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八月二十，秋闈正式拉開了帷幕。丞相陸嵩任主考官。
第一場三天考完的時候，墨影披著一身風塵回到了洛京。
“爺，有結果了。”
“說吧。”
四五十個日日夜夜，墨珩覺得他已經做好了足夠的準備。
“婉竹小姐......的確不是楚將軍的血脈。”
可把玩在手上的檀木珠，還是被他捏出了裂痕。
“繼續。”
“楚將軍的確曾有個女兒，但是四歲的時候，走失了。楚夫人失了愛女，本就不濟的身體便更差了，沒多久，就撒手人寰了。後來將軍遇難，府裡的人走的走，散的散，這事兒也就不了了之了。”
木珠沿著裂縫徹底裂成了兩瓣，墨珩索性放了手。“咕嚕嚕”兩聲，拇指大的木珠在桌子上轉了兩圈，停在了那方漆黑的硯臺前。
“那楚婉竹，是怎麼來的？”
想起這麼多年的相處竟只是一場騙局，墨影不由替主子難過起來，“屬下走訪了認識王和陽的人，說辭，也的確如他當年所說。楚將軍確實委派他去找過表小姐，可一直到將軍出事，他都還沒找著。”
“也不排除，他後來的確遇到了。”
墨影點頭，“屬下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屬下便找了所有曾在將軍府做過事的人，有個婆子提供了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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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她說表小姐三歲的時候，不小心被鐵釘扎過左腳。後來腳心的位置，就留下了一個黃豆大小的傷疤。當時的丫鬟怕被責罵，楚夫人又剛好有事回了孃家，這事兒，就湖裡湖塗被瞞過了。”
如果是別人，墨珩或許不會知道這樣隱秘的傷痕。但楚婉竹......她剛被找回來的時候，幾乎夜夜，都是墨珩陪她睡的。
“還有嗎？”
大概是烏雲遮了日頭的緣故，書房內的溫度，驟然冷了下來。
墨影舔了舔有些乾涸的下唇，繼續道，“屬下怕有失誤，便又走訪了當時找到表小姐的和縣。那裡有一戶人家，原本無兒無女，可突然有一天，有個男人送過去一個五歲的小姑娘。大概養了半年，那人又來了。然後......那對夫婦就銷聲匿跡了。”
銷聲匿跡......大概，用殺人滅口更合適些吧！
“所以，這一切真的就只是做給我看的一個局，對嗎？”
說這句話，墨珩並不期待答桉。而之於墨影，卻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氣氛，一時便又靜謐下來。
許久，墨珩揉了揉脹痛的眉心，低沉著聲音開了口，“好了，沒什麼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墨影卻並沒有走，“爺，我回來的時候，有人給了我這個。”
那是一個用火漆封過的竹筒，手掌大小，通體黝黑。
開啟，掉出一個紙卷。
是一封信。
“墨珩，接到這封信，說明你已經打聽到了所有的真相。你沒有猜錯，楚婉竹的確是墨章做給你的一個局，為的，就是有朝一日你不聽話了，用來鉗制你的棋子。不過這個算盤，他似乎打錯了。
楚婉竹，的確是我擄走的，但卻不是我殺的。想要知道更多的真相，今晚子時，城郊楓林，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