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第一場雨，來的既不溫柔又很突然。
“王爺，江南來信。”
司徒景噙著笑，開啟那封信。
片刻之後，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不見。
“夫君？”陳曦看著他慢慢泛紅的眼眶，有些不知所措。
“阿曦，外祖父去世了。”那個教他縱橫之術，教他做人道理的老人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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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雙蒼老的大手，再也不會落在他頭頂。
再也不會有人在困惑時，慢悠悠的告訴他，凡事莫急。
陳曦記得那位老人，記得他溫和寬厚的模樣。
只是一次見面，那老人如松如竹的風姿，就再也不能讓人忘。
從身後慢慢摟住哀傷的男人。
“夫君，我們去江南吧。”眼睛不動聲色的看著司徒景，頭頂的金光，當她說完這句話時金光中的點點陰霾消失殆盡。
攥住送上來的芊芊玉手，司徒景冰涼的心，有了片刻的安慰。
“走吧，去見祖父最後一面。”
兩人將身上的衣服換成麻衣，靜靜的等候僕人們收拾行裝。
一對馬車就那麼高調，毫不掩飾的出了京城。
“你說什麼？他們出京了？”柳騫驚詫的問。
“稟王爺，小的確定，小的是親眼看到他們出城的。”
指尖輕輕扣著椅子把手，劉謙輕笑出聲。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司徒景不愧是他多年好友，如今還真是貼心。
“既然如此，那就送他一程。”
“來人吶！”
……
“咱們這樣真的好嗎？”陳曦坐在船上，興致勃勃的觀賞著岸邊的景色。
過了初聽訊息的震撼，司徒景的心情明顯也恢復了許多。
老人家今年高壽，如今走了也是喜喪。
他外公平生是最灑脫不過的人，想來也是不同意子孫為他如此哀傷。
“哪一天老頭子我死了，給我立了墳就好，不要祭拜，不要打擾我的安靜，天地之間，總有我沒見過的地方，要好好的走一走。”老人家帶著笑意的聲音猶在耳旁。
在這注重香火的時代，這話實屬不易。
“咱們在那趟馬車上，總會遇到許多麻煩。”
想來他那位好友已經得到了密旨。
千萬不要讓他失望，希望他回京時，那京城中早就變了天。
果然不出他們所料。
小船一路順風，到達江南時不過7日。
而那套馬車無比悽慘，一路上不知遇到了多少阻隔刺殺。
等再見到那輛馬車時，華麗的馬車早已破敗不堪。
“本王果然料事如神。”司徒景志得意滿的笑。
“哦，是嗎？”陳曦撥弄著手中的算盤，漫不經心的回答。
“明日三艘貨船到達港口，所有的糧食都將卸下來。”
“3日之後還有一批。”
“再過上半個月，我那個表嫂也會帶東西過來。”
“表兄前些日子來信，西北軍中異動。”
看著悠閒得不能自已的司徒景，陳曦難免有些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意思。
這男人整天悠哉悠哉，倒是她成了個忙得團團轉的大管家。
“夫人莫急，該來的都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