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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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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不知道何時才能夠上臺演出的少女們在舞臺上緊張地排練著的時候,在相隔大劇院僅僅幾公裡的王宮,此時也正陷於一場緊張不安的盛大演出當中。

僅僅在不久之前,這座被護城河所環繞、和人間的喧囂所隔絕的宏大宮城,還曾經是一派浮華的場面,女王陛下所舉辦的遊樂會和宴會一場接著一場,每個夜晚這座宮廷都會流光溢彩,然而到了現在,這座宮城已經和王都本身一樣,已經進入了如臨大敵的緊張狀態,再也沒有了不絕於耳的音樂聲,只剩下了四處巡邏的衛兵。

在王宮的最深處的一座宮殿,是防衛最為森嚴的地方,此時這座宮殿已經被所衛兵們團團圍住,幾乎水洩不通,在它的周圍甚至還有瞭望哨,有專人在觀察天空當中是否有異常情況。

這座大殿是女王陛下召集重臣們商議國家大事的地方,而今天,這裡也聚集了大量從各處趕過來的重臣。在會議廳的御座之下,一大群穿著各式禮服和制服的朝臣和軍人們林立其間,環繞在寶座下方的會議圓桌邊,這些王國的大人物們都是職位王國職位最高的人物,可以說,運轉整個國家的核心人士們都已經齊聚了。

然而,和會議桌的濟濟一堂不同,在他們視線頂端的寶座上,卻空無一人,無情地揭露了這個國家擁有至高無上權力的君王已經無法運轉國家的可怕事實。

每個人都神色嚴峻,眉頭緊皺,氣氛和外面一樣壓抑,所有人都清楚,眼下王國已經來到了一個極為重要的關頭,稍有不慎王國就會面臨重大危機,而他們也極有可能在危機當中粉身碎骨。

參與這場會議的人除了重臣們之外,還有王室成員——除了王室旁支的幾位年長的親王之外,女王陛下的孩子們也都來了,他們過於年輕的面孔並不能沖淡這裡的凝重氣息,反而也同樣眉頭緊鎖。

坐在會議桌左邊的是伊賽亞王子殿下,他和長公主奧棠絲殿下是一母同胞的雙生子,因而也是女王陛下的長子,此時的他已經成年,紫色的短髮被精心地梳理過,修長的身軀和英俊的面孔也讓人能夠看到那種王室的風範。

今天的他,身穿著一套軍禮服,胸前還別著勳章,似乎想要用這種方式來證明他已經成長為一個,足以承擔大任。

從開國君主伊賽亞-迪-聖蒙特利奈一世陛下開始,伊賽亞就成為了王族男系子孫最為常用的名字,他的曾祖父和祖父就都用這個名字登上王位的,而王子殿下深信,他也可以繼續這個名字的輝煌,成為伊賽亞六世陛下,帶領這個王國走向新的輝煌。

在他的旁邊坐著的是女王陛下的幼子菲利普殿下,這是陛下四個孩子當中最為年幼的一個,現在只是個少年而已,雖然身上穿了一身制服,但是他身上看不出多少威嚴感來,此時正緊張不安地坐在座位上,與其說是一個參與國家大事的王子,倒不如說像是個懵懂的中學生。

好在,多年的王族教育畢竟還是有效果的,這位殿下倒也沒有失態。

而在右邊,也就是伊賽亞王子對面,是他早出生幾分鐘的姐姐、長公主奧棠絲殿下,她此時穿著一身黑色的衣裙,沒有做任何裝飾打扮,看上去莊重得體。

長公主殿下雖然身為女性,不過因為是陛下最大的孩子的緣故,一直也被陛下寄予厚望,這時候看上去她也最為鎮定,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看不出心中所想。

而坐在她旁邊的是二公主伊洛娜公主殿下,今天她也身著正裝,展露出了公主的美麗一面,但是與旁邊的姐姐相比,她的神情則要緊張得多,而且看上去很不適合這種場合,自己也老大不自在,視線一直遊移不定,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被叫到這裡來。

因為性格和行事方式有些異常,所以伊洛娜公主殿下多年來一直都不受母親喜愛,也從未被賦予過正式的職位和任務,也從來沒有類似的經驗,再加上她也這種事情也沒有什麼興趣,被拉到這種地方來讓她毫不適應。

以上四人,就是女王陛下尚在世的所有孩子,也是王族的直系成員,雖然他們都年紀不大,但是在這個緊張不安的關頭,也顧不上這些了。

自從重臣們齊聚之後,四位殿下一直都在沉默著,菲利普和伊洛娜殿下是因為不知所措乾脆沉默,而奧棠絲公主和伊賽亞殿下則是另有打算,寧可先等待形勢的發展。

看著這種沉默的場面,首相費奧多爾-迪-塞裡奇公爵心裡嘆了口氣。

作為國家的首相,陛下的頭號重臣,他是理所當然的會議主持者,不過在王族齊聚的時候,他不能不更加慎重一些,畢竟他也不知道這些雖然年輕但是滿懷心機的殿下們,心裡頭到底在想什麼,又對他有什麼期待。

但是不管怎麼樣,既然身為首相,他就必須負責到底。

“沃格男爵,女王陛下的身體狀況眼下到底如何?”在躊躇了片刻之後,他選擇了最為安穩的問題作為開場白,直接問陛下的首席御醫沃格男爵。“請您明白如今國家不允許您進行任何粉飾,如實告訴大家吧。”

“十分不好,身體機能幾乎完全停止了,大腦也沒有在運作的跡象。”在猶豫了片刻之後,留著花白鬍子的男爵回答,“除了必要的心跳之外,幾乎沒有可靠的生命體徵。當然,這並不是說陛下就一定不可康復,只是我們需要再耐心觀察一陣子,看看有沒有什麼更好的轉機……”

因為王室成員的身體狀況和常人有差別,所以他們使用醫生的時候就必須謹慎,不光是要考慮醫術還要考慮守密,而貴族封爵就是對他們最好的封口報酬。男爵是家庭就是這群世代的御醫之一,一直為王族效勞,對女王陛下的健康狀況,他自然有十足的發言權。

“目前有儘快醒轉的希望嗎?”首相追問。

“目前……暫時……”男爵避開了首相的視線,“暫時看不出有這樣的希望,相反,恐怕維持陛下的生命都有難度。”

“啊……”他的話猶如炸開了鍋,一時間在座的人們紛紛交頭接耳,神情也變得更加凝重了。

“哎……”就連首相閣下,也發出了並不符合首相身份的嘆息。

這段時間以來,紛至沓來的壞消息實在是太多了,以至於讓公爵感到有些焦頭爛額,這些天來他忙得昏天黑地,但是壞事還是在不斷地發生,因為心力被消耗得太厲害,他最近兩鬢的白髮增添了不少,整個人像是老了十歲。

在這種情況下他也不是沒有想過要辭職,只是一來他當年為了爬上這個職位不知道費了多少心血,直接走掉有些捨不得,二來,更重要的原因是,現在的情勢也不允許他辭職——在現在,他縱使提出辭呈,也是不可能被批准的,只會被王族看做是不忠於王國。

所以,他也只好硬著頭皮繼續做下去了。

再怎麼說,王國也給了他榮華富貴和權位,他理應在這時候做出應有的回報來。

“好吧,現在我們只能面對現實了,陛下暫時……嗯,暫時無法處理國政。”他重新打起了精神來,“處於目前的狀況,我認為,王國確實處於了危機當中。身為王國的中堅,大家必須精誠團結,萬眾一心,這樣才能夠幫助王國渡過目前的艱難處境。當然,我最希望的是諸位不要喪失信心,在王國初創的時候,曾經多次面臨過比現在還要危急的情況,那時候我們的祖先靠著自己的勇氣和智慧挺過了難關,並且讓王國發展成為了如今的面貌,作為後輩,我們有什麼理由氣餒?”

其他人紛紛贊同首相閣下的話,不管心裡做如何想,在表面上當然要擺出精誠團結的面貌來。

“現在最重大的問題,就是刑場事件的善後。”在調動起氣氛之後,首相閣下進入到了實質性的階段,“我想各位已經看過了詳細的調查資料了吧?”

刑場上所發生的襲擊,在此時當然是王國的絕對機密,為了避免民眾的恐慌,甚至周邊的市鎮也被軍隊完全封鎖了,因而民眾也根本不知道那裡所遭受的慘烈襲擊到底是來自何方,更別說“女王陛下出現在了那裡並且受到了嚴重傷害”的訊息了,現在王國官方對外的訊息,只是女王陛下突然得了急病,需要耐心靜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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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列入此次會議的重臣們當中,這些事情都不是秘密,事情發生的具體經過,襲擊的方式和廣度,乃至那一天周邊的傷亡報告,都已經詳細地會彙總了起來並且交給了他們,也讓他們感受到了憂慮和震撼。

“說實話,發生這樣的襲擊實在有些超乎想象,在重兵圍困之下,敵人居然能夠使用來去自如的空中飛行裝置,從空中突入到了刑場上空然後發動了屠殺……”在描述的時候,公爵似乎有些心有餘悸,“昂內克伯爵,我們現在有任何防禦手段可以對付他們嗎?如果沒有的話,那敵人對王都發動類似的襲擊的話,傷亡恐怕會更加可怕。”

昂內克伯爵就是王國的陸軍大臣,這位大臣閣下是一個精悍的中年人,留著大鬍子,眼神犀利,坐得筆直,似乎無所畏懼。不過此刻,他的表情卻十分凝重,似乎如臨大敵。

“非常抱歉,閣下,對於這種出乎意料的裝置,我們目前並沒有完全可靠的防禦手段。”他以軍人特有的簡潔態度回答,並不在意因此而有損自己的形象,“我和幾位參謀商討了一下,目前能夠想到的手段,是在王都周圍大量釋放高空熱氣球,然後在氣球裡面準備炸彈,一旦再碰到那東西,就以密集的炸彈回應,至少……至少可以切斷他們的飛行路線。”

“聊勝於無。”首相閣下嘆了口氣,“不過,總比沒有好。我們能不能也開發出類似的裝置呢?”

“我們已經就此來進行研究了。”大臣閣下馬上回答,“只是,倉促之中恐怕……”

“那個……也許我能幫上點忙……”就在這時候,一個怯生生的聲音插入到了首相和大臣的談話當中。

所有人的視線,一下子集中到了伊洛娜公主殿下身上。

“哦?公主殿下有何高見呢?”首相挑了挑眉頭,然後看向了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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