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東流神色間有些疑惑。
不過很快的,他的疑惑就有了答案。
珠簾輕輕晃動,先出現在他眼神之中的,是一片嬌嫩的黃色裙襬。
橙色如暖陽,上面的繡著細細的精緻絲線,層疊之下向上延綿婉轉。
隨後,是纖細的腰肢。
那腰肢不盈一握,輕盈靈動,腰間繫著一條玉帶,流蘇擺動之間,俏麗非常。
再向上看去,一張閉月羞花的面容出現在墨東流的面前。
鎖骨如巧手雕琢,輪廓好似妙手打磨,膚白無瑕,芙蓉之色。
眉眼五官,每一處都像是造物主偏愛之物。
一雙大眼輕靈神動,溫遙朱唇彎了彎,挺翹的鼻尖在陽光照射之下泛著晶透的光彩。
她大步來到墨東流面前,見到他還是呆呆的不說話,眉眼之中笑意更濃。
"我美嗎,我自己都被美到了。"
墨東流一直都知道溫遙很美,整個北宋境內,他也沒有見過比溫遙更令人驚豔的人。
可是此時...
"你打扮成這樣,想去幹什麼?"
溫遙道:"當然是逛街啊?"
墨東流從頭到腳再次看了她一遍,微微冷著臉側頭道:"梅兒,去將梳妝用的畫筆拿過來,本王親自幫她畫。"
梅兒心中一動:"公主,傳聞東王殿下妙筆生花,雖然很少有人看過,但是傳言之中卻很厲害,也許他會讓您更加貌若天仙。"
"真的嗎?"
溫遙一臉期待:"那還不快去,將東西都拿過來。"
梅兒小跑著進了房間,沒過一會兒就將東西都抱了出來,溫遙老老實實的坐在院子裡的椅子上,然後仰著下巴,將那張精緻的小臉,毫無防備的暴露在墨東流眼前。
墨東流眼瞳微微熱了熱。
他不由自主的有些溜神,甚至忍不住自己的手,去碰觸那殷紅的唇瓣。
這麼想著,他也就這麼做了,有些粗糲的指腹輕輕摩擦著她的唇瓣,令溫遙感覺有些不自在。
"怎麼了?"
她這麼一問,卻見到墨東流神色嚴謹:"這裡花了。"
溫遙忍俊不禁,卻也不想真的打破這份謊言和寧靜。
她啟唇,櫻色唇瓣輕輕開合著:"那王爺...一定要好好的幫我話哦?"
她不知道自己的這句話在這個時候說出來有多挑逗。
就像是在本來就熊熊燃燒著的火焰上,再次潑了一層油。
墨東流放在她臉上的手指顫抖了那麼一下,整個身體都在緊繃,好在他衣袍寬大,臉上又很少有什麼表情,外人並不能看出什麼來。
"好好坐著,別說話。"
再說話,他怕是真的要忍不住將她就地正法。
溫遙看到那危險至極的眼神,立刻乖巧起來,她閉上雙眼坐在那裡,仰著頭當真一動不敢動。
墨東流沾了沾水,用棉布輕輕擦拭了她唇上的唇脂。
只是,少了那一層深紅的唇更加水潤白嫩,根本沒有辦法遮掩那種美。
墨東**子一熱,忽然想到了昨天她的大膽行徑,見四周沒人,忽然低下頭。
淺嘗截止,溫遙的雙眼變得一片溼潤。
她沒敢出聲,看著那雙彷彿要將她吃了一樣的神色,飛快的將氣氛打散:"王爺,畫完了?"
墨東流冷聲道:"還沒有。"
"那你..."
"閉嘴!"
溫遙乖乖閉嘴,等著對方大筆一揮,她臉上的妝容被重新上了一遍。
墨東流收回手,神色松了松。
"好了,要去哪兒,本王可以親自陪你。"
溫遙卻沒來得及回來,一臉驚喜對著外面喊道:"梅兒,給我端盆水來,我要看看自己有多好看。"
沒過多久,梅兒將水盆端了過來。
可是走到院子裡面,笑著抬頭的梅兒手一鬆,手中的水盆直接落在了地上,那水全都撒了,留下了一片水窪。
溫遙一愣:"怎麼,你是被本公主給美呆了?"
梅兒牙齒打顫:"這...公主殿下你的臉..."
她根本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整個人都是僵硬的。
溫遙大步走過去,藉著那一片水窪看了看,水面上倒映著一個醜女人,她呆住,向前走了兩步,又動了動...果然發現那就是自己。
墨東流聽到了一聲怒喝聲,一道勁風直奔著他的面門飛來:"墨東流!!!"
...
時間不早,再想改掉妝容也很難了,溫遙也不知道墨東流是用什麼東西給她畫的,臉上的色彩怎麼也擦不掉。
她盯著一張蒼白的臉,還有一雙紫紅色的嘴唇從公主府走了出來。
墨東流卻絲毫不以為意,一臉從容:"有什麼想買的?"
溫遙擋住自己的臉,抓了抓脖子上的紗:"沒有。"
墨東流眯起雙眼,卻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你父親送給了你母親定情信物,本王也要。"
"什麼?"
溫遙一臉意外之色,她不解道:"那東西都是年輕人的玩意,這種浪漫我不懂。"
她對這些東西不感冒,她幻想之中的感情生活,不外乎是...兩人相守相伴,白頭偕老,最好還生兩個娃娃玩。
這樣一輩子就真的很圓滿了。
然而就這些,卻都是上輩子她遙不可及的夢想,所以她不敢動心,不敢對任何人生出好感。
墨東流皺了皺眉頭,領著她走入人群之中,墨東流氣場強大,不少人見到他紛紛讓路。
周圍有人在竊竊私語,因為溫遙蒙著臉,所以沒有將她認出來。
"那是誰,怎麼和東王殿下在一起?"
"就是啊,東王好似年紀不小了,卻從未娶妻,難不成是心有所屬?"
"這次東王殿下劫後重生,沒準是因禍得福,過不久就能聽到王府的喜訊了。"
溫遙被眾人說的有些臉熱,她被迫來到攤販之前,墨東流拿起上面的東西,令攤販目瞪口呆。
畢竟,這些都是十分臉頰的物品,他做夢也想不到會被權貴看上。
"王...王爺。"
那人抿了抿唇,卻激動的說不出話來,也腿軟的不敢跑。
墨東流將那擺在最前面的泥娃娃拿出來:"能捏個本**樣的泥人嗎?"
這是人家吃飯的手藝,聽到墨東流這麼問,立刻道:"能,王爺稍等片刻。"
他手腳發抖的從後方找出泥胚,滿頭大汗的忙碌去起來,兩人站在攤位前也不說話,沒過多久,泥人的外形就已經捏好了。
攤主將泥胚交給墨東流來完成剩下的步驟,並非是什麼昂貴之物,不過經過墨東流的手之後,泥人的五官重新上色,變得**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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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親手做的,送給你如何?"
溫遙手腳發麻的將泥人拿在手裡,那上面彷彿還帶著墨東流掌心的溫度。
她壓低頭道:"這麼多人看著,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墨東流掃了一下四周,無數人紛紛將視線移開。
"沒人看。"
溫遙:"..."
裝聾作啞的本事,墨東流說第一,沒人敢說第二。
她只好飛快的將那小泥人拿在手裡,拉著他的手腕道:"走吧。"
墨東流點點頭,他剛著她走了幾步,人群之中傳來一聲驚叫,原本平靜的大街上四有人四散奔逃。
"殺人了,殺人了!"
有人在其中大聲喊叫,溫遙和墨東流沒想到出個門都碰上了這種事,一顆心驀然提了起來。
"王爺,我們去看看!"
溫遙和墨東流飛快向著混亂中心而去。
走進之後,溫遙就發現了地面上的一些血跡。
一個男人躺在血泊之中,旁邊一個抱著孩子的女人趴在地上,因為周圍人的混亂,不斷的踩踏到她的身體。
溫遙一個縱身過去,上前將人群分開,將那女子扶了起來。
那女子穿著普通農家女子的衣服,得救之後一個勁兒的對溫遙道謝:"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她懷中抱著的孩子大概三歲左右的模樣,因為受到驚嚇大哭著,溫遙道:"剛剛怎麼回事?"
女子道:"民婦不清楚,剛才一陣大亂,我只聽到慘叫聲,然後就有人死了..."
她聲音發顫,語氣不均勻。
死死的抱著懷中的孩子,女子飛快的低下頭:"若非恩公在,我和孩子恐怕就要被踩死了,多謝恩公,多謝..."
溫遙扶住她要下跪的身體:"好了,現在沒事了,你快走吧。"
女子點點頭,轉身就要抱著孩子離開,可就在這轉瞬間,女子的身形猛然一僵。
溫遙暗道不妙,她下一瞬間躍到了女子面前,將她懷中的孩子接過去,就見到她胸口開了一束血花,瞪大雙眼,對著溫遙動了動嘴唇。
墨東流此時已經順著那丟出暗器的方向追了過去,溫遙看了他一眼沒有去管,而是對著那女子道:"這些人是來殺你們的?"
半路上無意間遇到的這對母子,顯然身上帶著什麼秘密,溫遙原本不想參與進來,但是卻看到了女子突然塞到了她手中的東西。
呵呵,真巧。
她今日剛剛得知到自己的身世,就有人主動將鑰匙送了過來,順便還多了一個孩子。
女子嘴角湧出黑血,眼神有些迷茫,對著溫遙拼了全力道:"他...求你,幫我...送到這...這裡,給...給你..."
她聲音斷斷續續,但是溫遙聽懂了。
女子將身上的一袋錢財全部塞到了她的手裡,還有一張寫著字型的紙條。
她讓她幫忙將孩子送到字條上所寫的地方,而她身上所有的錢作為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