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滿一紙簍的小紙條，李飛一張張看下去，沒有一絲遺漏。
他還是不信邪，現在的女演員脾氣都這麼好的，被西哥言辭拒絕還不上頭？那為何自己當初交網友時，只是發了一張自拍照，對方就讓他滾。
這，很不科學！
紙條漸漸翻完，他的心越來越冷，面色也越來越寒。
太過分了，實在是極其無恥。
小紙條上的內容都很簡單，有留電話的，有留微信的，但更多的是留酒店房間號要夜談劇本的，他瞅了一下，大都是盛大酒店，開的是情侶大床房。
也不知道這些人開房如果開到了隔壁，會不會尷尬。
“盛大酒店，又是盛大酒店，這酒店怎麼總是藏汙納垢？最重要的是，自己剛剛還給那演員遞了一杯水，這演員怎麼就不給自己留紙條呢？”
李飛氣憤不已，啪得把紙簍扔在地上，西京淡淡得看了他一眼，他又老老實實撿了起來。嗯，聽西哥的話，這就並不是真香。
林夕本來一直在旁邊寫劇本兒，聽到李飛的話，心虛得挪過眼睛，心中極其自卑。
盛大酒店就在對面廣場，是洛城最大規模的豪華酒店，嚴格來說，這家酒店，也是他家的。
而這幾天，預訂情侶房者甚多，連帶著生意都好了不少。
……
“西總，喝……喝茶！”
午休過後，西京坐在辦公桌前想著女主角的事，李清詞握著一壺新煮的龍井，很有眼色得給西京倒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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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她的日常工作，每天窩在辦公室看電視，研究演技，乏了的時候就給西京倒一杯茶，給牆角的雛菊，綠植施肥澆水，儼然一個小透明。
“茶煮的不錯，這些日子筆記寫得怎麼樣了？”
“還……還好吧，就……就是有些老戲骨的演技我……我看得不是太明白的！”
“哦？什麼地方不明白，拿給我瞧瞧！”
“筆……筆記在辦公室，我回……回去拿！”
片刻後，李清詞捧著自己的帆布包跑了回來，呼吸略顯急促，臉色紅彤彤的，煞是可愛。
帆布包很舊，卻很乾淨，只是布面位置洗得略顯發白，西京記得很清楚，這女孩兒剛進公司的時候，就一直揹著這包。
自己給她的工資是一個月五千，再加上《報告老闆》上映之後發的獎金，上個月最少到手八千。
八千塊錢，在淘寶上買一個幾十塊錢的包也是容易至極。
李清詞並沒有那麼做，一直堅持不買，穿舊校服，背帆布包，定然有難言之隱。
不過，她不說，己不問，這是西京的原則。
開啟筆記本，紅黑兩色的筆記寫得密密麻麻。
西京掃了一下扉頁，之前那本兒筆記本兒是延秋鎮七年級上學期獎勵，這本兒是下學期的，看樣子，那鎮中學的獎勵都被李清詞包圓了。
“之前那一本兒筆記都寫滿了嗎？”
“……嗯”
李清詞睜開霧濛濛的眼睛，先是疑惑得看了西京一眼，又慌忙點點頭，彷彿一隻迷茫在森林裡的小鹿。
“不錯，還挺用功，不過，記筆記是基礎操作，最重要的是琢磨老戲骨的演技，融會貫通，只有融匯，方能貫通！”
“嗯嗯！”
……
房間很靜，只有西京翻筆記的聲音，李清詞的字跡娟秀整齊，日記也記得頗為有條理，他從前往後翻看，不費多少工夫，就看出來了她現在的演技層次。
只是，他在思考該如何向對方解釋。
筆記合上，他閉上眼睛，沉思許久，等他睜開眼睛，才發現李清詞正老老實實得站在視窗，手中提著一個小漏壺，看樣子，在給剛剛綻放的雛菊澆水。
“所以說，你現在疑惑的是體驗派和表現派？”
“娭？”
李清詞歪歪頭，滿眼疑惑。
“好吧……”
西京撓撓頭，有些無奈得開啟桌子上的電腦，搜尋體驗派，表現派，找了一個回答得最中肯的答案。
“喏，這就是體驗派，表現派的區別，你自己看吧，我就不贅述了，否則有水字數嫌疑。”
“哦哦！”
李清詞點點頭，老老實實走過來，蹲下身子看起答案，不消一會兒就入迷了。
她就這麼默默看了十幾分鍾，大概都能把答案給記住，到最後還不放心得掏出筆，把這些整整齊齊記在筆記本上，這才長長得松了口氣。
“怎麼樣？看懂沒？”
“嗯嗯！”
“真看懂了？”
“大……大概吧……”
“那你覺得你應該選擇哪種流派？”
這一次，李清詞思索了許久，這才抬起頭，眸子中露出幾分堅定。
“體……體驗派！”
“喏，這是試戲劇本兒，你先看看，一會兒表演給我看！”
“……嗯！”
李清詞點點頭，抱著劇本兒，又窩到牆角去了。
西京不解釋為何這樣做，她也不詢問，一問一答，明明矛盾無比，卻又透露出一種異樣的和諧。
二十分鍾後，李清詞放下劇本兒，走到西京面前表演起來。
她表演的很生澀，由於太過緊張，臺詞也說得斷斷續續，但偏偏她執拗無比，西京不喊停，她就一直這麼表演下去，許久之後，才把試戲的戲份表演完。
噠噠噠！
西京輕輕敲擊桌面，把李清詞也敲得心慌意亂，頭越來越低，身子越來越縮排角落。
“西……西總，對不起，我演……演砸了！”
“演砸了？沒有啊，我覺得還不錯。”
“娭？”
西京泯了口龍井，潤潤喉嚨，對李清詞的悟性表示滿意，他是真覺得李清詞這段表演挺好，最起碼比那些明面試戲，暗地裡貪圖他身子的紅顏禍水要強很多。
雖然她臺詞不流暢，動作也略顯僵硬，但她身上那怯懦青澀的氣質，就彷彿一朵美麗的小百花，和夏竹的氣質很搭，展現出不一樣的美感。
作為一名匹配度達到75的導演，西京看演員的眼光頗高，之前招李清詞進龍鳴娛樂，純粹是因為她臉盲，是無心之舉，可現在看來，還真有一種無心插柳柳成蔭的趕腳。
李清詞的悟性很高，甚至可以說是天生的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