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集團聯盟的**都聲稱克隆人只是工具人,不會產生任何意識,更加不需要人的權利。
使用克隆人,就好像使用立體列印技術製作出來的身體器官一樣,不存在奴役不奴役的問題。
至於克隆人叛軍,僅僅是基因突變,就像純種人也會出現一些壞人一樣。但基因突變的問題,能透過技術控制。
駱誠基曾經告訴過駱安安,這些都只不過是維護集團聯盟自身利益的說法。
克隆人一樣會產生意識,除了誕生的方式不同以外,其餘各方面和普通的人類並無差別。
之所以那麼多克隆人都沒有產生意識,是因為在他們在產生意識之前就已經被毀滅了。
駱安安本身就是克隆人,她自然知道克隆人有意識,知道克隆人和普通的人類一樣懂愛恨情仇。
只是這個世界容不下他們,只是人類創造了他們出來,只打算將他們當做工具一樣使用,不允許他們擁有權利。
看著地上奄奄一息即將死去的克隆人士兵,她的眼睛突然充滿了淚水。
她不知道這一位克隆人從哪裡,從什麼時候學會這兩個字。但她知道會喊出這兩個字,是獲得意識的開端。
然而,他的生命卻已經走到了終點,對這個世界唯一的記憶只有死寂的聲音,以及血腥的味道。
或許不會感動疼痛,在戰鬥之時,他們從未因受傷而緩下動作。他們的痛覺神經或許在誕生之初已經被切除。
駱安安別過臉,強忍著淚水離開這裡。
她躲了起來,不想再主動迎敵,不想再殘忍地奪去那些人的生命,即便那是敵人,即便那是暫無意識的克隆人。
可是不管她再怎麼躲,她都無法完全避免。
當無法避免的時候,她還是只能將將他們的生命都奪取,將他們擊殺在地上。否則,她就只能選擇自己死去。
放眼望去到處都是屍骸,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血腥的臭味縈繞在她身周,彷彿是冤魂的氣息,如影相隨,怎麼都擺脫不掉。
她心底生出厭惡,生出了厭倦,也生出了恐懼。她不想再這樣廝殺下去,她希望有人可以來救她,將她從殺戮的煉獄中救出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到頭,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解脫。
她甚至想過,就這樣倒在敵人的槍口之下,讓她死了,這樣她就完全解脫。
可是,她又捨不得駱琛,捨不得駱樂,舍不父親,母親,還有宇文約翰。
恐懼已經佔據了她的所有情緒,每一次敵人來到她面前,這種情緒便會放到了最大。
如何將這種情緒快速消除?
駱安安終於找到了方法。
只要她消滅敵人的速度足夠快,那麼這種能夠將她整個人都吞噬的情緒便會跟不上來。
駱安安頓時變得失控了起來。
她不再剋制,不再隱忍。她變得暴戾,變得殘忍,宛如從地獄深處而來的惡魔,瘋狂地擊殺著敵人。
她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顧,只想著如何以最快的速度殺光所有敵人,手段甚至變得殘忍起來。
當駱安安加入到戰局的時候,這一場戰事的形勢便開始逆轉,當初的撤退指令早已無人提起。
激戰一天一夜後,集團聯盟的軍隊已經出於壓倒性的上風。
文在安與井上真一直都暗暗關注駱安安的情況,此時不敢再怠慢,文在安留在總部指揮,井上真領兵搜尋駱安安。
他們不能讓其他人知道駱安安的存在,任由其他人猜想是什麼秘密武器,或者在戰爭中葬生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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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上真領著駱琛的心腹士兵進入到敵軍的戰艦內,看到遍地屍骸,他心裡也一番駭然。
然而此時,他無暇顧及那麼多,要將駱安安神不知不覺帶回去基地裡才是最重要的。他透過隱秘頻道呼喊駱安安,可那邊始終沒有答應。
井上真有些急了,他顧不得繼續呼叫,立即拿出定位追蹤地圖,跟隨地圖先是的位置跑去尋找駱安安。
“嗒嗒嗒——”
當他們著急地趕到駱安安所在位置的附近,他們還沒看到駱安安人,就先聽到了子彈掃射的聲音,甚至還有兩位士兵中彈了。
他們立即尋找掩護,並且架起了槍準備反擊。
“是夫人!”有一位士兵喊了一聲。
其他人臉上都露出了一些欣慰的神色,但這種神色又微微透露出一絲苦澀。
“夫人,是我,我是井上真!”井上真在子彈橫飛的聲音中,大喊了一嗓子。
“夫人,我來接你回去!”駱安安沒有回應,井上真又再喊一嗓子。
“夫人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其他士兵相互對視交流:“她是不是遇到什麼事被嚇壞了。”
眾人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路進來屍骸遍野的景象。他們這些軍人尚且對此驚詫,更何況駱安安從未上過戰場。
思索了一番,井上真又再大喊一嗓子:“夫人,駱指揮官讓我們接你回去。”
這一聲果然奏效,“駱指揮官”這個稱呼讓駱安安當頭棒喝般怔了怔,微微清醒了。
機槍掃射的聲音停住,井上真緩慢且警惕地從遮擋物中出來。
他舉起手表示自己沒有惡意:“駱琛指揮官讓我們來接你回去基地。”
“駱琛……”駱安安呢喃著這個名字,眼眶突然就變得溼溼的熱熱的。
只是默唸著這個名字心裡就能感到繾綣的溫暖,只是默唸著這個名字,就覺得自己被保護著,擁有莫大的安全感。
她緩緩將手中的機槍放下,看著眼前的人,他身穿的軍服和她要擊殺的那些人完全不同。
“夫人,現在安全了,可以回去了。”井上真松了一口氣,徑直走向她,其他士兵也紛紛出來跟隨他身後。
“安全了嗎?”駱安安整個人都好像丟了魂魄似的,一直重複著他說過的話。
她一身血汙,身上漆黑的防護衣堆積了厚厚的血跡,頭盔面具也都是暗紅的血跡。她看上去顯得格外可怕,似恐怖電影中的屠夫。
井上真不敢想象駱安安在這裡經歷了些什麼。
他暗暗吸了一口,放輕聲音道:“是的,安全了。”
而駱安安聽到他這一聲確定,整個人就彷彿斷了電一樣,突然就倒了下來,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