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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第三者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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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老,你是不是在耍我?”

站在坑底,看著在頭頂地面上優哉遊哉的火鳳長老,木楓實在是忍不了了,忍不住朝上邊大聲問道。

“就算是修地面,也不至於把下邊的所有地基都挖出來吧?這些碎石墊在下邊,也沒有什麼問題吧?”

“嗯?你還挺委屈的唄?”

火鳳長老饒有興趣的看著坑裡的木楓,戲謔道。

“那我就你說說,這裡邊都是些什麼道理。”

說著,火鳳長老跳進坑中,激起一片塵土,混雜著冰冷的冰凌,砸在坑中勞作的二人臉上。

蒼老的手輕輕撫摸著坑壁的黃沙,壓的結結實實的沙子加上寒冬的冷凍已經如同鋼鐵一般,輕輕手指劃過的地方留不下一點痕跡。可偏偏就是這樣堅硬的沙子也被木楓和洛兩人掀起一個巨大的坑洞。

火鳳長老在散落的沙子上緩緩走動,雙腳陷入散沙中也毫不在意,他輕柔緩慢的觸控著坑壁,表情如同朝聖一般虔誠。

可是神又能朝拜誰呢?

莊重,嚴肅,長老的臉側過,道,

“你仔細感受一下,這沙子,是普通的沙子嗎?”

不知何時,洛也停下了手裡的活,來到了火鳳長老身邊。

“這沙子能有什麼問題……”

木楓不屑的撇撇嘴,從他進入這個大坑中,就根本沒把這和平常沙子有什麼兩樣的東西放在眼裡,腳下的沙子也是土黃色的,也是一粒一粒的,甚至比起別的沙子,這裡的顯得更加平凡一些,甚至還摻雜著一些雜質。這樣的東西,能有什麼與眾不同之處?

慢慢調勻呼吸,木楓閉上雙眼,讓自己的腦海保持空白狀態,一個閃亮的白點出現在腦海中,然後迅速擴散,以勢不可擋的氣勢衝出腦海,擴散至整個學院。木楓控制著還不是很熟練的意識領域,用另一種方式觀察這個世界,感受著火鳳長老口中所謂的不凡的沙子。

展現在他眼前的,完全是另一個世界,一個他從來沒有見過的世界,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學院!

以眾人所在的大坑為中心,周圍都是澎湃的魄能,那看似平凡的岩石地面,有規律的流動著巨量的魄能,而這宛如洪水般的魄能,竟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白色的魄能,如雪花的白色,像是無比純淨的冰塊的那種透明,又像是雲霧那種流動的感覺。

岩石地面之下,是更加濃厚的白色魄能,如同一條不為人知的地下暗河,在秋刀學院下方緩緩流淌。而這條暗河,就在所有人都無比熟悉的地面之下,卻沒有任何人發現。

這巨量的魄能向遠方流動,沿著高高的臺階向上,連線高處的教學樓,而在那裡,白色的魄能變成火紅的顏色,和火鳳長老的魄能一樣,在木楓腦海中形成的新世界中散發著灼目的紅光。這紅光不像是平常普通的魄能那樣,像一團火焰雜亂無章的燃燒,而是有規律的,沿著教學樓的牆壁,循環往復,從岩石地面開始流向其他地方,再從那些角落流回地面,範圍之大將整個學院包括在內。說是白色的魄能流動在這學院中,不如說是學院停留在魄能中,像是一個脆弱的嬰兒,被巨量魄能形成的護盾緊緊保護,不收任何傷害。

視線轉移,在連線兩個高低不同的階級的臺階下方,是一個類似於魄能核心的東西,是一個由魄能環繞形成的巨大漩渦,所有魄能從漩渦的上方流出,融入地下的沙土和岩石,又從漩渦的下方流入,生生不息,迴圈不止。

而被木楓和洛破壞出的大坑四周,魄能的規律流動被完全打亂,形成一個個小小的漩渦,在規律流動的魄能流中形成不斷的干擾,像是一個礙眼的毒瘤。

“長老,這,我以前怎麼沒發現?”

木楓收回意識領域,看著眼前的火鳳長老,他仍舊是那莊嚴肅穆的表情,卻突然變得那麼陌生,彷彿從不認識。

木楓在剛剛開眼的時候就發現了教學樓壁上附著的魄能,但他以為那只是學院用來保護的一種措施,並沒有放在心上,而今天,他重新認識了這個學院。

這個看似普通但又極其不凡的學院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學院?

這些附著著巨量魄能的建築都是怎麼形成的?

和平常人一樣溫和又嚴厲的火鳳長老身後到底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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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楓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已經越來越複雜了,自己似乎已經陷入了巨大的漩渦,從他出生那天起,就不可回頭的進入了,然後永遠也出不來了。

一直像個變態似的要他鍛鍊身體的咒印師父親,

已經記不得樣子早逝母親,

古樸典雅卻沾滿了乾涸血液的玄鐵重劍,

永遠都不會破損也不會弄髒的寒蠶絲衣,

突然突破封印又被再一次封印在自己身上的雷狼,

沒事就露頭出來的六個奇葩怪人,

時不時就出現在自己夢境中的金甲武士,

屹立千年不倒的秋刀學院,

永遠都是處在大陸中央卻最先迎來冬天的秋刀城,

這一切代表著什麼?它們中間有什麼聯絡?

木楓只覺得自己活在一張巨大的網中,命運從來都是被別人安排好的,而不是自己選擇出來的。

“站在你知道為什麼幾千年以來學院裡建築都沒有損壞了的原因了吧?”

火鳳長老蒼老的聲音把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木楓拉回現實,

“現在你也知道為什麼教學樓牆壁內為什麼會有火紅色的魄能流動了吧?”

木楓仍是看著火鳳長老,呆呆的不說話,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

“不明白。”

半晌,木楓搖了搖頭。

“……“

火鳳長老明顯一愣,莊嚴肅穆的臉上猛的呆滯,像是一塊自然情況下千年不化的冰牆被一個小男孩隨隨便便扔的小石頭砸了個稀巴爛。

“那我告訴你吧……”

蒼老的臉上像洩了氣,哀嘆一聲道,“原來有幾個波帝國的人來搶的那本書你還記得吧?我在書中寫到,我的同伴被我錯誤的殺死了,然後他為了困住發狂的我,就在臨死時的時候用所有的力量將一座大山掀起,化作堅不可摧的城堡將我困住。那個城堡就是現在的秋刀城,你應該在石板地面下看到了一個漩渦吧?那個就是我的同伴,他死後,用不朽的精神力控制所有的魄能在學院內循環往復,強化石板的硬度,無限的延長所有東西使用壽命,這就是秋刀學院千年不倒的,你明白了麼?”

緩緩說完所有話,火鳳長老看了看呆滯的木楓,輕輕問道。

“白色的魄能怎麼會產生火紅色的魄能?”

一直沒有說話的洛突然發問。一般來說,魄能都是相互獨立存在的,它們互不干擾,互不作用,像是互相不認識的陌生人一樣,甚至有的屬性相反的魄能甚至還會相互衝突,給沒有方法胡亂修煉的人造成極大傷害。而像這樣互相轉化,相互融合的現象,洛是從來都沒有見過的。

“世間三大基礎屬性的魄能你知道吧?”

火鳳長老看向洛,輕聲問道。

“嗯。”

洛的回答總是那麼簡單明瞭。

“這三大基礎魄能就是以我,火鳳代表的火系魄能,雷狼代表的雷系魄能還有我的這位同伴,寒蛟所代表的冰系魄能,我們創始三大主神,就是這三種魄能的代表。”

火鳳長老看著木楓和洛,燦爛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像是一位飽經滄桑的智慧老人。

“原則上,立政審議政神司政神三位主神是實力相等的,平等而又相互制約的關係,我也一直是這樣認為的。但是,實際上,寒蛟的實力是遠遠超過我和雷狼的,甚至要比我們實力的總和還要強大很多。我永遠也無法做到在死後還能只依靠意志就讓魄能這麼規則的執行,還能維持數千年,雷狼也不可以,我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但它確確實實的發生了,而且就是這股力量,使得秋刀學院在千年以來存活於所有的戰爭之中,任何戰火都無法毀滅這個地方。可是,就是這麼強大的人,被我這樣一個弱者殺掉了,而且是全族覆滅。在後來的日子裡,我終於明白,我的同伴真的不是弱,而是顧全大局,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反抗甚至可以殺了我。但如果是那樣的話,必然會掀起整個世界的混亂,三大神族肯定會全部參戰,一但那樣,所有的邪惡勢力必然會趁機入侵,天地間的怨氣足可以讓遠古巫靈提前甦醒幾千年。這一切對我們都是不利的,動物會漸漸死亡,人類會漸漸死亡,然後是我們這些神,最後世界的均衡也可能從此崩潰。然後在沒有找到下一代創世神的情況下,必然會迎來紀元的終結。現在,我終於知道寒蛟有多麼偉大,他以自己全族的死亡來極大的縮短了神界戰爭的時間,放棄了自己的神格,並將最後的希望寄託給我。”

太陽已經西斜,發紅的陽光照亮的整個學院,像是最後的黃昏。

“寒蛟用他最後的意志保護這個學院,而你們,就在他魄能流動的地方弄出一個大坑,按原樣恢復都會對魄能執行產生影響,你覺得在沙子中摻各種雜質不會影響魄能的執行嗎?”

火鳳長老目光突然發亮,像是燃起了熊熊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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