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慎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六界簡直就是一個大型的鬥心計現場。每個人都有他非站不可的理由，卻又是不得不去戰鬥的理由。
只是各種的表達方式都不一樣，包括現在的他和身體裡面的另一位。不過地府的事情，他會儘量去彌補的。要是被佛界的傢伙察覺這件事情，到時候可就不止他一個人還要搭上鬼界所有人的性命。
趙凡他們回到那家服裝店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店主似乎打聽到什麼風聲。一見到趙凡平安無事，就很欣慰地點點頭。
但趙凡對此現狀卻是一副不滿的樣子，無論是風銘珠的事情還是小鬼王這突然轉變的態度。都感覺太蹊蹺了點，不覺得一切都太過巧合？還是說這是一場已經彩排好的戲劇，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幕後黑手所撰寫的劇本進行？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真不明白當初到底是為什麼要接白澤這個麻煩的委託。而且重置六界，也沒有可以證明這是正確的但也沒法證明是錯誤的。是對是錯，在不知道的情況下阻止這種事情發生真的是正確的做法？
這還是第一次，趙凡開始對白澤的做法產生懷疑。正確與錯誤，向來就沒有明確的分界線。不管怎麼說，還是先阻止再對正不正確這個問題進行探討吧。
鬼界和地府一樣也沒有時間之分，只是有一個神器像人界的時鐘一樣。告訴眾人時間到什麼時候了，而趙凡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到大半夜之後去鬼王殿走一遭。
這個想法第一個就遭到太白反對，自從經歷了之前的事情。他就越發越覺得，這個北斗星君雖然有所改變。但瞞著別人的東西絕對很多，至少不比他的少。
要再走一趟鬼王殿的事情當然不可能會是趙凡親口告訴太白的，他把目光投向那個將他賣出去的傢伙。真想當面去問這位，你這麼做良心居然不會痛？！
暗處的傢伙很靈巧地避開他的眼神，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離開。現在該怎麼跟太白解釋？
看到太白那極其認真的神情，趙凡就可以預料到這壓根就是敷衍不了的節奏。早知道這件事情連那家夥都不該說的，洩露得居然比順風耳還快。
總之能怎麼樣混過去就怎麼樣瞞過去就行了，當初在天界都能瞞天過海。更何況現在只是瞞著一個人？
“不是，這個呀，你先聽我解釋。”
“解釋什麼？解釋你想怎麼去送死？”
說、說得好有道理，居然無言以對。趙凡無語地捂臉，這下子該怎麼接？線上等，非常非常急。
空氣一下子又變得寂靜下來，太白還是一絲退讓都不肯妥協的樣子。雖然說自己和北斗星君的關係不如他跟南鬥星君的，但好歹也算是朋友。
算了吧，太白怎麼倔強的樣子看來是說不通的了。先暫時答應著，等到時候大半夜的我就不信你還會守在門前。
可事實上，太白真的這麼幹了。還剛剛好把穿著夜行衣的趙凡抓個正著，這算是什麼運氣啊？
太白笑意盈盈地看著趙凡，很明顯的黑化現象：“北斗星君這是想去哪呢？現在可是半夜三更的，不會是想去鬼王殿吧？”
連“半夜三更”這四個字都念成第四聲調了，有一種下一秒還堅持去鬼王殿就會掛掉的既視感哎。趙凡一身冷汗地看著太白手裡的青蓮劍，大哥，這種時候千萬別手滑了。我要是說我只是出來走走，你信麼？
這話明明連自己都不會相信，有臉說出來才是最有毒的。只是太白稍稍一愣，突然反轉十足地問：“鬼王殿到底有什麼事情，要你這麼大費周章地去探查？”
這話一問出口，趙凡也什麼表情都沒有了。還擺出一副你不需要知道的樣子，匆匆越過太白朝月色那邊走去。這樣子做，肯定又會變成孤身一人的。
但現在還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趙凡跑向鬼王殿。沒有發現太白居然也跟在身後那邊，是打算一起去的節奏。
鬼王殿就算是到了晚上還是戒備森嚴，特別是這架勢。六界之內能做到這種規模的估計也就是只有鬼界一個，然而作為鬼王寢宮的眠魂宮卻是一個守衛都沒有。
亮著的燈還有人影很容易就證明了鬼王在裡面，只是還沒有休息。就算是佛界，也不敢這麼做吧？要是身為統領的傢伙都掛了，那這地方肯定得大亂。
趙凡戳開一個小孔，看了眼裡面的情況。果然沒錯，殿內就只有小鬼王這一個人在裡面。別說是侍衛，就連宮女都沒見著一個。到底是對自己的實力有多麼的自信才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站在外面的趙凡則表示，反正我是沒有這種自信。可就在這種時候，本來還好好地在寫東西的無瀾突然臉色一變。
整個人，甚至是整個氣場都不一樣了。原本文弱的感覺消失得一乾二淨，取代的是一股很強大的戾氣。而且正是趙凡當初在地府所感知的到的那股氣場一模一樣，沒有半分虛假。
無瀾原本似水一般藍的眼瞳驟然之間變成血紅色，身邊的卷軸、書籍皆散落一地。他身後還有一個影子，黑色的影子陰森森地笑著：“你居然把殺了閻羅的大好機會給放了，想為母親報仇的決心就只有這麼一點點？”
聲音沒聽過，而且擁有這般戾氣應該不是仙族。非仙非人非妖，甚至是非鬼。趙凡就算只是站在外面也能清楚的感知到，這人身上帶著三種力量。神力、妖力、鬼力集於一身，師父講過只有一人——睚眥。
好好的鬼王什麼不幹，偏偏跑去招惹上古邪神之一的睚眥？而且貌似還做了交易，恐怕交易達成那日便是睚眥復仇之時。要不要趁現在了結？要是等到睚眥奪舍，還有誰攔得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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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顧及到地府的事情，要不還是再看看情況。要是無瀾真的控制不住，被睚眥強行奪舍。那他就只好，讓這鬼界暫時失去王先了。
睚眥陰森森的話語迴盪在空曠的大殿裡面，寂寥而又單一。過了許久，無瀾的眼睛有一隻恢復成藍色。那個病弱少年又開始說話：“母親的仇，早就被歲月給沖淡了。原本害到母親死的五殿早就仙逝，不該將先輩犯下的錯安在無辜的人身上。”
面對無瀾這振振有辭的話，睚眥只是輕蔑一笑：“你在心疼他們？父債子還，那是他們理應承擔的！你現在心軟，可想過當初除了我還有誰會心疼你？”
聽到睚眥的話，無瀾甚是怒意十足地咬唇。但仔細想想，他壓根就沒有什麼話是可以反駁他的這位義父。這還不能算是濫殺無辜的理由，無瀾抽出旁邊的長劍。
自刎的樣子一點都沒有鎮住睚眥，還被他嘲笑：“怎麼，你還想尋死？我可是在苦心積慮地為你報仇，而你現在卻想著自刎讓你最大的恩人灰飛煙滅消失在人世間？難道就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拿劍的手依舊沒有半分猶豫，睚眥的神色也總算出現了一絲不悅。無瀾的自刎行動很快就被人阻止，突然出現在大殿裡面的帝嵐將他手裡的劍擊飛。
神色嚴肅地看著無瀾身後的黑影，從懷裡拿出一張黃色的符咒往無瀾腦門上面貼。在門外偷窺的趙凡擔當起吐槽工作，你這是把人家當作殭屍了嗎？
看樣子是怎麼沒有效果的一招，居然瞬間壓制住了無瀾體內的睚眥。映在牆上面的黑影越來越小，消失之時睚眥還不忘說那每一次反派都會說的話：“帝嵐，你給我等著！終有一日，你會死在無瀾的手上！”
對方卻完全當作沒聽到他的話，接住倒下的無瀾。能夠壓制住睚眥的符紙越來越少了，什麼時候又要去一趟那邊買才行了。
可是賣符紙的人也說了，這種符紙只能壓制住一時壓制不了一世。要解決的話，就必須要將睚眥徹底從這世上消失。可這恰恰就是最難的一點，怎麼樣才能除了自殺還可以使這位灰飛煙滅？
正好天色也晚了，再怎麼沒日沒夜的批改奏章也甚是可怕。帝嵐輕車熟路地把無瀾放在床上面後，對趙凡說：“既然都知道了，還偷偷摸摸做什麼？北斗星君，難不成還需要我去請出來？”
趙凡站在房梁上面，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的職業式的假笑：“您有見過光明正大進來偷東西的小偷嗎？”
魔尊帝嵐，也同樣是魔界之主。關於他的傳聞，趙凡可知道不少。不過這些都是從妹子們那邊打聽過來的。其中最讓趙凡好奇的傳聞就是，明明都有一千歲快了卻對選妃一事閉口不提。還有很多人大膽地猜測魔尊經常進入鬼王殿，是因為和鬼王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這麼看來，現在這種情況。趙凡莫名其妙收起那職業式地假笑，擺出另一副彷彿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的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