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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文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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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檢查了夏露帶過來的文書,確認無誤之後,士兵們很快放行,為夏露開啟了通向地下文書庫的大門。

隨著通往地下的大門被徐徐開啟,隱藏在黑暗當中的入口展現在了夏露的面前,這幽深的通道宛如吞噬了周邊的光線一樣,一瞬間,讓外面的亮度似乎也下降了不少。

夏露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快步走入到了黑暗的過道當中。

順著盤旋向下的樓梯,夏露一步步地朝前走著,四周寂靜無聲,只有她那輕柔而又富有節奏的腳步聲迴盪在狹窄的通道裡面,猶如是風琴在演奏一樣。

直到來到了地下二層這個龐大的空間之後,她的腳步才終於停了下來。

又有兩個面無表情的職員走了過來,收走了她的私人物品,並且確認她身上沒有攜帶可以毀損或者藏匿重要文件的物品,直到這一切必要的手續辦完之後,她終於得以進入到了這個巨大無比的地下文書庫當中。

當來到大廳內的時候,一排排裝滿了各種文件的書架矗立在她的面前,猶如一隊隊的士兵在她面前列陣,等待接受檢閱。地下的空氣沉悶當中又帶著一點書籍文牘的溼氣和黴味,但是對她來說,這卻又是無比甘甜。

這不是她第一次來到這裡見識如此場面了,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每次身處其中的時候,她都能找到一種奇特的安逸感。

她沒有在這些書架當中停留,而是沿著書架之間擠出來的過道繼續向深處走了過去,越往裡面,空間越是狹窄,過道兩邊還出現了一些上了鎖的儲藏櫃,顯然裡面的檔案,機密程度已經遠遠高過了邊緣的那些書架上的檔案,所以需要特別措施來儲存。

而這還不是夏露的目的地。

直到她來到地下第二層最內部的區域,並且看到了一扇大門之後,她的腳步才終於放慢了。

在那扇大門之後,就是文書庫內的特別儲藏室,只有那些王國最為機密的文書和檔案,才會被精心地儲存在那裡,也只有經過最高層官員的許可之後,才能夠破例進入其中,調閱其中的檔案。

在那裡面,就塵封著整個王國的歷史,一段段或者驚心動魄、或者慘不忍睹的往事,被深藏在了這裡面狹窄的書櫃當中,也許永遠不能再見天日。

而今天,夏露終於可以一償宿願來到這裡了……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能夠感受到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物有所值的。

“站住!”就在這時,一聲斷喝突然打破了地下的這份寂靜。“什麼人?”

接著,一個穿著制服的老人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夏露順從地停下了腳步,沒有展露任何的敵意。

“我奉命過來調閱檔案,請您行個方便。”接著,她簡短而又有禮貌表示了自己的來意。

“這裡面的檔案要有特殊許可權才能調閱的,你確認你沒有弄錯嗎?”對方並沒有鬆懈下來,依然是一臉嚴肅地看著夏露。

“我這裡有監察官閣下的親筆證明。”夏露不緊不慢地將剛剛那位貴婦人開給她的文書給遞了過去。

老人將文書接了過去,仔細地確認了一下上面的文字,尤其是簽名和印章,直到確認無誤之後,他才將文書遞還給了夏露。“上面還真給了許可啊。”

不過,即使如此,他仍舊狐疑地看著她,彷彿鬧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年輕的孩子就會得到這樣的許可,畢竟只有身擔重任的人才有資格進入他身後的藏書室。

當然,不管怎麼樣,上面的命令就是命令,他縱使心裡頭有疑惑也只能執行配合。

“既然上頭準你進來,那我也不刁難你了,不過我說在前頭……”他冷冷地看著夏露,然後說,“我是這裡的管理員,負責維護藏書室內所有檔案的安全,所以我會寸步不移地看著你,你要借閱什麼檔案都必須經過我——當然這對你來說也是好事,可以節省時間,畢竟我對裡面熟得很,什麼東西都可以最快時間給你找出來。”

“好的。”夏露當然沒辦法跟管理員講條件,只能點了點頭,同意對方的安排。

“另外,這份文書並不是最高等級的,所以只能給你兩個小時時間,兩個小時內你能看多少就看多少吧,到了點就得走人——我醜話說在前頭啊,要是你敢拖時間的話,老頭可不會給你留情面!”老人又嚴肅地對夏露說,“我不管在外面你多麼前途無量,有多麼輝煌的未來,但是在這裡,你只能按照規矩行事,一切聽從我的安排,明白了嗎?!”

“我明白的,老爺爺!”夏露笑眯眯地看著對方,一點也沒有因為對方的嚴厲態度而生氣,“等下就麻煩您了,我會在規定時間離開的,您說什麼我就聽什麼~~”

雖然明知道夏露是開玩笑,但是聽到如此美貌的少女用這種甜膩的語氣跟自己說話的時候,老人原本嚴厲的表情,也忍不住鬆緩了幾分。

“嘿,要是年輕五十年,看到這麼可愛的女孩子,我怕是骨頭都酥了吧……哎,可惜,老了啊,只能待在這種鬼地方發黴了……”他長嘆了口氣,似乎是在感嘆過往的時光,“既然你文書齊全,那麼我會盡力幫助你的,要是超出那麼幾分鐘一刻鍾的也沒關係,可以通融下,走吧。”

“謝謝您!”夏露歡喜地連連點頭,然後亦步亦趨地跟在老人身後,猶如是被爺爺帶著出去逛街的小孩兒一樣。

她這麼做,當然是刻意為之了,一般來說,人一旦上了年紀,就會對小孩子特別寬容,喜歡看到那種青春活潑的孩子,所以她故意表現得天真爛漫、充滿活力和喜氣,果然達到了自己的目的,至少給這個老人留下了一個很好的印象。

很快,老人就開啟了面前的大門,隨著隆隆的轟鳴聲,王國最為機密的地方也隨之向夏露敞開了自己的懷抱。

接著,他帶著夏露一起走進了這間藏書室。

相比於外面的廣闊空間,藏書室裡面要狹窄得多,而且是一個小房間連著另一個小房間的套間,每一間房間都有著厚重的書架和帷幕。

在房間的各處牆壁,垂下來的帷幕遮擋住了幾層的書架,從露出來的那些文書來看,這些檔案的紙張,基本上都已經發黃了,但是被保養得很好,看得出來一直都被精心地打理過。

不過,相比於外面的森嚴戒備,這裡面反而沒有那麼多保衛措施,倒更像是普通的圖書館,也許這也是王國的自信吧——如果有人都能夠來到這裡面了,也就沒必要再戒備了。

“好吧,現在可以說了,你想要找什麼?”來到裡面之後,老人停下了腳步,平靜地看著夏露,“一般來說,被允許來這裡的人,都會被規定借閱的範圍的,只有特定範圍的文件可以調閱,我直接帶他過去專門的地方看就行了……不過今天很奇怪,上頭居然沒有規定範圍……小姑娘,你是什麼來頭啊?感覺上頭對你期望很大的樣子。”

“我當然是最優秀的啦!”夏露毫不謙虛地抬起頭來,滿面笑容地看著對方,“好吧,首先,請您帶我去看看波貢涅家族的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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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貢涅家族?具體哪一段時間的?”管理人倒是沒有拒絕夏露的要求,只是追問,“波貢涅家族是王國的王族,有關於他們家族成員的檔案十分詳盡,一百多年了……已經積累了好多東西,別說兩個小時了,我感覺給你半天時間你也看不完,所以我勸你還是規定一下具體範圍吧,免得找不到想要的東西。”

“資料會有這麼多?”夏露倒是吃了一驚,“王國這些年來難道一直在監視波貢涅家族嗎?”

“不這麼做才怪吧……”老人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波貢涅家族是王國少有的非王族親王,地位崇高,威望更重,王族當然要提防著。再說了,他們之前還是一國的王族,王國當然也會擔心他們暗地裡搞出什麼事情來……”

頓了頓之後,他好像想到了什麼,馬上看向了夏露,“怎麼?王國準備對波貢涅家族下手了嗎?哎……我這個老東西,在這地底下呆了太久,和外面已經隔絕了,難道發生什麼大事了嗎?”

“最近確實發生了不少大事,不過王國並沒有準備對波貢涅親王一族動手,您不用掛心。”夏露連忙打消了對方的疑慮,“好了,既然這樣的話,您主要幫我找一下有關於上一代波貢涅家族成員的檔案吧,最好全部給我,我要仔細看看。”

“上一代嗎?”老人皺了皺眉頭,“嗯,也就是說,範圍是安博特-迪-波貢涅親王和他的親屬們嗎?”

“是的,上一代的安博特-迪-波貢涅親王和他的家人,比如他的父親母親和他的妻子。”夏露點了點頭,神情也不自覺地變得嚴肅了起來,“包括他的妹妹,克勞狄婭-迪-波貢涅小姐。”

“嗯?你知道這個人?”老人挑了挑眉頭,然後疑惑地看著夏露,“那位小姐可不怎麼出名啊……難道出什麼事情了嗎?王國真準備做什麼了?”

“出了很多事情呢。”夏露笑容滿面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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