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輕寧知道軍營裡的訊息時，已經是第二日天亮後的事了。
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墨珩手下最得力的大將叛變，幾乎只是一上午的時間，就傳遍了南疆城上下。
“現在外邊都人心惶惶的，說什麼的都有。”
停下手裡練字的動作，陸輕寧掀了眼皮，“都怎麼說啊？”
石榴便有模有樣地學了起來。
“夏侯大人都能叛變，那我們大梁，豈不是馬上就要向南越投降了？”
“不能吧？燕軍可是一向都戰無不勝的，如今不過就是一個將軍有問題而已，上邊不是還有王爺呢嗎？”
“一瞧你就是什麼都不知道。那夏侯忠可是王爺的人！”
“王爺的人怎麼了？”
“還怎麼了？你沒聽人說嗎？王爺表面上是把夏侯忠關起來了，可實際上，這就是要保他的意思啊！”
“對對對，我也聽人這麼說了。按說通敵叛國，那是要就地正法，誅連九族的。可這都一整夜了，軍營裡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這很明顯，就是王爺舍不下這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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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丫鬟突然換回了自己的語氣，陸輕寧差點兒沒反應過來。
“你說......王爺該不會真的跟外邊傳的一樣，跟那個夏侯將軍有點什麼吧？”
陸輕寧：“......”果然石榴小姐姐的腦洞，永遠都不會讓你失望。
“瞎想什麼呢？”反手敲了她一筆，也沒心思繼續練字了，便直接擱下了筆。
“還有說什麼的？”
石榴誇張地揉了揉不怎麼發痛的額頭，“大多數人都覺得，王爺這次做的不公道，說怕是要引起下邊將士們的不滿的。還說大敵當前，最忌人心不穩。”
大敵當前，人心不穩？
這話......說的倒頗一針見血啊！
“小姐，你說外邊的人都能看出這些問題來，王爺他怎麼就能沒想到呢？”
陸輕寧挑眉。
小丫頭出息了呀！
都會透過現象看本質了。
不錯！
“石榴啊，你覺得，軍營是什麼地方？”
主子答非所問，石榴懵了，“小姐你什麼意思啊？”
“城西出了中毒事件，羅康河命人奔走相告了一上午，大家才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可軍營離城區十幾裡地，就算這夏侯忠叛國的確是件大事，可不過一夜的時間，城裡城外就都知道了，還宣揚得如此沸沸揚揚，有鼻子有眼------”
“您是說，有人故意掀起這場混亂？”
果然是有長進了。
“那會是誰啊？他們為什麼這麼做啊？”
陸輕寧卻是依舊沒回答她，反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石榴啊，如果現在有人給你黃金萬兩，讓你出賣我，哦當然，我也沒什麼好出賣的，那就殺了我吧，你會做嗎？”
黃金......萬兩啊......
石榴咽了口唾沫。
陸輕寧：“......”得，她就不該做這狗屁的什麼假設。
“小姐你胡說什麼呢？”察覺到主子那滿臉的生無可戀，石榴趕緊收了眼底的那股迷茫，“奴婢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別說是黃金萬兩，就是這全世界的金子都給我......我也絕不會背叛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