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郎鎮上。
花街一旁。
有位姑娘。
她在歌唱。
酒館鈴鐺。
隨風而蕩。
像有個人。
她的目光。
淚溼衣裳。
記憶掉光。
回首時。
已不知人間天上。
今夕,是何年?
蘇一火揮一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他放棄了擊殺張難安,因為他知道,這……只是一場戲。
陳梓銘就要過來了,但她那邊明顯出了什麼有趣的事情,暫時停下了。
蘇一火覺得這樣有些殘忍,甚至對暴力有些失望,但轉念一想,又覺得理所當然。
迎面撞過來一隻鬼怪,沒等蘇一火出手,男月就把它撕成了靈魂碎片。
蘇一火在空中一點,畫界包裹住一點點的精粹,看了一下,發現沒什麼問題,就攝入了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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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那張難安?”
“讓陳梓銘自己做決定吧,我相信她能夠掌控這樣的生殺大權。”蘇一火扣了個響指,消失在原地。
張難安血紅著眼睛匍匐在地上,盯著蘇一火消失的位置,劇烈喘息著。
“為什麼,不殺了我!為什麼?”張難安一錘大地。
一幕幕在眼前就像閃過的電影碎片,蘇一火看到了張難安一直躲在屋簷下,利用他戲鬼師的身份,看著姑娘。
他眼裡有佔有的慾望,但沒有行動的本事,所以只能看著。
謝必安在做什麼?
蘇一火在這一幕幕,沒有看到謝必安,陳梓銘也沒有出現。
張難安,比任何人都要早的來到了夜郎鎮,他或許是和秦黃東一樣,是經過,但被什麼東西吸引住了,不再前進。
“老大,那屋子外好多鬼怪。”男月指了指某個地方。
晴天和陰雨轉了一圈,把靠近的鬼怪都驅逐乾淨,他們儘量不讓蘇一火動手,保持體力。
“這麼多?看來是有點意思了,過去看看。”蘇一火腳尖一踏,掠過長街,到了那屋邊。
‘啊!’鬼怪們看到蘇一火,分出一部分撲了過來。
蘇一火不想糾纏,畫界一圈,業火焚燒。
‘滋滋滋。’
像是烤肉的聲音。
“富含維生素和蛋白質。”男月舔舔嘴巴說。
蘇一火好奇的看了下男月,沒有詢問,嘴角沉下去一點點,進了屋。
屋裡,擺設十分簡單,就只有一塊石柱擺在中間。
石柱上什麼也沒有,客廳簡單的讓人窒息,空蕩蕩的感覺帶來的,是巨大的壓力。
“看看……那扇門。”蘇一火盯著樓梯下的位置。
男月飛過去,隨後叫道:“老大,這裡有門!”
“進去。”蘇一火走過去,順手在身後一劃,畫界圈住了整個屋子,外面的鬼怪一觸碰,就立刻化為飛灰。
文邪一愣,低聲道:“姑娘,有人來了,他很厲害。”
“是鬼?”
“不,不像是鬼,像是和我一樣的人。”文邪舔舔乾裂的嘴唇,持槍盯著門口。
姑娘把大衣罩住頭部,只露出一雙眼睛,抓著石碑小心翼翼的往外看。
※
好安靜。
陳有我走過的地方,彷彿帶來了死寂,沒有任何聲音。
只有,他的皮鞋在地板上‘塔塔,塔塔’。
蘇眉的長髮在風中飄揚,就要相見了,就要相見了……
可為什麼,心裡的激動和渴望,變成了一種難以言明的緊張?
陳有我說:“你開始緊張了,但這種緊張不是因為要相見的興奮,而是…你在害怕。”
“你這個惡魔!”蘇眉惡狠狠的罵道。
陳有我搖搖頭:“這和我無關,你本來就是一個這樣的鬼,是他刻意壓制了你體內的瘋狂,而我,只是讓你迴歸。”
“狗屁!”蘇眉真的想親手殺了陳有我,這個彷彿一切都在他掌心的男人,這個白城惡魔。
陳有我對蘇眉的一而再的粗口完全不在乎,他是一個紳士,但不在乎這些話。
話,沒有傷害能力,只有讓對方感到更加的屈辱,因為他只能用話來對抗了。
只要不封住他的嘴巴,就讓他說吧,說的口水都幹了,自然……就不想說了。
所以,和蘇眉在一起的時間,陳有我從來沒有讓蘇眉閉嘴,就讓她說。
蘇眉也知道這一點,所以說的話更加的簡潔明了,就差說他全家了。
“你罵那句話也沒關係,我沒爹沒孃,怕什麼?”陳有我自信的笑著,只是沒幾秒鐘,他的笑容就凝固了。
夜郎鎮,還是那個夜郎鎮。
蘇眉也在這一刻,變得彷徨起來,蘇一火的氣息,徹底消失了。
“他,他怎麼就不在這裡了?”
蘇眉在思念蘇一火的同時,也感到一絲欣慰,這不知從何而起,但一定會有始有終。
陳有我的神色變得十分不爽,他緊繃著臉,說:“回去!”
夜郎鎮,夜色朦朧下,只有色彩斑斕的燈光,還有那些在飲酒作樂的人們。
‘來來來喝了這杯,還有三杯。’
‘苦酒滿杯,誰都不要過來擋!’
這是一種非常可怕的能力,而陳有我,根本就理解不了,他只是一介凡人!
在他們的身邊,層層疊疊的玻璃像一塊鏡子,一閃而過。
背面!
謝必安快速的在手上畫著圖案,盯著那個壯漢,他準備先擊殺這個壯漢,然後再作打算。
“殺了你,肯定能得到一些不錯的東西,你身體裡一定有。”謝必安冷笑著,法術已經完成。
壯漢發現了謝必安,他的法術波動太大,壯漢回頭後,一下子撞了過來。
‘無常,七七七七八八八八!’
謝必安沒有使用拂塵,而是用這掌心紋,轟了出去,對準壯漢撞過來的角度,從他的胸口穿過。
‘嘶!’
角落裡,一個倒吸冷氣的聲音。
“亂了,這個夜郎鎮,亂了!”陳有我拉著蘇眉,退出了夜郎鎮。
蘇眉察覺到情況不對,只是她也沒有想到,到底是哪裡不對。
而此刻,蘇一火站在門內通道,靈魂眼看穿了一切。文邪這個男人,他沒有見過的,不過躲在石碑的人,他熟悉。
這,不就是姑娘麼?
“啪啪啪。”
蘇一火拍掌三聲。
文邪一驚,回過頭,看著一個陌生的男人站在姑娘的身邊。
“你是誰!”文邪不敢開槍,移動腳步瞄準蘇一火。
蘇一火望著姑娘,意味深長的說:“你打扮成這樣,是怕被誰認出來呢?我已經知道是你了,但至於為什麼,我不想問你。”
姑娘看著蘇一火,她眼眸裡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憂傷,沒有說話。
文邪再次喝問。
“你需要知道麼?你就算知道了,在幾年後,你已經是一具屍骨!”
文邪一愣,手裡的槍落在地上,看著姑娘,眼神裡是不解,是難過,是哀傷。
“為什麼?”
姑娘閉上眼睛,任由淚水流了下來。
天際破曉,迷霧散去,蘇一火站在樹下,輕微的嘆口氣,把目光從姑娘房間的窗戶上移開,說了句:“咱們,進去喝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