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迪學院。
A區地下酒廊。
達爾正有一下沒一下的攪和著面前的酒杯，眼神稍顯迷離。
調酒師擦拭著酒杯，瞄了他一眼，“等人呢？坐這半天沒動。”
達爾這才回過神來，喝了一口飲料，“彭森雲飛他說今天有空，想要聚一聚。”
“聚一聚非得到我打工的地方來？而且這麼遲，你晚上不值班？”調酒師顯然有些不滿。
“我今天白天休息啊，晚上十二點以後才值班，再說了，誰讓你運氣好呢。”達爾聳聳肩，看向調酒師，不是很確定的說道，“是不是長得好看的人運氣都不差？”
調酒師擦拭酒杯的動作不由一頓，橫了達爾一眼，“見鬼的運氣不差，怎麼？被老阿姨堵門的感覺你也想試試嗎？”
達爾打了一個哆嗦，飛快的搖了搖頭，並用手做了一個拉上閉嘴的動作。
將酒杯放到燈光下仔細看了看，調酒師嘆了一口氣，表情明媚而憂傷，“有好處自然就有壞處，你光只看到我拿錢的輕鬆，卻沒看到我拿錢的風險……相比起我這份工作，你在宿舍當值班宿管才是真的運氣好。”
“……”達爾嘴角抽搐了一下，明明說得挺有道理，但為啥聽了我寒毛直豎？
總覺得好像被他裝到了。
酒廊的大門此時發出叮叮噹噹的音樂聲，在噴湧出幾道細細的蒸汽之後，大門緩緩拉開。
達爾回頭看了看，“秀玉陽，你就不能換個開門音樂嗎？來來回回就這一首，你不厭煩，那些客人就不會投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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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玉陽放下手中的酒杯，面無表情的回道，“枯燥的音樂可以讓人少來，但我低估了我臉，貌似沒什麼用。”
不遠處，酒廊沙發上坐了一排男男女女，全都時不時偷偷看向秀玉陽。
表情嬌羞，姿態曖昧，看那樣子不像是來休息放鬆，反而像是來相親的。
達爾揉了揉太陽穴，決定不再與秀玉陽說話，心累。
肩膀上卻被人拍了拍。
達爾沒回頭，剛剛酒廊門開的時候，他就已經看到是誰來了。
“雲飛，你來的可真夠早的，再早點就到凌晨了。”
“你說你今天有空，就是這麼個有空？”
彭森雲飛在達爾邊上坐下，伸手給秀玉陽一個六六六的手勢，而後才說道，“本來早就應該到了，結果路上碰到兩個神經病，所以時間就遲了點。”
秀玉陽一邊給他調酒，一邊好奇問道，“神經病？啥意思？”
“還不是學委會那個有容乃大女，採訪採訪採訪，就好像別人都沒別的事，都等著她採訪一樣。”
“我躲了半天才躲掉，這女人是異化系的，共生體應該有狗鼻子，真不是一般的麻煩。”彭森雲飛抱怨道。
達爾搔搔頭，“你這才是一個神經病啊，還有一個呢？”
彭森雲飛接過秀玉陽調配好的雞尾酒，喝了一大口後舒了一口氣，才又道，“還有一個還能是誰，普普西普那個戰鬥狂唄，他排位005，我排位004……所以他非要找我幹架，就這麼簡單。”
“他沒把你拉到演武臺去？”秀玉陽幹完了活，趴在吧臺上問。
“拉了，怎麼沒拉……這小子腦迴路和正常人不一樣，說了
沒興趣，還硬拉人。”
“不過普普西普是燃血系的，還偏向力量，敏捷速度自然差了一點，我跑路他沒追上我。”彭森雲飛解釋道。
聽他這麼說，秀玉陽與達爾忍不住都笑了笑，那場面想想都有趣得很。
“對了，你的肥肥呢？難得你晚上有空，怎麼沒和你一起來？”達爾對著彭森雲飛擠擠眼睛。
彭森雲飛老臉一紅，乾咳了兩聲，“說什麼肥肥，人家姑娘又不胖，就是性子潑辣了點。”
“嗯，她導師晚上做實驗，沒時間。”
“還是別說她了，我怎麼沒看到老大？”
達爾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這轉折有夠生硬的，要說你和長順雲英沒關係，打死我都不信。
呃……莫名有點撐得慌，達爾拿起飲料喝了兩口，“老大那邊晚上有行動，今晚就我們三。”
“這不是挺好嘛，三個男人沒啥忌諱，啥都能說。”
“鬼才和你啥都能說，你喝的是飲料，我喝的是酒，沒有共同語言。”彭森雲飛挑了挑眉梢，“不過話說回來，你那邊值班見過那位001沒有？”
秀玉陽聽到這話，也引起了興趣，“對啊，這幾天都沒聽你說，而且我去公共課也沒見到什麼新人，你確定真有001？”
“我夜裡還要值班，所以不能喝酒，大爺哎。”達爾聳聳肩，“至於那位001，見是見過了，但我寧願我沒見過。”
“怎麼？是長得很醜？能醜到這種程度？”秀玉陽放飛自我，問得亂七八糟。
“……”彭森雲飛無語的瞅了秀玉陽一眼，“知道你帥你好看，你能不能要點碧蓮？”
“不能。”秀玉陽果斷道，“要臉老阿姨就會得手，所以不能要。”
彭森雲飛被氣笑了，“不要碧蓮，你還有理了？”
達爾用手指敲了敲吧檯桌面，“喂喂喂，你們還聽不聽了？”
吵吵鬧鬧的二人頓時都閉上了嘴巴。
達爾滿意的點了點頭，先是看向秀玉陽，“首先那位001並不醜，甚至不比你差……但和你這種小白臉不是一個型別。”
秀玉陽不由愣了一下，“啊？這樣嗎？我倒是有點興趣了。”
達爾沒給他面子，反正他自己都說自己不要碧蓮的，“就算你對那位001感興趣，那位001也不會對你感興趣。”
彭森雲飛聽了沒忍住，噗的笑了一聲，然後衝著秀玉陽比了一個耶的手勢。
達爾就全當沒看見，繼續說道，“不過那位的氣質實在是太特殊了，倒是不能說是高冷……而是有些漠然。”
“怎麼形容呢……就有一種從上向下俯視，疏離而又遙遠的非人感。”
“就好像他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在意，無所畏懼。”
秀玉陽與彭森雲飛面面相覷。
“你……你沒在開玩笑？”
“無所畏懼？你確定他不是因為膽小，所以躲在房間裡面不出來？”秀玉陽咽了咽口水，問道。
達爾笑了笑，“我第一天就藉著送餐的名義，想與他見面。”
“結果你猜怎麼著？我壓根沒見到他，他半點都不給我面子。”
“我怎麼也算是A區排位前十的超優生，哪怕他不知道我是誰，也應該知道我是老生，他是新生。”
“可是他的膽子
就是這麼大，我在他的語氣裡，沒有聽到一絲一毫的猶豫。”
“值班的時候，也就見到了幾次背影與側面，後來真正面對面接觸，還是在圖書館三樓。”
“圖書館三樓？他透過了圖書館的隨機測試？”彭森雲飛顯然有些不太相信，“好吧，就算他透過了，可三樓的圖書多是偏向科技部那邊的，你確定他能看得懂？”
達爾老老實實回道，“不知道。”
“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彭森雲飛疑惑道，“你是不知道他有沒有透過隨機測試？還是不知道他有沒有看懂？”
“能進三樓，也許是001的特殊許可權，也許他透過了隨機測試……具體是什麼情況，我沒看見，所以我不知道。”
“至於他看沒看懂……他看書像是在翻書，還翻得特別快，簡直像是在玩鬧，但有老大那樣的特列，所以我也不敢確定他有沒有看懂。”達爾一臉認真的回道。
“我告非！難不成又來了一個記憶力驚世駭俗的變態？”秀玉陽低低的哀嚎一聲，揉了揉自己的頭髮。
彭森雲飛拿起酒杯一口悶下，哈了一口氣後道，“既然你覺得這個人很不一般，難道你就沒有向他示好？”
達爾搖頭，“他太難接近了，身上那股子生人勿近的氣場太強了。”
“而且……而且我在他身上感覺到了危險，比老大還恐怖的那種。”
秀玉陽與彭森雲飛頓時都沒話說了。
達爾也是異化系的，但他的共生體能力十分特殊，對危險感知特別強烈。
他既然這麼說，那麼十有八九就是這麼一回事。
“本來以為，就算空降了一位001，短期內也不會有什麼變化，但是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這麼一回事。”
“這是來了一頭怪物啊。”
半晌之後，彭森雲飛嘆氣道。
秀玉陽與達爾互看一眼，全都沒有說話，陷入古怪沉寂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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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討論的物件李博陽，此時正在檢視這段時間的收穫。
來到啟迪學院已經半個月了，他只去了一次公開課就再沒去聽，全都圖書館自習了。
佩帶【不死邪蓮客】這個稱號後，與其讓人教，還不如他自己學得快。
對大多數同學依舊十分陌生，倒是認識了幾名導師，相談甚歡，撈取到了不少緣點。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談了幾次之後，那些導師就都不理他了，總是繞著他走。
李博陽一開始還有些鬱悶。
因為導師的力量層次高，稍有好感惡感，能刷到的緣點都是十點起步，幾次下來都有210緣點了。
薅羊毛薅得那叫一個心情舒暢。
結果突然就不能薅了，他當然會心情不爽。
但後來，無意當中又遇到了凱勝，李博陽才猛然回過神來，心中的那一丟丟鬱悶，頓時不翼而飛。
這位才是真正的大羊毛啊，自己怎麼就把他給忘了？