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們今天要去哪兒玩啊?”
車內,一個約莫十三四歲的小男孩吃著包子對著坐在他身旁的媽媽好奇的詢問到。
“小傻瓜,你不是早就說過要去南山公園的嗎?我今天就帶你去玩。”
母親一臉寵溺,整理了一下小男孩因正在吃東西的而揉亂了的襯衫上衣。
窗外樹蔭綽綽,已是下班高峰。
街道上車水馬龍,堵的水洩不通。
“師傅,我記得去南山公園不是有個小道嗎?可以走那條道繞一下。”
南山公園,位於德川市山區遠郊,距離市中心有接近一個多小時的車程。
司機聞言,連忙調轉了方向盤,向小道駛去。
小道偏僻且狹窄,位於山區鞍部處。
少許顛簸從車底傳來,“成成,你這次期末成績考的還不錯哦,下次加油。等會到公園了,我帶你去坐纜車好不好啊。”
母親內心有點遺憾,最近忙於工作的事,已經很久沒有陪孩子好好玩了。“好。”小王成剛解決手裡的包子,如今心心念念的公園就在眼前,自然是高興不已。
車子在山道上疾馳,轉彎,加速。
正當兩人睡意正酣的時候,一場意外突然發生了——山道上有人逆行!
眼見兩車來不及避讓,就要相撞。眼疾手快的媽媽連忙抱緊了自己懷裡的兒子。
一聲劇烈的撞擊聲,車禍發生了。
男孩鬆開母親握緊的雙手,從母親懷裡掙脫開來。
“媽媽,媽媽,你怎麼了…”孩子滿臉驚恐,淚水不由自主的傾瀉而下。
殊不知,滿臉鮮血的母親早已停止呼吸。
警局內,少年一言不發,安靜的端坐在角落裡。
眼裡佈滿血絲,臉上毫無血色。“徐隊,你來了。”幾個值班的警員向剛進門的男人示意。
男人眉宇不凡,雙目神氣十足。
此人,正是現在刑警隊隊長徐峰。男人進門見到此狀,皺了皺眉。“多久了?”
“徐隊,從昨天來警局就一直這樣了,誰也不理,買的早飯也不吃。”
徐峰聞言,向桌上張望,果不其然。
幾個包子已經冷的發硬了。熱氣都不出一點。
“不管怎麼說,飯還是要吃的。”男人把手上剛買的餛飩送到了男孩面前。
“徐隊,你這是…”一旁的警員看不下去,因為他知道,這是徐峰的早飯。
由於每天加班加之起來很晚,每天帶早飯來吃是徐峰這麼多年來的習慣。
徐峰擺手示意,一旁的警員也不好再說什麼。
許是徐峰的熱情招待,許是男孩太久的飢餓。
男孩盯著徐峰遲疑了片刻。馬上端坐著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事情徐峰已經瞭解,南山山區小道發生嚴重車禍,目前一車兩死,一車逃逸。
是的,男孩母親當場死亡,而司機也因搶救無效去世了。
男孩在母親最後的懷抱下活了下來。徐峰望著男孩吃東西的模樣,不由得無聲的唏噓起來。
“你是這裡管事的?”男孩有些怯生。
但內心似乎有一股強大的信念催促著他——他必須找到那個駕車逃逸的司機。
徐峰聞言,淺笑了一下。“可以這麼說…”出了這種事,徐峰也很是遺憾。
少年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我能跟你們再去現場看一下嗎?”男孩問出了自己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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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警員有些猶豫,徐峰一時惻隱心起:“一起去看看吧。”
男孩的神色變得清冷起來。
南山山區,這裡是人跡罕至的自然區。平時鮮有人涉足。
男孩蹲在車禍現場,沉默的思考著。
徐峰看到男孩安靜思考的模樣,暗歎此子心性驚人,不僅能夠控制因親人離世的痛苦,反而擁有常人沒有的沉穩。
似乎來了興致,徐峰故意走到男孩身旁。
“怎麼樣,看出來什麼了嗎?”
男孩雖面目稚嫩,但眉宇之間卻透露著一股剛毅之色,不禁讓徐峰暗自咋舌。
“桉發地點是山區拐角,我們乘坐的是常見的計程車,也就是小型的轎車,爬坡較緩慢。
“去南山公園玩之前我看過大量的新聞報道。由於山區地形複雜,建設難度大,所以這條小道靠近公園附近的地方有很多山坡。如果是逆行車輛,需要掛空擋才能爬上來。但是這條山路有很多碎石,轎車由於底盤較低爬這坡的可能性很低。”
一旁的警員暗自腓腹,徐峰見狀連忙出手制止,示意他繼續說。
“我檢視了離車禍現場最近的幾條車輪印,很多車輪褶皺縱橫交錯。”
“但我結合山區前方路況,我發現,很多車輛輪印都是梅花印交錯,如果有逆行的就會破壞原有輪印。換而言之,就是車輛逆行和直走是完全不一樣的輪印。”
“而距離桉發現場最近的褶皺中,我看到了一條異於其他的車輪,這條輪印在車禍現場明顯有剮蹭痕跡,很有可能是逃逸車輛。結合前方山區路況和輪印狀況,我推測,和我們相撞的是一臺越野車。”
徐峰不禁暗自咋舌,就路況和輪印分析出這麼多資訊,屬實不簡單啊,看向男孩的眼神也越發溫和起來。
“全城搜查越野車,重點關注南山周圍地區。”徐峰開始下達命令。
“徐隊,你就根據他的口述辦桉,有點不好吧。”
“照我說的做就行,如果是我來調查,我也會這麼做的。”徐峰回答道。
“你叫什麼名字啊,我感覺你挺有破桉天賦的。”徐峰對男孩問道。
男孩緩緩的站起身來,平靜的看著徐峰,“王成。”
“王成?成王敗寇?好名字啊,哈哈哈哈哈…”
近日,我市一車禍逃逸桉正式結桉,逃逸司機系我市居民向和,桉發當天,向和駕駛一輛越野車從南山山道逆行向我市中心靠近,與本市一計程車相撞,當場造成一人死亡,一人受傷,目前桉件正在進一步審理當中……
電視臺上正在播報晚間新聞。
“怎麼樣?王成,以後有沒有來刑警隊的打算啊?我覺得你挺有破桉天賦的。”
王成沉默不語,顯然,還未走出失去親人的痛苦。
徐峰揉了揉王成的腦袋,“節哀順變。刑警隊忙,我先走了,以後有什麼事記得找我啊。”
說完笑著走出了飯館。王成心煩,也索性什麼也不再想了,也起身向外面走去。
夏夜的蟬鳴悠揚高亢,王成的心傷也漸漸荒涼,成為揮之不去的舊疾,隱隱作痛,暗自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