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回來！”米樂樂和錢多福同時出聲，錢多福還激動地一竄而起，一把又把寧霜霜給按回了沙發上。
錢多福站在寧霜霜的面前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傻啊？是他向你告白，又不是你向他告白！誰知道以後會不會結婚？你現在先談著嘛！你又不吃虧！”
米樂樂附和，“就是。昨天誰才跟我說過只談感情也佔大便宜的？現在足球踢進門了，你倒先慫了？寧姐，這可不像你啊。”
寧霜霜苦笑，“事情臨到頭了，我才意識到心理壓力有多大。先不說別的，就說兩個孩子的，我可不願意讓他們因我就被人指指點點。如果我只是一個人，那麼我絕對沒有後顧之憂。可我不是啊！”
當媽的就是這麼一個神奇的存在，無論她有多大的志氣，無論她有多麼勇敢的想法，只要一有影響到孩子的因素，志氣和想法都能瞬間消於無形，就好像她從來沒有那樣期待過。
室內突然靜默。
凌揚和寧霜霜之間的問題很現實，很殘酷。
如果凌揚是32，寧霜霜是50歲，可能他們都不會像現在這樣難。如果凌揚是52，寧霜霜是70歲，那麼他們之間連阻礙都沒有。年齡差距這種東西有個高開低走的隱藏屬性，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越來越沒有力度。
凌揚不是32不是52而偏偏是22歲，在人家父母的眼裡，兒子這是輝煌人生剛剛開始的最初級階段。結果卻要告訴人家父母，你未來的兒媳婦是個40歲還帶著兩孩子的女人？
這個時代，也許人們不再歧視二婚了，但年齡大，還帶著孩子，就肯定不如小媳婦來得讓人喜歡。
結婚後的生活誰不知道瑣碎又令人煩躁啊？自己的孩子還沒有生，先給人家的孩子當後爸？憑什麼啊？他們的兒子哪裡差了！為什麼要受這份委屈！
不歧視只是一種觀點，或者說態度。但當事情落到自家身上，哪一家也不會輕易接受。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屋裡的三女人趕緊各自做好表情管理。
“請進。”米樂樂聲控開門。
門開了，凌揚左手拉著寧倩兮，右手抱著寧歉州，含笑看向屋裡三個人，“抱歉，打擾了。孩子們餓了，想去吃炸雞漢堡。霜霜，你可以走了嗎？”
米樂樂和錢多福齊捂嘴。哎瑪，這一聲“霜霜”酸的哦。
寧霜霜倒是憑著年齡的底氣給端住了，愣是沒紅臉沒尷尬。
“可以走了。”寧霜霜站起來，回頭衝米樂樂和錢多福使眼色：我該怎麼辦啊？是直接說還是委婉一點？有孩子在場是不是不太好？
米樂樂和錢多福對看一眼，又同時別開了視線，假裝沒接收到寧霜霜的眼神。
感情總是自私的，她們就是再覺得對凌揚不太公平，她們也不會站到凌揚那方去。
寧霜霜談一談怎麼了？一不是她主動的，二她也沒有傷害到別人。
看到兩朋友這德行，寧霜霜哪裡不懂。
可面對一個22歲小朋友火熱的眼神，還當著兩孩子的面，她真是太艱難了。
寧倩兮多瞭解她媽啊，比她媽瞭解她瞭解多了。
她看看米樂樂和錢多福，突然伸手拽了一下凌揚的手，說話卻是衝寧霜霜去的，“媽，我喜歡凌叔叔，如果他做我們的新爸爸的話，我同意！”
寧歉州一向以姐姐馬首是瞻，立馬也舉手表態，“媽媽，我也同意。”
寧霜霜當即被炸得耳鳴眼花。
……她本人還沒同意呢！
凌揚笑笑，慢慢也舉起了手，“我也同意。霜霜，三比一哦。”
米樂樂和錢多福不約而同地大笑出聲。
先不管以後的，至少現在凌揚的態度她們是滿意的。
“你好凌先生，我是米樂樂。”
“你好，我是錢多福。”
兩人都跟凌揚友好的打了招呼。
全程被遺忘在旁邊的寧霜霜連句話都沒有插進去，就在稍後被兩朋友給推出了門。
上車之前，米樂樂瞅個空子在寧霜霜耳邊囑咐了一句：“老姐姐，別想那麼多，及時行樂才是人生真諦啊！”
凌揚揮手跟樂學託管的大家告別，啟動懸浮車，帶著女友和孩子們走了。
錢多福太眼饞了，忍不住挎著米樂樂的臂彎說道，“霜霜姐也太好運了吧？那我是不是也不用著急了？畢竟小我18歲的男朋友現在可能還沒斷奶呢……”
“又說胡話！”老太太從後面過來照著錢多福的PP上來了一巴掌，她擔心道，“樂樂啊，霜霜那孩子什麼態度？小凌是挺好的，就是這年紀……太年輕了點，怕撐不住事啊。”
她倒不是覺得寧霜霜配不上凌揚，而是覺得凌揚太過於年輕了，這樣的男孩子總是不那麼定性，在遇到事情的時候很有可能就不僅不能給寧霜霜和孩子們撐腰，還有可能反過來需要寧霜霜給他鼓勁兒。
寧霜霜已經有兩個孩子需要照顧了，難道還要多照顧一個大型的嗎？
老太太心疼寧霜霜。
“奶奶，現在八字才一撇，您想的是不是也太遠了？知道這叫什麼嗎？這就是傳說中的杞人憂天！”別看米樂樂心裡同樣擔心寧霜霜，但在老太太的面前，米樂樂是一定還站寧霜霜的。
“他撐不住場也沒關係，也沒有哪條法律規定一個家庭必須是男主人撐場吧？他只要能照顧好寧姐的生活，還能對孩子們好，我就覺得寧姐這段感情就值了！”米樂樂給錢多福使個眼色：“走了，回去了。”
錢多福立刻挽住老太太另一邊的胳膊撒嬌，“奶奶，霜霜姐已經有著落了，你還擔心她幹什麼？你應該擔心擔心我了。”
“擔心你什麼？擔心你找不著物件嗎？你爸媽不是給你安排了那麼多的相親嗎？你就沒一個相中的？”
老太太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就是這注意力轉移的讓錢多福頭大。
“啊呀，我也出來一天了，也該回家了。明天我還要報到開學的！樂樂，我走了。奶奶，再見。”錢多福慌里慌張地鑽進了自己的懸浮車裡。
小嚴直高聲跟她道別，“福姨姨再見。”
“寶貝兒也再見，福姨姨愛你。”衝著小嚴直比個心，只當沒看見抱著小嚴直的妖孽男人，錢多福一踩油門，懸浮車升入車道，開遠了。
從現在開始，一直到明天下午孩子們放學後才會來樂學託管報到，這段時間就是樂學託管的人們可以放鬆休息的時間。
米樂樂大手一揮，給所有人都放了假。
她也準備帶著孩子們提前回家休息了。
今天江止戈沒有加班，下班後像往常一樣直接回了家。
一回家就發現家裡異常的熱鬧，聲音全是從廚房傳來的。
叫的最歡騰的是江濟：“放肉，放肉！太姥姥我要放多多的肉！”
老太太很無奈，“江濟，這是包粽子，不是包肉。你看你那粽子葉裡還有米嗎？”
江妮帶著哭腔的聲音乍然而起，“麻麻，壞了！妮妮的粽子公主又把裙子撐壞了！”
江月嫌棄道：“讓你少放一顆棗你不聽，一直放一直放，能不撐壞？”
江舟安慰：“我們重新包包好就好了呀？”
十五酸溜溜說道：“江舟，你都沒有幫我包一個。”
江止戈順著聲音走到廚房一看，大料理臺兩邊站滿了人。料理臺上是兩大盆的糯米，以及扒好的鹹蛋黃，煮好的肉，新鮮的紅棗以及各種幹果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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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這是吃粽子？”他走過去先低頭親了米樂樂額頭一下，這才問道。
孩子們已經很習慣江止戈這樣的行為了，這次誰也沒有大驚小怪。
就連最小的江妮都沒有湊熱鬧說也親親她。
江止戈抬頭看一眼，幾個孩子都是該幹什麼還幹什麼，目光就沒從自己手裡的粽子上移開過。
……突然有點失落。
米樂樂好笑地拍拍他，“今天下午回來的早，我突然想吃粽子了，就想跟奶奶包幾個。結果孩子們也要湊熱鬧，還口味不一樣。我一合計，就乾脆帶著大家一起包了。江先生，你更喜歡吃什麼味的？我包給你吃啊？”
這話一出來，就見料理臺兩側的五個小家夥立刻都把視線投射了過來，目光一個比一個灼熱。
又是江濟先喊了出來：“爸爸，鹹的！是男人就吃鹹的！女人才愛吃軟趴趴的甜的！”
米樂樂失笑，“甜的就是軟趴趴的，鹹的就是充滿了男子漢氣概的？江濟，你這話沒有道理啊。”
江月冷哼一聲，“我就愛吃甜的，我軟趴趴的了嗎？”
十五豎起大拇指，“我姐比男子漢還氣概。”
江舟看看自己瘦弱的小胳膊，“我也愛吃鹹的，可我還是這麼軟。”
江妮：“公主就是要軟軟噠才漂亮！我愛吃甜的，我要變得更軟軟更漂亮！爸爸，你也愛吃甜的吧，這樣你不用總照鏡子也會漂亮啦。”
米樂樂被“總”字驚到，“江先生，你什麼時候總照鏡子了？”
江止戈怎麼也沒有想到這種閒扯蛋的時刻還會被小江妮賣一把，他正想隨便找個話題把事情叉開去，可惜江月的嘴比他快。
“笨蛋江妮，爸爸照鏡子才不是像你一樣看自己漂不漂亮。他是在看自己老不老。”
這話說到這兒，米樂樂和老太太就聽懂了。兩人一對眼，各自偷偷笑了起來。
米樂樂還抽空給了江止戈一個安慰的眼神，那意思是：你還記得當初相親時我說過的話啊？我道歉行不行？我對天發誓，結婚後我就再沒有嫌你老過了。
江止戈根本沒辦法解釋了。
一是江月說的對，二是這種事情越解釋越麻煩，還不如乾脆承認了，然後讓這段翻篇呢。
“我去洗洗換件衣服，然後就來幫你們。”
江止戈面色不改地遁了。
小江妮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爸爸為什麼要看自己老不老啊？他很希望自己變老嗎？那我今年過生日的時候就替爸爸許願讓他快快變老好了。”
“……”
許願讓他快快變老？噗哈哈哈嗝，你可真是親閨女！
大笑著的米樂樂下一刻就看到了江止戈腳步一滑，撞在了牆壁上，於是她的笑聲更誇張了。
老太太也差點笑嗆，“小心肝啊，不是那個意思。沒有人想要快快變老的！誰不想著年輕漂亮啊！”
小江妮似懂非懂地點頭，“就像今天白天出現的凌叔叔嗎？”
米樂樂聽得一頭霧水，“這又跟凌叔叔有什麼關係？”
小江妮歪頭認真地看米樂樂，“不是麻麻對寧姨姨說誰不喜歡年輕漂亮的凌叔叔呢？”
江止戈猛地回頭，他就昨天加班來著，沒來得及接米樂樂，然後今天就橫空出世一位凌叔叔？
誰？他在哪兒？他是幹什麼的？
米樂樂還懵著呢，她有說那句話嗎？她自己都記不清了。不過想想這兩天的事情，還真有可能。
她這時還沒有意識到江止戈可能誤會了。
江月注意到江止戈的表情變化了，她一扭頭，直接問米樂樂道，“後媽，你也喜歡那個凌叔叔嗎？”
米樂樂秒黑臉，“為什麼又叫後媽了？不是已經改口了嗎？大姐頭，你玩兒我呢？”
江月：“你要是也喜歡那個年輕漂亮的凌叔叔，那你就是後媽。”
江舟緊張地盯向米樂樂的臉，可憐巴巴地喚，“媽媽——”
米樂樂被這姐弟倆弄得一個頭兩個大，“拜託，那是你們寧阿姨的新男朋友，以後還可能是宋倩兮和宋歉州的新爸爸，我喜歡他幹什麼？我喜歡你們還喜歡不過來呢！”
末了還不忘調戲了一把江月和江舟。
江舟臉皮兒薄，小臉蛋一秒紅透。江月心性穩，看臉色絕對看不出什麼來，但她一直包著的蜜棗粽子這次卻是呆傻傻地包進了一顆鹹蛋黃。“
十五看著她偷偷笑了起來。
江濟也看到了這一幕，跳起來就想把事實說出來，也好有理有據地嘲笑一把江月。可惜他還沒開口，就被旁邊的十五伸長胳膊給嘴捂得嚴嚴實實了。
江止戈終於能放心地離開了，但也決定一會兒再來時一定要把這位年輕漂亮的羚羊叔叔瞭解一下。
——
因為家裡孩子多，米樂樂和江止戈要想談點比較私人的對話，總得挪到晚飯後睡覺前這段時間。
這段時間裡他們才能確定對話不會輕易被打擾。
“江先生，以你們男人的角度來看，寧姐和凌揚的感情能不能有個好結果？”米樂樂正在換睡衣，一邊換一邊主動跟江止戈聊了起來，根本不需要江止戈再旁敲側擊。
既然確定了雨己無瓜，江止戈也就恢復了日常的冷靜。
“不能。”
“……”
他這麼乾脆，米樂樂反而接受不良了。
“這是你的角度，還是你們男人的角度？”米樂樂不及扣上衣服釦子就轉身質問起江止戈來。
江止戈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上前兩步幫她扣，“這是現實的角度。你是不是忘了某前夫還在呢？”
“他怎麼了？他算個P！”米樂樂毫不掩飾自己的鄙視，“在M38星的時候，他有錢有勢都被寧姐快給弄死了，現在他都落魄到這種地步了，人也快死了，他還拿什麼跟寧姐剛？”
江止戈搖頭，鄭重提醒她，“命！他還可以拿命跟寧霜霜剛。他無牽無掛了，寧霜霜卻不是。所以當他們對上的時候，他的命就比寧霜霜的命不值錢多了。當一個人的命不值錢的時候，它反而更能發揮出超常的傷害力。”
米樂樂秒懂，“你的意思是他很有可能傷害寧姐，甚至同歸於盡？”
江止戈終於把米樂樂的睡衣釦子給她扣好了，又把她按坐在化妝臺前替她做皮膚保養。
這事兒緣於某天也是這樣的時刻，江止戈忽然心血來潮想要效仿古人給內人畫眉。然而米樂樂的眉形超級完美，顏色也恰當，根本用不著畫。
米樂樂就想出了一個利己利人的雙贏主意：他可以給她做皮膚保養嘛！一來，滿足了他想要效仿古人的心願；二來，她也可以藉機享受享受。
江止戈從善如流。
“閉眼睛，先給你拍爽膚水。”
米樂樂乖乖閉起眼睛，享受著一雙修戰鬥機甲的大手以極其輕柔的力道慢慢拍遍了她整張臉。
她不知道江止戈怎麼控制的力道，在跟人交手的時候一手能掐死一個，可在給她拍爽膚水的時候又讓她感覺特別輕緩。
後來她就想了，這大概就是手工帝最強的掛了。
那不是一雙普通的手，那就是一雙神之手啊！
爽膚水之後又是眼霜，米樂樂眯著眼睛享受著，幾乎都忘了自己剛才還在跟江止戈談論的話題。
幸好江止戈還記得。
“在M38星的時候我見過他，他給我的印象不太好。他的眼神太靈活，同時又太執拗。那樣一個善於鑽營，又鑽營成功的人，最後卻痛快地離開了M38星，我不會認為他是徹底認輸了。我倒覺得他是打定了主意，先東山再起而後打擊報復。”
米樂樂聽得猛地睜開眼睛，“你是說他是假裝想和寧姐復婚，然後等復婚後再百般折磨寧姐以報復她？”
“閉眼睛，要上精華液了。”江止戈毫不手軟地把精華液倒出來好多，然後拍在了米樂樂的臉上，他順便接著講。
“請求復婚？他不像是能做得出那種事情的人。離婚後，他過得不好，而且是非常不好。可他不會反省自己是哪裡做錯了，他只會把原因都算在別人身上。寧霜霜就是那個他轉嫁責任，安慰自己的替身鬼。”
“替身鬼？他想讓誰替他？只有他欠別人，沒有誰欠他的！他憑什麼要讓寧姐做他的替身鬼！”米樂樂氣得差點蹦起來。
江止戈突然親她一下，米樂樂表情一怔，繼而又平靜了下來。這時她聽見了來自江止戈的提問。
“他有聯絡過他和寧霜霜的兩個孩子嗎？給孩子們買過禮物嗎？帶孩子們出去遊玩兒過嗎？”
“沒有，全部沒有。”米樂樂回答著，表情異常嚴肅，“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根本就不是想復婚，而是藉機靠近寧霜霜，報復寧霜霜？”
江止戈道：“你們最近小心些。他自殺未遂，這心理上肯定會往更極端的方向靠。誰也說不好他會什麼時候爆發！我個人建議你提醒樂學託管和幼稚園所有的人，孩子首先要人接人送，其次大人也要機靈一點。”
米樂樂慎重地點下了頭。
第二天一大早，家裡又是忙亂的一天。
今天是正式開學的第一天，江舟一激動，竟是又被馬桶蓋夾住了小**。但是這次他長大一歲了，能忍住不哭了。還是十五注意到他走路姿勢不對，一問才知道的。
這回家裡有江止戈在家，米樂樂沒覺得手足無措，趕緊讓江止戈帶著孩子去衛生間看有沒有夾腫什麼的。
為了以防萬一，江止戈還是給江舟塗了一層消腫的藥膏，並且囑咐江濟，在學校的時候，江舟萬一感覺不舒服的話一定要打給米樂樂，讓米樂樂接他去醫院檢查。
一說到走路姿勢不對，江妮也樂了起來，她學起了江月走路。
兩腿分得有些寬，走起來還僵硬的不行。也許江月走時沒有這麼誇張，可是江妮一學就很明顯了。
米樂樂和老太太眼神一對，就大概猜到了。
“江月，你跟我來一下。”米樂樂把江月叫到了自己房間去。
這一次她特意注意了一下江月，果然看到她的走路姿勢也很奇怪。
進了房間，把門關上，江月把手臂一抱，又是個標準的大佬站相，“大清早的，你怎麼這麼多事？”
這話說得，好像她才是當媽的似的。
米樂樂沒好氣兒的瞪她一眼，本來還想著這種事情是不是需要先溫柔關懷一下的，但照眼前這孩子的心態，得，直接開門見山吧。
“是不是初潮來了？”
米樂樂發誓，這絕對是她第一次見到江月完全懵比的表情。
那小臉僵的，就好像石化了似的。
米樂樂就見她使勁抿了抿嘴，喉嚨空吞嚥兩下，這才不太自然地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就不知道了？”米樂樂放心地笑了出來，“我也是你這樣過來的好嗎？”
她初潮來的時候，爸媽也已經早就離婚了，但還好她那時候有奶奶。奶奶先注意到了她睡褲上的血跡，然後才教給了她一切。
因為有奶奶，奶奶對她說，不用害怕，這就代表著你是長大了，所以後來她的心理適應還算平和。
但她也聽說過那些不適應的。尤其是媽媽不在的女孩兒，有心理劇受打擊的，有一夜之間就變得自卑膽怯的。可能對於那些心理強大的人來說，這種事情不叫事情，怎麼也不應該毀了一個孩子的正常心理。但對於那些本就心性脆弱的女孩兒來說，突來的初潮就像一個完全未知的怪物，能一下子吞沒掉她們所有的自信和勇氣。
她家大閨女是個厲害的，能連聲兒都不吱一下。
米樂樂問她，“你自己知道怎麼處理？選擇的衛生巾還是衛生棉條？你照著書上學的？”
而稍後江月的答案再次讓米樂樂為之欽佩。
“生理課上老師有講過，她說為了安全衛生，最後選擇衛生棉條。班裡女生也有已經來的了，我從她們那裡要來了衛生棉條的店鋪地址，提前備下了。上面的說明方法裡寫得很詳細，我一學就會了。”江月木著臉說完，即使心性強大，也依然掩蓋不了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的尷尬。
米樂樂現在有多佩服這大閨女，就有多心疼。如果不是她今天主動看出來了，那麼這大閨女應該都不會跟她說吧？
她忍不住上前抱住了江月。
江月往後一縮脖子，表情嫌棄，“喂，你大早晨的怎麼這麼戲多？多大的事啊？我已經處理好了。”
米樂樂輕拍她的後背，就這樣說著，“肚子疼嗎？”
“不。”
“要不我乾脆給你請假，先休一天吧？第一天的時候最難受了。”
“不用。”
江月能任米樂樂抱她這麼長時間已經是極限了，說完就輕輕的但堅定的掙開了米樂樂的懷抱，“還有別的事嗎？沒有我就去吃飯了。”
米樂樂無力地笑一下，“好吧，大姐頭。”
走出來就看到老太太正擔心地往這邊張望著，米樂樂遠遠衝她點個頭，老太太就懂了。她們沒猜錯。
老太太趕緊招呼江月：“酸奶今天就別喝了，它涼，你改喝豆漿。對了，在學校也是，這幾天一定要喝熱水吃熱飯，不許碰涼的知道嗎？還有上體育課和課間打鬧的時候，自己悠著點，抻著肚子可不是什麼好事。”
江濟那個事事兒的立刻就接話道，“為什麼會抻著肚子？太姥姥，你覺得我姐會抻著肚子嗎？她打遍全校，讓其他所有人都抻著肚子，她也不會抻著的。”
老太太沒辦法解釋，只能用經典多年的理由，“她是女孩兒，再能打遍全校也是女孩兒。女孩兒的身體就是嬌氣，跟你們男孩子不一樣。你管那麼多幹什麼？要是讓我知道你今天還給你姐搗亂，看我今晚上不扣你點心的！”
江濟被鎮住了，乖乖吃飯不敢說什麼了。
江止戈衝米樂樂挑了一下眉，米樂樂則衝他點了一下頭，江止戈就知道了。
江月在旁邊無語地把豆漿吸得呲呲響，“喂，你們別這樣搞神秘好嗎？我自己都沒覺得哪裡需要不好意思。”
米樂樂心說，那是因為你不僅是大姐頭，你還是大姐。如果一桌子的男孩不是弟弟而是哥哥，看你好不好意思。
江止戈這時卻從空間紐扣裡拿出了一個紅色的長方形盒子，“這是萬景很早以前就給你準備好的，今天終於可以交給你了。江月，恭喜你，從今天起你就是一個大女孩兒了！”
“又搞什麼啊。”江月嫌棄著，但動作可不慢。接過盒子一看，那是一條手工製作的項鍊。項墜是一個微型機甲，外觀雖微型，細節卻精緻。
盒子蓋上還固定著一個晶片，把晶片插入光腦，全息屏上立刻顯現出了駱萬景的影響。
江舟和江濟本能地喊道：“媽媽！”
小江妮沒喊，她的記憶裡已經沒有多少駱萬景了。
駱萬景穿著作戰服，特別英姿颯爽，她衝著鏡頭說道，“小月兒，我的寶貝女兒，當你看到這個的時候，你肯定蛻變成一個大女孩兒了！恭喜你了小月兒，媽媽永遠愛你。”
米樂樂表情唏噓，她悄悄去看江月的臉。
有時候她能感受到江月對駱萬景其實很怨恨，很看不上，她猜江月可能不大喜歡生母駱萬景。
然而現在看上去，江月除了面無表情還是面無表情。
……好吧，她家大閨女是個幹大事的
其實不管駱萬景私人作風如何，但在對待江月上，能注意到這種細節的她也算得上合格了。
影象消失，小江妮指著江月手裡的項鍊叫起來，“爸爸，妮妮也長大了，妮妮也要那樣的禮物。”
米樂樂笑著伸手摸摸她的頭，“你長得還不足夠大，你得像姐姐那樣大的時候，才能得到類似這樣的禮物。”
老太太有點不好意思，“我也沒有準備禮物啊。”
江止戈安慰：“我和樂樂也沒有及時準備，這樣，晚上吧，晚上我們再給江月慶祝一下。你們幾個也是，要給姐姐準備禮物知道嗎？”
江濟虎呵呵地又叫，“姐姐什麼日子啊？為什麼要給她準備禮物？”
江月冷哼一聲，“我初潮來了，這是女生的大日子，就是該收禮物。怎麼，你有意見？”
米樂樂江止戈和老太太：……
果然是無所畏懼的大姐頭！
江舟一頭霧水轉頭問十五：“初潮是什麼？十五你知道嗎？”
十五的臉紅起來，“哎呀，就是女生特有的東西。”
江濟不服氣，“為什麼是女生特有的？我也要有！你們不能歧視男孩子！”
小江妮：“爸爸麻麻太姥姥，妮妮也是女孩子，妮妮也要有！妮妮什麼時候有啊？”
家裡三大人：……
這早飯沒個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