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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必要之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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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得再漂亮,如果脾氣不好也是嫁不出去的哦。”

在中年人略帶嘲弄的調侃之下,夏露往後飄飛,又落回到了一樓的臺階之上,因為跌落下來的撞擊,早已經腐朽起來的木製臺階被撞出了幾個缺口,木屑飄飛到了半空當中,在藍色的光線當中閃閃發亮。

夏露勉強站定了之後,馬上抬起劍來等待著著敵人們接下來的攻擊,仰著頭怒視著樓梯上的那些敵人。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兇狠的追擊並沒有隨之而來,幾個敵人依舊站在樓道上俯視著她。

中年人面前湛藍色的光幕也隨之慢慢變淡,最後消失在空氣當中,彷彿從未存在過一樣。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夏露心生警惕,她不再輕舉妄動,而是站在原地,盯著上方的敵人們,手中緊緊地握著劍,整個人猶如拉滿的弓一樣。

對面既然能夠扛住她用魔法兵器的傾力一擊,自然是非同小可,雖然不明白剛才的光幕到底是什麼,但是夏露知道今天她所面臨的情況肯定要比預想當中要複雜許多。

“您不用驚詫,既然我們今天肯過來見您,自然不會一點準備工作都不做。您看上去身手不凡,我們也不能不戒備一點。”彷彿是看出了夏露心中的疑惑,中年人不緊不慢地說,“另外,跑到主人的面前大打出手,恐怕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對你們,我已經無話可說了。”夏露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把那些孩子們都交出來,否則我就把你們一個個都殺掉,誰也跑不了!”

“處在這樣的環境下,您的威脅可不會是那麼管用,更別說激怒我們了。”中年人伸出手來輕輕搖晃了一下,似乎是在提示夏露平心靜氣,“我奉勸您,還是和我們好好談談吧,畢竟我認為我們之間並不是完全不能談的。您想要救出那些孩子,可以,這很簡單,但是必須用您配合我們行動來作為交換,只要您讓我們在地下活動幾天,我們可以把孩子都交給你們。”

“別想了!”夏露高聲打斷了他的話,“我是絕對不會和你們這群惡魔的僕從合作的!”

“惡魔的僕從?”出乎夏露的意料之外,中年人突然嘴角微微上撇,露出了一個奇怪的笑容。“看來,您對我們確實有著太多的誤解了啊……哎,不過這也難怪,畢竟我們從來都不樂於在人前展露自己……”

“什麼意思?”他的話讓夏露有些疑惑。

“出於自己的名譽,或者說,出於一種虛榮心,我必須要跟您說明一下,我們不是那個惡魔的僕從,而是試圖將惡魔的力量化為己用的人,在本質上來說,我們比那些盲目的信徒高了多少個等級。”中年人仍舊微笑著,“我們的組織有個不太響亮的名號,必要之惡協會。”

“必要之惡協會?”夏露複製了一句,但是腦海裡面卻沒有任何的印象。

她確定,從自己任職以後的經歷,同事們的情報,乃至自己看過所有的檔案,都沒有提到過這個組織的名稱。然而從行事的手段和展露出來的實力而言,這個組織不應該默默無聞。

要麼就是這個人在杜撰騙人,要麼就是這個組織之前十分低調,所以哪怕是王國政府,也從來都沒有收到過類似的報告和訊息。夏露絕對對方應該沒有這個閒心杜撰,所以大概就是後者的情況。

可是,現在,一直在暗地裡行動的組織,卻主動、而且似乎毫不在意地亮出了名號。

主動亮出名號的組織,夏露極少碰到過,而當他們這麼做的時候……無疑也就意味著他們對自己的實力已經極有自信,打算做出更多類似的事情來進一步展露自己的名聲了。

夏露看著中年人腳下的臺階,彷彿看到了蟄伏著的毒蛇們正在蠢蠢欲動一樣。

執行如此規模的行動,又能夠不露出任何風聲,這個必要之惡協會到底是什麼東西?

“老實說我現在還是很疑惑,能夠容忍王國曾經的所作所為的您,是為什麼這麼憎恨只是在做同樣事情的我們呢?”中年人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突然轉開了回答,“是為了抽象的道義嗎?我看您不像是這種人。”

“這跟正義沒有關係,”夏露冷冷地回答,“我既然是帶著使命過來的,那麼當然就不可能讓你們去破壞我的使命,只要有我在,你們休想再接近那裡了!”

“原來是盡忠職守嗎?這倒是很讓人敬佩了。不過,我就很遺憾了……因為您剛才在我面前暴露出了一個弱點,您在關心那些其實根本不需要關心的小東西。”中年人頗為斯文地攤開了手,然後比出了一根手指,“那麼,我現在就要利用這一點了——如果您不肯跟我們合作的話,那麼從明天開始,我們每天殺幾個現在被我們囚禁的孩子,直到殺完為止。”

夏露的眼睛睜大了,湛藍的幽火也猝然在她手中的劍身上燃了起來。

“沒錯,我在威脅您。”中年人笑容帶上了一點殘酷,“這些孩子跟獻祭沒有一點關係了,純粹就是因為您而死。當然如果您不在乎的話,那麼其實他們的死活根本和您沒有關係,不過……如果您在乎的話,那麼就很可惜了,他們臨死的哀鳴是為了您而吟唱的。想想,這些可憐的小東西,他們因為傷口的疼痛而大聲呼喊,但是隨後因為失血而越來越小聲……”

“真是無恥的惡徒。”即使明知道對方在試圖激怒自己,她也忍不住怒火萬丈。

接著,她抿嘴不語,然後拿著手中的劍重新跨上了臺階。

這次她的速度很慢,但是步伐卻十分沉穩,一步步地壓在了木製的樓梯上,讓已經年久失修的樓梯發出了吱呀吱呀的呻吟。

“對善惡,我們有不同的看法,對我來說,能夠達到目的就是善,未達到目的就是惡,除此之外沒有別的界限。”儘管眼看著危險的少女又踏著樓梯走上來了,但是中年人卻一點都沒有驚慌,只是靜靜地看著,“哪怕世界上存在真正的善惡,我也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有些惡,是必要的,而且是必須的,這也是我們整個團體的宗旨。”

夏露沒有搭話,她知道再跟對方說任何事情都沒有意義了。

她一步步地往前走著,跨越著好像走不完的階梯,心裡則在估算剛才阻擋她劍的光幕所在的位置和距離。

“我最後再問一次,合不合作?”當夏露走到了極為靠近的距離之後,中年人低聲問。

夏露沒有回答,而是重新抬起了手中的劍。

“我很遺憾。”中年人嘆了口氣,但是仍舊沒有任何怒氣,“那麼,那些孩子只能被我們一一殺死了,不過請放心,殺光了之後我們會把他們的埋屍之處告訴您的……好了,今天我們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了,再見。”

說完之後,他微微轉身,似乎打算離開。

想走?別妄想了!

夏露猛然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小小的盒子,然後用力一拋。

僅僅在轉瞬之間,盒子在半空被甩開了,然後裡面的東西猝然地四散於外,天空好像突然被霧霾包裹住了一樣,黯淡的燈光暫時被隔絕了。

接著,夏露抬起劍來重重一揮,然後,耀眼的輝光在半空當中突然閃耀了起來,接著就變成了一大團漂浮的火焰。火焰先是白熾色,火光之熾烈猶如太陽被直接拉到了房間當中一樣,然後它在半空當中體積越來越大最後變成了幽藍色,帶著猛然一聲巨響爆炸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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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轟然的巨響帶著劇烈的衝擊波直接直接向四處散發而去,讓旁邊的燈盞、欄杆和腳下的臺階都劇烈地搖晃了起來,而整個視界也因為四散的灰塵和耀眼的光線變成了一片模糊

這是夏露之前拷問吸血鬼時所用的粉末,這些混雜著銀粉和火藥的特製粉末在急促的催使之下被夏露所點燃,然後在半空當中變成了可怕的爆炸,讓整個廳堂變得一片混亂。

突如其來的混亂讓在場的人們猝不及防,然而早有準備的夏露卻沉下身來挺過了爆炸的衝擊,藉助著已經變得十分渾濁的光線,夏露看到了夾雜著灰塵和火焰的衝擊波當中,耀眼的藍色光幕包裹住了中年人,讓他免受了突襲的傷害。

夏露並沒有感到意外,相反她確認了心頭的猜想,那道光幕確實只是保護了他一個人而已。

那就好辦了……

在最初的爆炸衝擊過後,昏暗模糊的光線當中,一團藍色的光影再度變得耀眼,帶著嚴峻的視線,夏露猛然抬起雙手,握住了劍的末端,然後猛力地砍了下來,光芒大盛的劍刃,重重地劈到了木製的臺階上。

已經年久失修的臺階,剛剛承受了爆炸的衝擊,在又一輪的猛烈衝擊之下終於承受不住了,在轟隆的一聲當中猛然垮塌了。

猝不及防的人們在驚呼當中搖搖晃晃,而在劍刃所經過的地方,木屑紛飛,讓已經模糊的視界變得更加無法看清。

垮塌的樓梯並沒有阻礙夏露的行動,相仿她直接踩在了正在墜落的欄杆上,然後從半空當中再度向面前的人們飛了過去,不過這一次她的目標不再是那個中年人,而是他旁邊的人們。

已經在爆炸和垮塌當中勉力掙扎的敵人們直到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但是模糊的視界讓他們難以判斷,他們都在本能的驅使下驚恐地向旁邊散開,勉強地想要避開這兇狠而不留餘力的一擊,可是垮塌的樓梯卻讓他們一時難以如願。

半空當中的夏露,盛裝的裙襬散開,細密的花紋閃閃發亮,而手中的劍更是光芒四散,她眯起眼睛,看著對面的敵人們,然後狠命地往斜下方揮斬了下去。

去死吧!

在鋒利的劍刃滑過人體的輕響聲當中,大片的血光突然迸現,一顆頭顱,就這樣在血光的飛到了半空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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