己的言行有需要向您彙報的必要，但既然您有疑惑了，那麼我現在就向您解釋一下。如今我是江副局手下的主要秘書，為了讓領導把全副身心都投注在工作上，做秘書的主動替領導減輕一下關於瑣事的關注，這難道不是很正常嗎?您的主要秘書不也是一直這樣做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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懟完還不算，小蔡還招呼起了藏在隔斷後偷偷看戲簡恆月，“簡姐，我可都是向您學習的，您做了這麼多年了都沒錯，怎麼到我這兒還成了要破壞人家庭的徵兆了?”
簡恆月是秘書處的老人了，跟梁副局搭檔也是歷史悠久。
但就像什麼鍋配什麼蓋那句老話說的，梁副局是個花花腸子，這位簡大姐亦是不遑多讓。
梁副局想佔便宜，簡大姐就是想利用便宜為自己謀取更多的好處。
做了這麼多年的秘書了? 她想更上一層，拿下秘書處處長的位置。可惜梁副局沒有那麼大的本事，於是就成了他躲著簡大姐? 反而不敢輕易佔她的便宜了。
小蔡被梁副局“相中”的時候，這位簡大姐居然還在背後議論是小蔡傻? 裝清高。
在小蔡的眼裡? 這兩人都不是什麼好鳥！一個想給她添堵，另一個想看她好戲?那就都別想置身事外? 都進來吧！
小蔡攥緊著拳頭，雙眼冒著怒火? 站在江止戈前面努力挺直脊背的樣子就像一個勇敢無畏的戰士。
簡恆月被精準佔艹? 心裡即使恨極了小蔡，但也知道眼前這局面只能先打圓場圓過去，不然被看熱鬧的可就多她一個了。
“哎呀呀? 瞅瞅小蔡這脾氣? 還是這麼的開不起玩笑。梁副局說什麼了嗎，你就這樣緊張?他不就是仗著你曾經跟他搭檔過些日子? 所以才說話尺度大了點嗎?多大點事啊。別往心去啊? 小蔡?回頭我好好批評一下梁副局。”
她一面故作替小蔡撐腰的樣子，一面推拉著梁副局回他的辦公室去了。
周圍的人也適時地發出了打圓場的笑聲。
全程江止戈都沒有說一個字。
但小蔡依然覺得自己愧對江止戈。
“對不起江副局? 都是我連累了你。”
江止戈挑了一下眉? ? 目光隨意地從梁副局的辦公室方向一掃而過，“工作吧。”
他是新來的? 接替的原來那位退休的老副局的位置，接手的自然也是他的工作內容：負責檔案整理及歸納建立資料庫。
像這種工作內容也不能說它不重要，但用一位機甲大拿來做這種事，小蔡覺得這至少是一種資源的浪費。
所以眼見江止戈自己又要點開光腦來繼續工作，小蔡立刻阻止道，“江副局，這些整理的工作我來做就好了。您歇著，啊不對，您看機甲研發的資料就好。您也別往心裡去，您以後肯定是會被委以重任的。”
江止戈心裡就想了，他看起來很像是鬱郁不得志嗎?這怎麼還安慰上他了?
不過他可不會跟同事談這些，他也不會因為工作暫時簡單就扔給秘書去做。
他把光腦螢幕設定為公開顯示，然後指著一處對小蔡說道，“這個地方的檔案我看是你整理的?”
小蔡先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立刻承認道，“對，是我……哎不對，這裡面的資料不對啊。”
說到一半小蔡發現異常了，“這是去年跟梁副局出差時負責的任務，因為這種機會很少，所以我自己整理了哪些內容我記得很清楚，雖然不至於記清每一個數字，但大概內容我還是記得的，怎麼也不可能像這上面顯示的那麼多。”
可是這檔案的標頭也好，內容格式也好，包括署名，全都毫無疑問地顯示著那就是小蔡做的整理。
小蔡這時還沒多想呢，“難道是上交的時候搞混了?”
“倒也不一定。”江止戈可比小蔡看得更清楚，那是一份來自偏遠星球的檔案，江止戈對於偏遠星球的經濟水平還是有所瞭解的，就算再好，也不可能達到M38星的八成水平。
想當初他在QD17星申報機甲維修經費，連這上面標註的一半都沒有。
“你光腦裡的工作日誌有去年關於這份檔案的備份嗎?”江止戈提醒道。
小蔡猛地點頭，“對啊，我有備份的啊！”
她做事一向細心，去年又是跟著梁副局一起出去的。鑑於對梁副局的戒備心理，她還會更小心地留下更細緻的證據。
點開光腦，她很輕易地就找到了去年得工作日誌，“江副局你看，這才是我去年整理出來的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