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的晚上，米樂樂才有空跟江止戈談起她投資了學校科研項目的事情。
“六七百萬的積蓄就這樣沒了，你會不會怪我？”米樂樂問江止戈。
“之前不是已經電話問過我了？我如果怪你的話，還能同意你投資？別動，還想不想好好卸妝了。”
米樂樂坐在梳妝檯前，微微後仰著臉，江止戈正在給她卸妝。
上午觀看了江濟的比賽，中午還趕去了一趟醫院，下午又回到了樂學託管忙活，米樂樂早晨化的妝一直到晚上回來了才有空去卸。
結婚這幾年了，江止戈早就養成見到米樂樂想卸妝就自動自幫她的習慣了。從開始的動作生疏到現在的可能比米樂樂還熟練，那都是練出來的結果。
米樂樂心裡美滋滋的，不只是老公體貼，還因為江止戈一點沒追究那麼多錢說沒就沒的意思。
“我就說你不會有意見吧？都是我奶奶。奶奶非說那麼大一筆錢讓我就這麼給花了，我只是隨便跟你在電話裡打了一聲招呼實在是太不尊重人了。哼，我花了又如何？我還能賺回來……”
“抬頭。”等米樂樂抬起頭來，江止戈就給她的下巴和脖子處開始塗卸妝水。
米樂樂繼續道，“江先生你放心，我可不是因為跟徐徐和張億關係好，就同意的投資。徐徐在情商方面也許有所欠缺，但他在科研方面的成就絕對不是說說而已……”
“閉眼睛。”擦完了脖子，江止戈又給她仔細地擦眼睛。
米樂樂：“張億也投了。目前是學校，我和張億我們三個共同投資，等有了收益，就再加一個徐徐，我們四個平分。”
江止戈已經把米樂樂的睫毛膏都給擦乾淨了，“好了，去泡個澡吧，熱水已經給你放好了。”
他很自然地給米樂樂收拾著卸妝的用品，把剛才用過的垃圾也仔細收拾好扔掉。
米樂樂雖然高興老公這是完全相信她的表現，但江止戈一句話茬兒不接她的，她又覺得不太正常。
她回身一把側抱住了江止戈的腰，故意使壞道，“你賺點外快就知道先給我買鴿子蛋，我手裡有錢卻是全花了出去，你心裡真的平衡啊？”
江止戈轉頭俯看她，“聽你這意思，我得表現得不平衡一點才正常對嗎？”
米樂樂被噎住，她不是這個意思。
半晌她才瑟瑟道，“我就是想聽聽你的真實想法。”
“不信任我。”江止戈捏米樂樂的鼻子一下。
米樂樂趕緊搖頭，“才不是！我就是……就是看你這樣識大體，有種自己撿著了大寶的虛幻感。江先生，你得讓我踏實下來，不然我可就膨脹得不著地兒了。”
“好，讓你踏實。我們邊洗邊踏實如何？”江止戈突然彎身把米樂樂打橫抱了起來，嚇得米樂樂一聲驚叫。
“誰要跟你一起洗了？流氓！”話雖這樣說著，米樂樂卻一點掙扎的意思都沒有。
都老夫老妻這些年了，誰又不知道誰呢？江止戈至今不理解米樂樂還在他面前假裝矜持有什麼用，但也沒點破米樂樂那點假模假樣。
或許，這就叫夫妻情趣吧。
“我上衣口袋裡有個東西你自己拿一下。”
“什麼東西啊？給我的禮物嗎？”
米樂樂一邊應著一邊就伸手去拿了，拿出來一看，是一張銀行卡。
“這什麼卡？你的？”
“是你的了。”
江止戈彎身，把人放進了浴缸裡。有點故意的成分，水花濺起來的不少。
隔著水花，米樂樂不是很確定江止戈的眼角眉梢是類似今天江濟的得意洋洋。
她有點呆，下意識地照著自己的想法去推測，“幾個意思？你又賺外快了？這次能給錢了？錢還不少？可能還不只是一次入賬，所以這次乾脆單獨開了一張卡？”
江止戈挑眉，驚喜道，“再猜？”
“是你在西區的基地？”米樂樂又很快改口，“不能吧？基地還沒建起來就已經開始盈利了嗎？你已經是部長了，軍部還能另外給你一份工資？”
理論上來說，這當然不可能。
但什麼事情都有特例。
江止戈這次發現的機甲能源供應新架構如果開發成功的話，那麼很有可能都會讓QD19星成為全星系各星球軍部競相交好的香餑餑。
再加上江止戈這次被帝國總統親自接見了，他家能激發出精神力幻獸的小閨女也在帝國總統那裡掛了號，軍部就不敢堵任何可能。
多開一份工資怎麼了？總比江止戈有可能被調到M38星去強。
米樂樂得到這樣一個好消息，也顧不得身在浴缸裡的不便姿勢，當即就把銀行卡和光腦繫結了。
繫結之後，以後攸關此卡的每一筆賬目都會即時通知米樂樂。
這時米樂樂還發現，卡里已經有10萬了。
江止戈告訴米樂樂，那是這個月先發放到手的食宿和交通補助。月底的時候還會有另一份工資，每月16萬。
也就是說，這張卡每月能入賬26萬。
這可比江止戈原來的工資卡還多了。
重點是，相比較於米樂樂的投資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見著回頭的錢，人家江止戈的基地可是從開建就能按月領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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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你看不上我那六七百萬呢！就你這張卡，如果不用的話，不到三年就能存夠六七百萬了。江先生，我太愛你了。”米樂樂親一口銀行卡，又親了一口江止戈。
江止戈從背後抱著米樂樂還在假裝“這有什麼呀，不就是錢嘛”的不可一世。
“繫結好光腦了吧？那就把銀行卡扔水裡讓它降解吧。多大點事，還值得你親一親了？也不怕上面有病菌。”
“哈哈，有病菌也不怕，我有錢，能治。”米樂樂又親一口銀行卡，這才把卡扔進了浴缸裡。
星際時代的銀行卡已經發展到只做證明和繫結光腦使用了。當它的使命落實完畢，你只要隨便把它扔進水裡，也就半小時的時間吧，它就能開啟自動降解程式，直至降解完畢。
米樂樂願意拿出自己的所有積蓄去投資，雖說知道自己和江止戈每月都賺得夠花，但心裡多少還是有點沒底。
這回好了，江止戈又給了她一張卡。就憑這張卡的月入賬數目，她可算是一下子就心裡踏實了。
“老公，謝謝你。”
“就口頭謝一下啊？”
“切！知道了！你就看我表現吧。”
一夜極致纏綿。
——
十五明天也要回學校去了，這一走又是半個月。
他捨不得江舟，江舟也捨不得他，兩人乾脆擠到了一個被窩裡。
十五問江舟，“媽媽新給你剪了頭髮，你不是還挺高興的嗎？可是我看你今天怎麼又不高興了？”
江舟道，“十五，你有沒有覺得媽媽今天比收到我們送她的鴿子蛋還高興？”
十五一聽這話頓時也有點拉下臉來了，“當媽的好像都這樣吧？可惜我們少年警校很特殊，輕易不會有邀請家長觀看什麼比賽的機會。”
今天江濟又被米樂樂抱，又被米樂樂親的，十五早就羨慕毀了。雖然米樂樂也沒忽略了他們，但誰都看得出來，今天的江濟那絕對是米樂樂心中的主角。
十五也想要這種炫耀般的寵愛，他想江舟應該也是這樣的想法。
這時他就懂江舟的意思了。
“怎麼，你不想玩直播賺錢攢錢了？”
“嗯。”江舟斬釘截鐵地回答，“那時候把直播開下去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一天賺一點錢，積少成多，等攢夠了我們再拿去買鴿子蛋讓媽媽高興。可是現在，我發現如果我能讓媽媽因為我得到某種榮譽，她會比收到鴿子蛋還高興。”
十五插話道，“你也想參加打拳比賽了？可是不行啊，你的實力根本沒辦法和我們比。”
江舟捂著小嘴笑開了，“十五，我怎麼可能會去打拳，我連你和不濟都打不過。”
“對啊，是我沒想到。”十五懊悔地抓了抓頭，很快就想到了，”那你是想參加其他類別的比賽了？”
“嗯，像數學比賽，作文比賽，手工比賽，實驗比賽等等。從前我就沒有報名過，從今天起我要都報。就不信一個也贏不了金牌。”
江舟鑽在被窩裡，拳頭卻從被窩裡伸了出來，還高高地舉起，“十五，你等著看吧，我要給媽媽贏得更多的金牌。”
“好，加油，帶我那份一起！”
——
米樂樂不知道小家夥們聊到很晚才睡，她被折騰得累了個夠嗆，最後都是被江止戈抱出浴室回房間裡睡的。
第二天一大早，他們夫妻倆又得早早就出發往西區趕了。
江止戈是固定一週去一次，為了方便米樂樂，他暫時決定以後都是週一和米樂樂一起出發。這樣在車上的時候，米樂樂也能睡一小下。
九點多點兒的時候，米樂樂到了學校大門口，跟江止戈約好了中午一起吃飯後，就目送江止戈離開了。
不知道是不是雙份工資的原因，米樂樂現在再看江止戈開車遠去的背影都有點痴迷的意思。
能賺錢還對她好的男人，她當初怎麼就那麼獨具慧眼呢？
她一邊得意著一邊朝學校裡走，這時錢多福來電話了。
“你怎麼這個時間打給我？上午沒有課的嗎？”
“有，但我決定翹掉了。”
“哎？怎麼說？”
電話那頭靜默下來了，米樂樂等了一會兒，都要忍不住猜錢多福是不是睡著了時，錢多福這才又說話了。
“昨天晚上的時候我又去了醫院一趟。”
米樂樂秒懂，“昨天觀看比賽時，那個意外車禍過世的年輕媽媽所在的醫院？”
“對，就是由於這個。”錢多福道，“樂樂，你知道後面還發生了什麼嗎？”
米樂樂搖頭，“我上哪兒知道去。但我想，應該不會怎麼體面。”
“體面？何只是不體面啊！”錢多福暴躁地把自己昨天晚上又親自看到的一幕講給了米樂樂聽。
年輕媽媽的娘家人在中午過後才趕了過來。趕過來後，二話不說就讓年輕爸爸的家人賠錢。
婆家人當然不願意，老婆婆更不是一個省油的燈。雙方父母帶親戚的，就這麼當面嗆嗆起來了。
婆家的意思是：當媽的雖死了，但兩個孩子還在呢？賠什麼錢？養孩子不花錢的嗎？而且兩孩子也是對方家的吧？
孃家的意思卻是：孩子他們有的是，他們一個也不要，但錢一定要賠！一起出去的門，憑什麼你家兒子沒事，我家閨女卻死了？是不是你家兒子有意推的？
小姐弟倆還就在現場呢，但雙方都沒有誰去顧忌到兩孩子。嗆嗆到後面，雙方居然還把小姐弟倆給利用上了，讓他們自己選跟著哪邊人生活。不跟的那邊就要多給生活費。
錢多福穿著嚴肅地來的，卻看戲看得六神無主。
這次的意外不是只死了一個媽媽嗎？爸爸不是還活著呢嗎？那為什麼還要吵得像是永遠不相往來似的？
誰都不想要繼續養孩子，誰都想要對方多給生活費。
錢多福怎麼也想不通昨天上午還見那年輕爸爸一口一個為年輕媽媽好，為什麼一天還沒有過去，如今那年輕爸爸竟是連看護孩子都不想做了。
後來錢多福就跑了，回到家後難受了一宿。
錢多福道，“要不是怕打擾到你和你家江先生的夜生活，昨晚我就想打給你了。樂樂，那兩個孩子太可憐了，你說我領養他們怎麼樣？”
“福子！”米樂樂打了一個激靈，“你可別做傻事啊？人家親爸還在呢，讓你養算怎麼回事。”
“可是他們……”
“你甭可是，可是也沒有用。”米樂樂急急打斷錢多福，”我知道你可能是被嚇壞了，還有點同情那對姐弟倆。可是福子，婚姻就是這樣的。有幸福的就也有不幸的。你難道還準備看著不幸的就拯救？”
錢多福自信道，“有什麼不行？我有那個實力。”
“福子！”米樂樂湊近了攝像頭，認真道，“這不是實不實力的問題，而是就算你付出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你得到的結果也不一定順心。福子，別怕，不是所有婚姻都不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